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深海
连着密密麻麻写了十几行的字之后，江衍甩了甩有些酸痛的头，这是过于集中注意力，长时间使用古书的表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
正当死亡领主准备关切一下有些疲惫的青年，三人就被一种很沉闷关节扭动的奇异声响惊扰了。
江衍的视线离开古书。
就看到不动弹的两座雕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们，原本十步远的距离变成了不到一米的距离。
艰难运转身体的雕塑，其面部表情似乎也有了细微的改变。
从带着看不起人的怜悯变成了不甘心和憎恨，她们一动不动地盯着江衍看，似乎在责怪江衍收集她们，使得她们没了自由。
尤其是那个抵御美狄亚和死亡领主能力的雕塑，它的表情是最不甘心的，连带灯光照耀下的影子也显得张牙舞爪。
恨不得吃了江衍一样。
江衍合上古书。
古老而又神秘的厚实书籍自动漂浮，散发阵阵光亮。
随着一阵类似于女妖尖叫声，两座等身高的雕塑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对此，江衍不慌不忙地再次打开古书，查阅书上记录下的三座雕塑。
古书上属于哭泣天使的背景故事已更新。
包括本来模糊不清的图片，随之变得高清起来。
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皮肤苍白如白蜡，眼睛里没有颜色的眼珠，眼眸周围是岩石龟裂产生的蜘蛛网纹路。
她对着江衍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但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正常悲鸣着，伸出手来看向正前方的天使模样。
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江衍的错觉。
江衍静了静神，仔细查看显现出来的文字。
哭泣天使(the weeping Angels)
是专门窃取时间的一种古老的能和宇宙相提并论的完美生物。
他们被称为“孤独的刺客”，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他们跟宇宙几乎一样古老。
这种外表类似于天使的雕塑是专门偷时间的一种古老的能和宇宙相提并论的完美生物。
他们拥有“量子锁定”的防御系统，是一种终极防御机制。
当他们被观察时他们并不存在，他们被任何生物（包括自己在内）看到时都会变成石头，天使的石头。
那是他们的生理特征。
而大多数生物无法杀死他们，就算打碎处于石像的他们，天使也会很快复原。
当生物转头或眨眼时，他们就可以动了，并且天使的移动速度会越来越快。
平时哭泣天使会用手捂着眼睛防止相互对视，因为一旦那样他们就永远不能动了。
在一般情况下哭泣天使的“杀人”方式，就是在碰到人之后把人送到过去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
哭泣天使以这个过程产生的时间差产生的能量为食。
因而他们被称为“温柔的刺客”。
但如果目标自身的时间能量不足，也会直接扭断目标的脖子，吸食对方的力量。
像美狄亚这种被关在水晶棺材内吸收能力的，江衍愿称之为充电宝。
他们太馋美狄亚的力量。
但是因为打不过，只能运用时间的力量来慢慢吸收美狄亚体内的魔力，反哺于自己。
得知哭泣天使的本领，江衍刚准备合上书，跟死亡领主和美狄亚说明这座雕塑的能力。
一段由古书主动编写的文字提醒了他。
“任何载有哭泣天使的图像最终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天使。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虽然盯着天使的时候他们会转变为石头不动。
但倘若盯着他们的眼睛，时间长了哭泣天使就会像投影一样一直印在你的视网膜上，存在于大脑里。
最后慢慢地改变人的身体与灵魂，使之转变成一只哭泣天使。
这种时候只能闭上眼睛等待天使投影消失。若是把人打晕反而会加速天使的侵蚀。
不过要是神职人员和异界生物遇到哭泣天使，顶多会使用一身力量后被他们当作养分吸收，并关在水晶牢笼里充当一会充电宝。
等时间久了，对时间有了抵抗力，自然就能从内部走出来。
不过具体是多久，江衍就无从而知了。
除非他找个生物进行实验，不然很难计算出哭泣天使的能力上限值有多高。
