“薄易呢?”
霍靳寒漆黑深邃的眸盯着风倾雾的眼,语气低沉温和,犹如以往身为她保镖时那般时时刻刻的关心着她的心情变化,“薄易,他对你好不好?”
静了静。
风倾雾看着霍靳寒的眼睛,“就是你现在看到的状态。”
薄易对她好不好?
在薄家和外人看来,应该是好的。
但这好就像是阳光下的彩色泡泡,轻轻一戳,瞬间就能碎成一地。
“我不知道。”
霍靳寒漆黑深邃的眸始终注视着她,低沉的声音温和有耐心,“我想听你亲口说。”
风倾雾抿起唇,随后又轻弯了弯眉眼,“不算差。”
不算差,但也不算好。
霍靳寒看着她脸上清清淡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意,喉结一滚,道歉的话就顺势低低沉沉的说了出来,“抱歉。”
闻言。
风倾雾低眸看着他英俊而清冽的脸,目光微微一顿,随后淡淡静静的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道歉了。”
“霍靳寒,你又没做错什么。”
无非就是……
“是我没保护好你。”
风倾雾的尾音刚落,霍靳寒就顺着接了下去,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愧疚,“我应该早一点来找你。”
一时之间。
风倾雾看着霍靳寒,没说话。
风家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有希望过遇见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但后来她还是希望那个人是他。
现在,她什么都不希望了。
“你跟风家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我现在也不用你的保护了。”
风倾雾轻轻的笑了笑,“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把霍家掌控在手里了,放你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
霍靳寒看着她脸上并不走心的笑,薄唇抿得很紧,“如果我说,我后悔了……”
“你困在风家十多年了。”
风倾雾轻描淡写的打断他,目光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为什么不去尝试过一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呢。”
“霍靳寒,你现在是自由的。”
说完,风倾雾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这里是薄家,如果你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来了。”
“我先回去了。”
风倾雾刚走了一两步,身后响起的声音成功让她顿住了脚步。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懂你的意思,那一枪真的打在了薄易身上怎么办?”
霍靳寒站起身来,漆黑如深墨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风倾雾。
嗓音低沉的陈述,“你只是看了我一眼,甚至只是下意识的一眼,如果我没有在那瞬间理解到你的意思,那一枪真的打在了薄易身上,他出事了,你怎么办?”
霍靳寒更想问的是,她是不是还会推开薄易。
不是做戏,也不是算计。
霍靳寒话音落下后,安静了好半晌。
只要淡淡好闻的花香四溢漫延。
“当时那种情况,要么你活不成,要么我活不成。”
风倾雾站在那里,没回头。
在圣古岛时,小房子外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影。如果薄易不松口,她和霍靳寒都走不出来。
“只有我在他的枪口下活了下来,我才能保证,你也能活下来。”
静寂几秒后,风倾雾淡淡静静的开口。
不是百分之百的笃定,就是用着最为平静的声音陈述。
但这并不是霍靳寒想要听到的回复。
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实,一件想听风倾雾亲口说出的事实。
“倾倾……”
霍靳寒低哑着嗓音开口。
但他刚说了两个字,风倾雾就开口打断了他。
“我惜命呢。”
风倾雾回头看向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的男人。背后如漫画中的花海,将她映得如不染尘埃的画中美人。
“我要好好活着的。”
她要好好活着,直到跟她哥哥重逢的那一天。
……
初秋的天似乎过于短暂,梧桐叶窸窸窣窣的落了没几天,好像就落得干干净净的。
薄家从来都不缺有生气的东西,枝叶青翠欲滴的罗汉松一颗又一颗的移栽到庭院里。
只有温度一降再降。
“少夫人,你披一条披肩吧。”
长宁看着就站在窗口穿着单薄的风倾雾,专门去拿了一条米色的披肩递给她,有些担忧的开口,“你还发着低烧呢,就别站在这风口处了。”
从圣古岛那次回来之后,风倾雾高烧一晚的结果就是,断断续续的低烧不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了好几个不同的医生来看都没能完全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