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天的玫瑰花海重新亮起灯光,浓郁的红色重重叠叠,反而像被血色染红了整个天际。
风倾雾被薄易放在游艇的栏杆上。
寒风凛凛。
吹起她的长发和白裙。
栏杆很窄,风倾雾坐在上面,要紧紧依附着薄易,才能堪堪稳住身体。
“薄易……”
薄易落在她腰后的手一松,风倾雾瞬间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才不让自己掉下去。
身后,江水滚滚。
风倾雾整个身体像是悬于半空中。
“送你玫瑰庄园,嗯?”
薄易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想要帮风倾雾稳住身体的想法,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低沉的声线犹如此时江上的寒风一样凛冽。
“……”
几个小时前,傅尧才对她说过的话,居然就已经传到了薄易的耳朵里。
“我事先不知情。”
身后凛冽的寒风刮过她的白裙,风倾雾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沁在阵阵寒流中,她手下不自觉的环紧了薄易的脖颈。
“傅二少说是去谈合同,让我协助他,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商务合作。但在他说出口后,我就立刻拒绝了他。”
风倾雾对上他不带任何温度的眼,低声道,“你别生气,好不好?”
“设计师需要协助他谈合同?”
薄易仍旧站在风倾雾面前,长身如玉,身形没动分毫,淡漠的眼看着一袭白裙的她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我是临时被安排的。”
“如果我知道他的意图,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去。”
风倾雾的声音在出口的那瞬间,随着寒风一吹就散了。飘到薄易耳朵里时,就只剩下几个隐隐约约斑驳带着颤的字音。
薄易黑眸看着她,眼底不带任何波澜。
他不说话,风倾雾心底更为忐忑。
按照薄易的行事风格,兴致来了,一把将她推入身后滚滚江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喜怒无常。
做事从来不留退路。
——不给自己留,也不给其他人留。
“薄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顶着没有温度的眼神,风倾雾紧紧搂住薄易的脖子,身体慢慢的靠近他。
全身心的依赖。
薄易任由她抱着,任由她将他当做唯一的依附。
安静了一会儿。
薄易的手才抬起,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像是把玩着什么好玩的玩具。
几秒后。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薄易抬起风倾雾的下颌,顺着吻了下去。
带着凉意的薄唇覆盖下来,风倾雾瞳眸不自觉的睁大了几分。她下意识的就要松手,但身后就是汹涌的江水。
整个背部悬空。
她漂浮在风中,白裙缥缈。
所以在即将松手的上一瞬,风倾雾又紧紧搂住了薄易的脖子。
风倾雾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是顺从。所以男人在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后,很容易就撬开了她的唇。
寒风将她悬于空中。
惊惧,害怕,刺激并涌,薄易更像只是仅用一个吻,就将她全身的神经勾起,让她循着那一处,不断的沉浮。
男人周身气场邪佞危险,但风倾雾鼻息间隔全是清冽干净的气息。他肆无忌惮的逼进风倾雾。她连最基本的防守都不能做,只能任由他予取予夺。
“薄,薄易……”
风倾雾双手渐渐发软,快要环不住薄易的脖颈。
有那么一瞬间,风倾雾竟然会觉得薄易是想让自己坠入江中。
然而,就在风倾雾有这个想法的下一瞬,薄易结束了这个吻。同时,他才伸手揽住了她柔软的细腰,让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以后他要是再听不懂拒绝的话,他那对耳朵也没留着的必要了,你觉得呢?”
薄易低眸看着被他托在怀中的少女,目光落在她已经被蹂躏过的红唇上时,目光愈发幽深。
风倾雾身形一僵。
脑海中蓦地浮现傅尧刚刚的惨状。她信,薄易说出的口就做得到。
风倾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掌心传来疼痛时,她又一点点松开。
随后。
装作没听懂薄易一而再的试探加警告,风倾雾朝薄易弯唇笑了笑,“我听你的。”
“薄易,我听你的。”
不知怎么的,风倾雾又重复了一遍。
风倾雾的漂亮向来毋庸置疑。即便带着不同的偏见去看她,第一眼也仍旧觉得惊艳。再看便觉得有种清冷的美感,霜雪不及她半分。在时光岁月中突然想起来,仍然会深深叹息她是造物主的宠儿。
此刻,她眉眼弯弯的笑,让人看了什么什么都肯奉上,但仍觉得玷污了她。
“你听话,最好不过。”
半晌后,薄易黑眸凝视着她的脸,缓缓出声。
像是一场漫天的血腥碰见了皎洁的月光,被温柔覆盖。
薄易锢着风倾雾的脸蛋,又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声音低沉喑哑得像情人间最深的呢喃,似低哄。
“但如果,他碰你哪,我就亲手剜去你那处的骨血。”
半晌后。
风倾雾仍旧笑了笑。
“薄易。”
她叫他的名字,轻柔是声音像沁在缥缈的雾里,“我身心,都是你的。”
风中,薄易的身体一僵。
适时。
游艇在码头停下。
薄易大掌在风倾雾发间揉了揉,将她从栏杆上抱起,转身朝岸边走去。
“送你回去。”
风倾雾很娇小,抱在他怀里只是小小的一团。
直到候在岸边的两排黑衣人,给薄易弯腰打招呼时。
缩在薄易怀里的风倾雾,才低了低眉眼。
江上的风太大,风倾雾干涩的眼渐渐有轻雾漫上来。
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凉成一片。
不是寒风,是薄薄的一层冷汗。
……
风倾雾是回到薄家之后,才恍然记起一件事情,薄易伤了傅尧,傅家那边肯定会要一个交代。
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炸在了她耳边。
“薄家主今天回来?”
才刚醒的风倾雾,看着急匆匆推门进来的长宁,“你之前不是说,家主下个月才回来?”
“应该是事情提前结束了,所以家主今天就能够到达薄家。”
长宁蹲在床边,将一双柔软的拖鞋放在她脚下,伸手准备给她穿上,“薄老让我通知你一声,晚上的家宴你需要出席。”
闻声。
风倾雾避开长宁的动作,“我自己来。”随后又道,“家宴这种场合,有我没我都一样。”
毕竟。
算起来,薄家也有只有薄老一人承认她的身份。
更不用说,还是有时限的。
“薄老指定了要让你出席,怎么能说有你没你都一样。”
长宁小声道。
在她看来,风倾雾除了没家世背景,哪哪都适合做薄家的少夫人。
可惜她说了不算。
风倾雾从床上起身,才走了一两步,又忽地顿住了脚步。
“傅家……今天有什么动静,或者是傅家有什么人到薄家来吗?”
风倾雾朝长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