将有关哭泣天使的一切说明给了死亡领主和美狄亚。
两人纷纷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生物。
最温柔的刺客，怪不得可以冠上天使的称呼。
美狄亚把玩着手中的金币，兴致勃勃狄说道：“那它现在也完全听从您的吩咐了吗？不如拉出来看看，它是否具备思想和说话的能力。”
女巫很好奇。
好奇拥有时间之神能力的雕塑，到底是否可以跟正常人一样交流表达。
如果不能，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全都依靠本能？
望着充满好奇的希腊女巫。
江衍本人也十分意动，他召唤出还缺一座雕塑才算完美融合的哭泣天使，屹立在三人的面前。
重新归于显示的哭泣天使眼眸下垂，头稍微往右下偏了一点点，石灰色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
眼睛再也不是死气沉沉，但又透露着怜悯意味的美。
而是整体散发一种说不出的美感和神性。
没错。
是神性。
美狄亚抛开偏见，和面前保持不动，眼神中不再充满恶意的天使雕塑面面相觑。
……看起来真乖巧啊，又是被誉为最温柔的刺客，留在她身边大概率会是一个好帮手。
看似无害的希腊女巫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产生了点恶念。
现在她面前有一个一动不动任由江衍鱼肉的雕塑。
她能不能对它做点实验，实验一下这些年在异界内学会的法术，比如用掏心术把它可能并不存在的心脏挖出来之类的。
“美狄亚，收敛收敛你内心的想法，恶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江衍察觉到美狄亚对雕塑的恶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后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但使希腊女巫浑身发抖的笑容。
“不，我对它没有恶意。”
美狄亚慌忙解释，白晃晃的手臂搭在雕塑肩膀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被压着肩膀的雕塑主动意动了起来，有些嫌弃的离开这位发神经的希腊女巫，来到了江衍的身边。
在它看来，在场的其他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沉默不语的死亡领主，更是令它感到烦躁不安。
眼睁睁看着雕塑移动，又走到自己旁边。
这意味它有着自我意识，果然是活物，还是拥有一定智力的活物，虽然看起来智力程度并不高。
所以，它能否开口说话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江衍尝试让雕塑开口说话。
但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雕塑并未开口说话，反而流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看向江衍。
这让江衍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边牧，似乎训练它叼飞盘时候的眼神，跟现在的雕塑表达的情绪十分相似。
自己是被嫌弃了。
“咳咳……”
几次实验证明了雕塑不会口吐人言，甚至不会发出特殊的沟通音频后，江衍放弃挣扎，将它又收了回去。
至于说好的试验能力？
还是等下次吧，这里也没有其他生物可以给哭泣天使作为实验品。
除非江衍从异界中抓几个倒霉蛋过来。
可惜，他不想这样做。
因为比起有些可爱的异界生物，他更喜欢去抓怪异去充当实验品。
至于为什么。
别问，问就是八字不合。
收集了两座雕塑，又搜刮了一堆战利品，就当江衍准备放弃寻常人非常需要的金币，藏品时。
本来沉寂许久的死亡领主出声了。
“大人，您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奇怪的胚胎。”
顺着死亡领主指向的地方看去，
江衍看见了一颗布满灰尘，长着点点霉斑，看不出是什么生物产下的蛋。
顿时兴致全无。
连代美狄亚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死亡领主，你该不会是想吃臭蛋了吧，我怎么不知道影魔还有这种癖好。”
显然，她不能理解死亡领主的审美。
一颗发了霉，脏兮兮的蛋，有什么好的。
