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易低头,眸子深沉沉的盯着风倾雾的眼,“以后不准再说着这样的话。”
在发生让他永远失去她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之前,他一定会先将她一辈子都囚禁在自己身边。
风倾雾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对上他的视线,静静的问,“现在你相信我了吗?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只是骗过。
闻言。
薄易漆黑深邃的眸盯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看清楚她是不是言行如一。但又像是只是注视着她,没有其他特殊的意义。
微微静了几秒。
风倾雾伸手,轻轻扯了下薄易冷冰冰的雨衣,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蛋微微仰着看他,“顶着你妻子的身份,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顿了顿。
风倾雾又道,“今天晚上有两拨人想要我的命,如果没有遇上霍靳寒,可能我现在就已经见不到你了。”
话音落。
薄易眸色蓦地一沉,冷冽到极致。他抬手,又将风倾雾拥入自己怀中,只不过力道比刚刚轻了很多。
“即便他救了你,你也不准多看他一眼。”
薄易语气沉冽,说得强势又霸道,“除了你,他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字字清晰,却又偏执疯狂。
“要是他死了,我也可以亲手厚葬他。”
“……”
他们的思维水平明显不在一条线上,风倾雾觉得心累。但现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风倾雾抬手,轻轻抱住了薄易,靠在他冰凉的胸膛上,低低轻轻的道,“薄易,我头痛……”
头痛?
他刚刚把她撞伤了?
薄易低眸看她,眸色明显沉了几分,“伤到了哪里?”
还没等风倾雾开口回应,薄易还带着湿气的手指,就已经拨开了她脑后的长发。
视线在触及到风倾雾脑后已经干涸的血迹时。
薄易漆黑深暗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嗓音凛冽,“谁干的?”
闻言,风倾雾便将自己从圣古岛下车,到司机突然偷袭,再到跑到山上又有一波黑衣人追杀她的事情,挑了个大概说给薄易听。
尾音落。
薄易俊美邪肆的脸就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冷厉寒戾。
“林南,你亲自去沙滩上抓人。”
薄易字字冷厉,透着几分深入骨髓的暗黑跟血腥,“要活的。”
“是!”
林南立刻领命道。
但他走之前,又看了眼被鬼魅围在重心的男人,“易哥,他……”
闻声。
风倾雾回头看了一眼,极其随意的一眼,也很短暂。
随后,风倾雾转过头看着薄易,随口而出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虚弱,“他从小到大都是我的活体血库。”
只是一句,风倾雾便不在多说了,轻轻的将脑袋靠在了薄易的胸膛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风倾雾后脑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刚好映入薄易漆黑幽深的眼帘。
风倾雾轻轻闭上了眼,整个人都是异常的乖顺和安静。唯独细细密密止不住轻颤的眼睫,泄露了她心底微不可察的紧张。
薄易低眸,视线落在那处已经凝结的褐色上,眸色渐深。
从下车就被偷袭……而在这之前,她忍了好几个小时的伤,见他在盛怒中,也没敢提起一字半句。
【如果没有遇上霍靳寒,可能我现在就已经见不到你了。】
【血型特殊……】
【他从小到大都是我的活体血库。】
静了几秒。
薄易看了一眼重重围住霍靳寒的那些鬼魅,随意的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只留下两个人,其余人全都离开。
风倾雾看着那些全身白的人走了出去。
外面的倾盆大雨依旧在继续,特大暴雨冲刷着整个夜幕。外面白雾茫茫一片,雾气氤氲,不断涌动。
分不清是真的白雾涌动,还是外面站满了密密麻麻全身白的“鬼魅”。
“危机”暂时解除,风倾雾心下骤然一松。
身体里的所有感官也跟着归位,疲色跟疼痛瞬间袭来,风倾雾腿下忽地一软。
薄易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随后薄易视线一扫,落在其中一个守着霍靳寒的鬼魅身上,冷然开口,“雨衣脱了,把外套铺在地上。”
“……”
鬼魅面无表情的照做。
薄易扶着风倾雾,坐在铺在地面的外套上后,也跟着脱下了自己的雨衣扔在一旁。紧接着,薄易又脱下自己身上还算是干的风衣,披在了风倾雾的身上,防止她冷。
“泥石坍塌,远古岛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了。”
薄易沉声道,“我们现在出不去,要等雨停船从海上开过来,或者直升机降落在这里……”
说着,薄易眉头皱了起来,她脑后的伤……
“我游艇上有水和医药箱,让人去拿。”
一道低沉虚弱的声音,忽地在一旁响了起来。
薄易抬眼看过去,就见霍靳寒虚靠着墙,俊美的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半边的西装外套都被鲜血浸湿了,还在他脚下汇聚成了一小滩血色。
薄易脸色瞬时沉了下来,眼神阴沉的盯着他。
静了静。
见薄易没有开口让手下去拿的意思,霍靳寒微微动了动身体,准备自己去拿。
“你去。”
薄易冷着声落下一句,便从霍靳寒身上收回了视线。
得到薄易吩咐的鬼魅,迅速转身去车上拿东西。
在等待的过程中。
风倾雾想起薄易说的话,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进来后,出口就被堵死了?”
那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
“……”
薄易盯着她没说话,目光漆黑深邃。
短短的几秒之间,风倾雾被他看得略微的不自在,微微移开了视线,“……当……当我没问。”
倒是一旁听见这话的霍靳寒,目光微澜。
那道山体塌陷的声音,是他在刚进入山林后就听到的。
如果薄易跟他的人要进远古岛……
……
等手下的人把医药箱拿进来的时候,薄易亲自给风倾雾上了药。
看见她后脑上那块已经肿起的部分时。薄易眼神寒戾得,恍若下一秒就能将伤她那人拖出来碎骨。
用酒精清洗伤口时,风倾雾在薄易怀里疼得止发抖,她控制不住的那种疼,“要……要不还是先不管它了吧……”
风倾雾咬着唇,断断续续的道。
薄易不碰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多疼。他一碰,好像她身体里所有的痛觉神经都被瞬间牵了出来。
见她喊疼。
薄易手下给她后脑上消毒、清洗的动作忽地顿住。
但不过一秒,薄易低首亲了亲风倾雾的发顶,不熟练的低声安抚,“快了,忍一忍。”
他们对面。
霍靳寒看着风倾雾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原本应该移开的目光,还是缓缓的滞在了那里。
从小到大,风寻是抱她抱得最多的人。她也几乎只让风寻抱,其他人很难靠近她。
风寻常常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哄着她的时候,他也是沉默的看着那一幕。
——一如现在。
很多时候,他连目光都不能轻易的落在她身上。
因为她是大小姐,他只是一个保镖,只是活体血库。
因为……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