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里,人影绰绰。
六七个大汉包围着两道身影,刀剑碰撞的声音,犹如进击的乐章。
本以为是几个过路人,但没曾想这些人经过他们之后却直直朝朱成马宽两位护卫拔刀砍去,反应过来的万八连忙抽了一旁的棍子上前帮忙。
后头醉倒的人意识迷糊,还没弄清状况,只见眼前一团团影子揪做一团,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消遣,踉跄着要加入其中,但没走两步就踉跄倒地,醉的醉死了,剩下的最后干脆扯着大舌头在一旁呐喊打气。
声音汇在一起,注定这巷子里安静不了。
外面街上有人路过,听见里头声响,忍不住探了脖子瞧了瞧,只看得里头很多人,似乎是在打架,不欲惹麻烦的,立马就快步走过了。
三三两两经过的人几乎都避讳的加快了脚步,只有一人瞧着情况不对,想了想,撒丫子往街口那边跑,拦到了巡逻的卫兵,给他们指了路过来。
万八身手不如这几个大汉,没能护住朱成二人,自己身上也挂了彩,还挨了很致命的一刀,眼看着那嫌他碍事的大汉一刀就干脆要削了他的脖子去。
“什么人?快住手!”
巡逻卫兵匆匆赶到,还没进巷子就打草惊蛇。
领头的大汉飞快看了一眼前方,见来人不少,虽可趁势继续将这二人杀死,但他们也同样跑不掉,落入官府手里,那就只有一个死。
他暗暗咬牙,看着已经伤了多处本来也支撑不了多久的朱成二人,再是不甘心,也终是挥手示意撤退。
今日不成,再谋下次吧!
这二人身手不错,下次可还得计划妥当多带些人手才行。
巡逻卫兵疾步追上来,那几个大汉如滑溜的泥鳅,很快就收手从这头拔腿跑了。
一半卫兵继续往前追去,剩下的卫兵则负责救人。
这时,回去带人来接人的张辉带着几个兄弟和一辆马车回来了,见巡逻卫兵围了这里,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上前自报家门,这才看到朱成马宽都受了伤,万八更是奄奄一息,不由大惊。
巡逻兵一听这些都是忠毅伯府的护院,受了伤的两个还是嘉成县主的贴身护卫,顿时不敢大意。
剩下的分成了三路,一路让人追上去看那些行凶的有没有追上,一路帮着将朱成等人给送回忠毅伯府去,还帮忙请了大夫,剩下一路就地查看线索这些。
徐茵茵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喝了一大碗的骨头汤,肚子撑得不行,拄了根大伯徐春河抽空给她做的拐杖,在院子里如乌龟一般的挪动,消消食儿。
阿黄在旁边上蹿下跳的跑来跑去,忽而又跳回来学着她的样子的走路,惹得徐茵茵啼笑皆非,忍不住伸手要拧它的耳朵。
“再学我,我就把你丢进大山里去。”
阿黄挠挠手背,听得懂主人的话,忙哈哧哈哧的躲回它的小窝去了。
它又不是这里山里的猴儿,可不敢到山里生活去。
听得管家进来禀报朱成他们出了事,徐茵茵顿时也是坐不住,忙让连翘代她出去瞧瞧情况,好好的放天假出门去吃个饭,怎么就出了事呢。
三刻钟后连翘才回来,徐茵茵已经洗漱好躺软榻上去了,见她回来,忙问起究竟怎么回事来。
连翘道:“朱护卫和马护卫都受了重伤,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还没全醒呢,根本没法问情况,奴婢多等了一会儿,等万八将伤势处理好,跟他了解了情况。
据他所说,对方一行七个人,拿着大刀,看那架势是直冲朱护卫和马护卫来的,他是上前帮忙才受了伤,像刘卓等醉倒在一旁的,那些大汉压根就没理会他们。
后头张辉也回来了,说是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当时追上去,把人追丢了,并没有抓到人,也没有多的线索,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徐茵茵听罢,眉头微微拧了拧,直冲朱成和马宽来的?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直觉告诉她,跟中元节当晚的人拐子脱不了干系。
对方很嚣张啊!
人拐子前脚被抓进顺天府,对方后脚就能在顺天府里杀人灭口。
若朱成他们真是被对方袭击,这些人明知道他们是她的护卫,也敢立马就动手,想来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什么人拐子能这般嚣张——
徐茵茵实在是好奇,不说多的,对方敢伤了她的人,这事,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登即,徐茵茵召唤柳如眉,但喊了好几声,人都没出现。
“又上哪儿去了?”
好像中元节那天出去了就没回来。
自她受伤后没出府,柳如眉也是暗下决心要好好的练功,三天五天的不回来也是常事,徐茵茵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又找到哪个适合练功的清净好地方闭关去了。
没事,也不能事事都靠柳如眉的,两年之期眼看就剩一年了,她总要早点习惯的。
徐茵茵吩咐连翘去跟管家递话,让管家一定照看好受伤的朱成马宽三人,需要什么药库房有的只管去取,不必省。
一觉睡醒,徐茵茵用过早饭,随即坐了软轿出去到外院去瞧朱成他们。
朱成和马宽作为她的专属护卫,并不用跟其他护院挤,有单独的屋子住,此刻养伤换药什么的方便,两人都住在抓跟个的屋子里,连同万八也在,这才省了徐茵茵多跑一个地方。
见县主亲自来探望,朱成三人受宠若惊,特别是朱成和马宽,只觉羞愧,连声请罪道:“属下昨儿不该忘形喝醉的,若不然,也不会被对方伤成这样。”
受伤是其次,受了伤却要养伤,还不是短时间的事,县主若有差遣,他们岂不是误事?
徐茵茵忙安抚一番,让他们好生养伤,不必多想,昨儿本就是她专门放他们的假让他们出去好吃好喝的,喝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罢了。
徐茵茵并不会将这事怪罪到他们喝酒头上,真要说起来,要不是她让他们中元节出去,不注意这荷花灯的事,说不得还惹不来这样的的麻烦呢,
所以,真说起来,还是在她。
这事,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茵茵又转头问起万八的伤势,他伤得最重,幸好救治及时,又用了最好的药,只要好好养着,性命无妨。
同样安抚他一番,让他好好养伤,但徐茵茵不得不先让他稍微费个神,“昨儿那些人,你可能记得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