“这，这颗蛋可能不同寻常？”
江衍为死亡领主辩解，可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
而死亡领主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行动派，不是辩论达人。
运用影能力去掉蛋上面的污渍，具现化出清水清洗擦拭，不一会功夫，一颗蔚蓝色的蛋出现在江衍面前。
有一说一，洗干净的蛋看起来真的好看。
身为颜值控的江衍瞬间就喜欢上了。
哪怕这颗蛋没有任何用处，光是找个底座摆在书房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默默走上前，伸手去拿起这颗外表看似圆润光滑，实则摸起来有点坚硬带毛刺感的蛋。
正当江衍准备把这颗蛋放在教会派发的戒指内。
手指一不小心就被蛋壳上的尖锐凸起刺破，流出了一滴血液，很快又被蛋壳吸收掉了。
拥有非人体质，手上的划痕转瞬间愈合。
没有把流血当回事的江衍，下一秒，就听见了咔嚓的声音响起。
手里刚捧着还没热乎的蛋，就这样破碎了。
一只看起来很柔软的小手从蛋壳内伸出来，接着是整个生物的身子，都探了出来。
这颗蛋，居然是一条人鱼的蛋？
在江衍不可置信的目光下。
破壳而出的小人鱼，那白皙且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泛着一层透光的红润，圆溜溜的蓝宝石眼珠子转动自如。
神情显得惬意又自然的，好似刚吃饱饭，拍着圆滚滚的肚皮享受着午后阳光。
淡蓝色鱼尾上的鳞片都舒展开了。
房间内逐渐传递出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氛围。
不仅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小鱼人，脆生生喊了江衍为爸爸。
江衍：……？
他好像跟人鱼的物种完全不搭边吧，怎么能喊他爸爸呢！
无论是死亡领主还是美狄亚，听到小人鱼喊青年爸爸后，脸色都黑了起来。
他们不容许，这种弱小的生物，喊他们的主人为父亲大人。
如果小人鱼一旦成为了青年的干儿子，那他们要喊这家伙叫什么，小主人吗？
为了防止江衍被人鱼拐骗。
死亡领主难得跟美狄亚达成共识。
一人负责光速抢走满脸懵逼，还在蛋壳内的人小鱼。
一人负责吸引江衍的注意力，灌溉人鱼不是什么好生物的歪道理。
美狄亚用着美声丧，表情略显得惊讶地看着人鱼，“这小家伙，在蛋壳内孵化了上百年，已经坏掉了，不如我们随便找个有海的异界位面，把它扔掉吧。”
说着，美狄亚就要画圈召唤靠近海的异界位面，扔掉这个不明所以，举着手的小人鱼。
“没错，刚才是我看走眼了，这家伙不值得您培养。”
死亡领主昧着良心，没有说出市面上人鱼眼泪的价值，认真给江衍洗脑，这种人鱼不值得养大。
但江衍还是被小人鱼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到，下意识拒绝两人的花言巧语，想想还是从美狄亚怀中拿回人鱼。
“你们两个不至于这样忽悠我吧？”
打开古书，光速将人鱼幼崽记录在案的江衍松了口气，很是无语地看着两个不怀好意的异界人士。
心怀鬼胎的两人顿时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们的期望，就这样落空了。
不知道两人再想些什么的江衍开口，“你们说，我把它交给告解者照顾怎么样。”
告解者，生活在深海。
正适合抚养人鱼，使得对方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江衍希望人鱼变得强大，好歹它也是借助了自己的血液才破壳而出。
跟自己沾边的生物，怎么能弱小呢。
死亡领主顺着青年的思路想了想，又看了看满脸呆傻的小人鱼，认为这个提意非常好。
只要人鱼远离第五区域，生活在无边无际的异界海洋里。
那它就不会被江衍时刻惦记，增进关系了。
美狄亚连连点头，同样表示把小人鱼交给告解者抚养是一件明智之举。
常年生活在深海的种族，百分百可以将这家伙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深海战士。
接连被两人哄骗的江衍心动了。
于是，他沟通告解者位面的深海，降临到书中世界。
平静干燥的藏宝库变得潮湿阴冷，连带照明用的灯也变得一闪一闪的，似乎预示着有东西即将来袭。
然而在场的众人都不是普通人，对于这种位面显现时自带的特殊效果没有丝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