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残烛。】
坐上车之后,这两个字一直徘徊在风倾雾的脑海中。
思绪纷飞间。
过了好一会儿,风倾雾才回过神来。
霎时。
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声而强大的压迫感,以及……微末的血腥味。
风倾雾眼睫轻颤了颤。
静了静后,她才看向身侧的人,小声的说了句。
“谢谢。”
后座上,薄易一身黑衣黑裤,阖着眼,似在睡寐,好像并没有要搭理风倾雾的打算。
不过好在,风倾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薄易。
只是……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愈发浓稠。
风倾雾落在薄易身上的目光,便稍稍的久了一点,视线刚触及到衣角湿润的那一处——
“要是眼睛不想要了,我帮你。”
松松散散的音调响起,低沉惑人,却又危险十足。
“你受伤了”四个字,在风倾雾口里转了转,最后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今晚谢谢你。”
风倾雾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字音微缓,“这是你第二次救我……”
话还未说完。
风倾雾的呼吸,就蓦地滞了一瞬。
同样坐在后座上的薄易,懒懒的抬眼,一双黑眸盯着她。
好像没有任何的波澜,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不过几秒,薄易就冷嗤了一声,“怎么,你要以身相许?”
“准备把你下辈子,也许给我?”
话音里,俨然沁着一层毫不掩饰的嘲弄。
“……”
饶是早就知道薄易说话凉薄,但风倾雾还是庆幸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强。
她指尖微蜷了蜷,没再看薄易,而是看向了一片漆黑的窗外,声音轻而低,“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那样的一幕,落在薄易的眼里。
俨然就是风倾雾被他猜中了心思,却又被毫不留情的戳穿打击,一副失落难受的模样。
薄易黑眸盯着她,目光沉了几秒。
在风倾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薄易一把捞在了自己腿上。
“薄,薄易……”
猝不及防的,风倾雾身体整个重心都在他身上,手下意识撑在他肩上时,触手却是一片湿润。
昏暗又逼仄的车内,风倾雾还没来得及看手上触到的湿润是什么,薄易凉薄又散漫的声音就落了下来。
“怎么玩?”
薄易按住她的腰,声音邪性又危险,“不如你也来教教我,怎么玩?”
清冽熟悉的三个字落在耳旁。
几乎是不用任何思考,风倾雾就知道薄易指的是什么。
她跟徐老四的对话,肯定被他听到了。
顶着薄家少夫人的名号,说那种话,怎么都不合适。
风倾雾眼睫轻颤了颤,垂着眉眼,大脑快速的运转了一秒,而后才低声道。
“我不经意间看到你的身影了,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说到这,风倾雾抬眼看向了近在迟尺的薄易,眼底的光似乎亮了亮。
“挺有自信。”
薄易手下力道逐渐加重,意味不明的出声,“可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面对那个明显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时,她全程没有一丝慌张和害怕,镇定自若得很。
“我是信你……”
风倾雾垂下了眼睫,低声喃喃,“知道在你眼里,他根本算不上什么,你动动嘴就能把他解决了。”
闻声。
薄易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低笑了声,黑眸沁出无限寒意,声音犹如裹夹着冰渣,“那你这信任还真够廉价的。”
才见过几次,就一副全身心相信他的模样?
话音落。
就见风倾雾眼睫轻颤了下,似乎是被他的话说得难过,但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柔声反驳,“只有你一个。”
“我嫁给了你,自然会全身心的相信你。”
说着,风倾雾慢慢伸手,抱住了薄易,清柔的声音字字缓缓,“薄易,我只信你一个人。”
清软的香味袭来,混杂着血腥味,在暗与明的边界肆意流窜,诱人沉沦。
薄易伸手要拽开风倾雾的动作,忽地顿了顿。
比车外漫天夜色还要深黑的瞳孔,凝了一瞬神。
但也仅仅只是几秒。
薄易落在少女细腰上的那只手,蓦地加重了力道。她瞬时软在他怀里。薄易伸手扣住她的下颌,强势而又侵略性极强,惩戒似的吻了下去。
在前面开车的林南,察觉到后面不同寻常的气息时。
饶是平日里犹如面瘫的他,脸上神情也是僵了一瞬。
但他也反应很快的,将从来没有用过挡板升了上去。
……
“薄,薄易……”
察觉到男人的手,逐渐落在衣裙腰间冰冷的拉链上时,风倾雾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朝后缩了缩。
“怎么?”
察觉到她的抗拒,薄易低首看她的那双黑眸,几乎毫不掩饰的嘲弄跟讽刺,“不愿意?”
“刚刚不是还一副信任我信任得要死要活的模样,这就不愿意了?”
男人身上的暗黑气息跟狠戾太过于浓稠深厚,几乎要将风倾雾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薄易身下。
风倾雾被吻得偏过了头,愈发鲜艳如同染了血的唇瓣,细细密密的颤着,空出的一只手紧紧的攥在皮椅上。
“不是……”
风倾雾只是凭借下意识的反应,回应着,“你要是想,随时都可以的。”
莫名的。
风倾雾觉得她现在要是说一个“不”字,下场会跟刚刚那个徐老四一样。
下一秒,就会只剩下一地染满了黑血的衣裙。
她咽了咽喉咙,而后才偏头看向薄易,嗓音干涩的道,“但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薄老跟你做了什么交易,才让你答应娶我,但肯定不是你自愿。”
风倾雾伸手,缓缓抚上薄易俊美盛极,却又布满阴暗邪肆的脸庞,声音低柔,“明明只用三年时间就可以摆脱的人,你要这辈子都摆脱不掉吗?”
话音落。
男人唇间溢出毫无温度的冷笑,邪肆的眉眼间都是不屑,“即便我睡了你就扔,你又能怎么样?”
“嗯,我会缠你一辈子。”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里,尽数是认真。
薄易低头看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一辈子”这种词,他从来不会说。
以前是没机会说,他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现在的他更不会说,他就没想过要活到明天。
风倾雾伸手,环住了薄易的脖颈,仰头轻轻的亲了亲他的唇角,问得很缓很认真,“薄易,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