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蓄意报复还会是谁?!”徐俐控制不住的吼出声。
“之前不是还说是不小心的,现在倒承认是是泼她咖啡了?”
傅尧话音落下后,徐俐整个身体忽地僵住。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她的手吗?
傅尧没再跟她说什么,只是朝一旁按住她的保镖吩咐道,“将她带去医院,通知徐家的人。”
说完。
保镖就要强制性的带徐俐出去。
却不想。
徐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掉保镖的束缚,朝风倾雾扑去,“都怪你!你知不知道医生说我整只手都废了!”
风倾雾眉眼平静,忽地退后了几步。
徐俐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她脚下。
刚好。
徐俐那双血肉淋漓的右手,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趴趴的搭在风倾雾白色的鞋上。
瞬间,血泡破裂残留的污血,染红了洁净白色的鞋面。
风倾雾低眸,看见那一幕时。
呼吸微滞。
“怪你……都怪你……”
徐俐喃喃低语着,一边竭尽所能的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努力去抓风倾雾的裤脚,“白影……你敢说那白影不是你雇来的人……”
白影?
一旁的傅斯瑾听见这话时,目光微深,多问了一句,“全身白?”
刹那间。
徐俐整个身体震了震,忽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斯瑾,“你……你怎么知道?”
“听说过。”
傅斯瑾言简意赅。
鬼魅。
帝都近年来出现的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组织。
行走在无边暗色中,全身白色,犹如鬼魅一般。不知是人是鬼。但听说个个手上都沾了血,手段狠厉毒辣,残忍至极。
常常在晚上行事,没人在白天见过他们。
他们如暗黑鬼魅一般,无处不在,无人敢提。
他们只隐秘的听说过这个组织。但至今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归属于谁。
念及此。
傅斯瑾抬眼,意味不明的看了风倾雾一眼。
“……”
随后,傅斯瑾看向徐俐,低低淡淡的开口,“傅氏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看在我们两家合作的份上,今天在大厅内发生的事情就算了,不用你去警局走一趟。但——”
寂静无声的大厅中,傅斯瑾冷肃的声音沉冽的响起,“下不为例。”
“凭什么!”
徐俐当即不甘出声,“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维护着她!”
但傅斯瑾随后没有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只是让保镖将她送去医院。
保镖要将徐俐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
她完好的那只手,死死的拽住风倾雾的脚踝不肯松手,一个个字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代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不是我。”
风倾雾站在那里,嗓音平静的解释。
“不是……不是你还会是谁……”
……
徐俐被保镖强行拖走的时候,风倾雾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她说的那句话。
安静半晌后。
风倾雾低了低眸,看着自己鞋面上已经泛黑的血色。
知道她手被烫伤的人,除了傅家两兄弟,就只有……
“一双鞋而已,脏了就换了呗。”
回过神来的傅尧,见风倾雾低头一直盯着自己的鞋面,还以为她是在意自己的鞋被弄脏了。
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我让助理去重新给你买一双不就行了。”
说完,傅尧就朝一旁的助理吩咐道。
“不用了。”
风倾雾拒绝了,“我去清洗清洗就好。”
朝他们微微颔首后,风倾雾才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哎,倾倾……”
“傅尧。”
傅尧想跟着一起去时,被傅斯瑾忽地沉声拦住了。
“你干嘛?”
傅尧看他哥一眼,“我就在外面等她。”
“你知不知道刚刚那瓶浓硫酸要是泼在你脸上,你这张脸就毁了?”
傅斯瑾嗓音字字沉冽,裹夹着细细密密翻腾涌动的寒意。
“那也不能让倾倾的脸毁了啊。”
傅尧不以为然,“她是女孩子啊,脸毁了就什么都毁了……”
察觉到傅斯瑾身上愈来愈重的寒意时,傅尧当即止住了话音。
带着些许讨好的看向了他哥,“这不是还有你在嘛。”
“有你在,其他人就伤不了我……哥,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倾倾了!”
话还没说完,傅尧就迅速转了话头,脚底一溜,就去找风倾雾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傅斯瑾站在原地,长身玉立,眉宇清隽沉稳。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傅尧离开的背影。
眼底明明灭灭。
分不清明。
“傅总,下个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适时,特助李明过来低声提醒傅斯瑾行程,“合作方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闻声。
傅斯瑾低嗯了一声,“吩咐下去,以后徐家的人,不要轻易放进来。”
“……那徐总过来谈合作?”
微微顿了顿,特助谨声问道。
“先通报。”
几息之间,傅斯瑾眉宇间恢复一贯的沉稳平静,迈开长腿朝专用电梯的方向走去,嗓音低沉,“叫二少等下来旁听。”
“……好的。”
……
洗手间内。
风倾雾用湿巾一点点将鞋子上的血渍擦干净后,才将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
带着凉意的流水,一点点掠过白皙的指间。
风倾雾的心底,也渐渐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凉意。
薄易让人做的。
她几乎可以肯定。
但,为什么。
这才是风倾雾想不通的。
薄易看起来,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毕竟。
他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在乎了。
“这徐小姐也太惨了吧,刚刚她的那只手,我都没勇气敢看第二眼。”
“谁说不是呢。血肉模糊的,看了估计晚上都会做噩梦。”
“不知道风倾雾什么来头,傅总和傅二少竟然都毫无理由的偏向她……”
“还能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靠身体上位呗,她那张脸光是看着就很容易让人有感觉。听说傅二少之前搞了好几个人去医院,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哈哈……哈……哈……”
陡然看见站在洗手台前的风倾雾时,嘲弄声戛然而止。
两人似乎是没想到,会在一楼的洗手间遇见风倾雾。说小话还当场被当事人听见,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准备朝里面走去。其中落后一步的那个女人,还稍稍靠近了墙,头微低。
“等等。”
擦肩而过的那瞬间,清越如水的声音忽地响起
“我……我什么也没说!”
那个低头靠着墙走,穿着米色衣服的女人,在风倾雾的声音落下后蓦地出声,“我什么也没说……”
她们在私下怎么传都无所谓。但要是落在了风倾雾的耳朵里,她再给傅总或者傅二少提一句,她的这份工作也可以说是保不住了。
“呵。”
另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听见后,睨了她身旁的人一眼,出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看着身侧的人,话却是说给风倾雾听的,“要是真没做那些不堪的事情,还怕别人说?”
闻声。
米色衣服女人没说话。
她跟她不一样。
她能够进傅氏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而不是靠着关系被打点进来的。她暂时还不想丢掉自己的工作,也就没有那么足的底气。
“不堪的事情?”
风倾雾抽了张纸,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之后。
才一步一步的走向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精致如画的眉眼淡然,清越如水的声音也是平缓,“请教一下,我做什么不堪的事情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不清楚?”
察觉到风倾雾轻描淡写中,那股不可言说的压迫感时。女人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忽地慢慢变得底气不足。
闻声。
风倾雾站在她面前,消瘦偏薄的背脊挺直,黑眸干净漂亮,字字平缓而清晰,“我不清楚。”
刹那间。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声音也一下冷了下来,红唇喋喋不休。
“要不是你这张脸,傅二少会看得上你?这才刚来几天,就让傅二少围着你转,背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渐渐的,女人就像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直至寂静无声。
“怎么不说了?”
风倾雾还是淡淡的看着她,眸底无波无澜。只是,那黑色瞳孔深处带着的淡然寂静,像是浸满了雪山巅的凉意,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生寒。
“怎么不说说,我用了什么手段?”
“你……”
女人对上那样的眼神,说不出一个字来。
适时。
风倾雾忽地抬手,女人更是直接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不要乱来!只要我喊一声,这层的保安就会直接进来……”
“怕什么。”
风倾雾淡淡的开口,“妆花了。”
随后。
风倾雾抬手,用刚刚擦过手还没来得及扔的那张纸巾,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碾过女人唇侧花掉的口红。
力道不轻不重,却莫名让人从心底感到一股怵意。
她动作轻柔,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女孩子的嘴,涂上口红很好看。还是不要太脏,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