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骏的确是没那么多时间的,旬考结果下来了,他又一次怀疑人生中。
就像是从前,考试斗志满满,对着一张卷子明明该答的地方都答了,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肯定都没答错的,可考试结果一出来,啪啪打脸。
写是都写了的,可你没写对也是白搭!
此刻先生摇着头一句“不尽人意”直接叫他缩起了脖子抬不起头来,哪怕先生在之后还赞了一句诗写的还行。
又考砸了!
这什么八股文,它怎么就那么难呢!
唉!
徐达骏摇头叹息,挨了二十下戒尺,苦逼的开始了抄书,这次满满十次,没得少了。
想到上次的抄书经历,这且还没抄,手腕子就一阵阵的隐隐作痛。
偏偏旁边的方自安笑得欠揍,牙龈都藏不住。
“你也得抄书,有什么好笑的?”
方自安肩膀耸动,“哈,抄书归抄书,可我打赌赢了啊!”
徐达骏呵呵,“就凭先生对我说了不尽人意而没有对你说?”
“不然你以为?”方自安兀自得意,“我赢了!你得陪我上望舒阁!”
“出息。”
徐达骏摇摇头,静下心来,认真抄书。
不认真不行了,这次十遍,三天他不定能抄得完,这觉是没法睡了!
可惜有人显然不给他认真抄书的机会,前桌又考的不错的方延平转过身来一脸嘲讽,“朽木不可雕也!怪道你能同那几个走得近呢,一丘之貉矣!”
一句话,得罪几个人,所以说这个人讨厌呢。
方自安都不乐得搭理他。
董双其更是直接一句:“有种打一架?”
方延平顿时讪讪的转回了身去。
马昱临咬着根剔牙签剔牙,早饭吃了羊肉饼,牙缝里沾了肉。
他看了看徐达骏四人,也是不得其解,“你们是怎么做到回回旬考都抄书的?”
四双眼睛唰的一下朝他看来。
方自安:“我乐意!”
……
徐达骏面色不变,淡淡道:“这你就不懂了,所谓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多抄书也是有好处的。”
他这话可没有吹牛,上次抄了十遍四书,他都能全背下来了。
这次再抄完五经,他保证也能大差不差的背下。
再一个,还能练字呢!他临摹了彦卿先生的字帖,现下的字,写得也算是初见风骨了。
“既然这么有好处,那怎么还考成这样?”方延平嗤笑。
隐约有骨头捏的咔咔作响的声音,徐达骏眼神同董双其对上,有什么交流短暂进行中。
须臾,徐达骏道:“这次是考得差了些,不过不要紧,下次,下次必定能考好。”输人不输阵啊。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下次能考得多好!到时候可别下不了台才是。”方延平大笑不止。
徐达骏看向董双其,目光交汇,某种默契正式达成。
……
徐春山手里捏着十两银子,作为火锅料筹备的第一笔资金。
一大早,就去集市转悠,碰上了卖牛肉的,牛油全部拿下,让人给送到徐记铺子去,又继续背着手在集市上逛。
这城东一共有三处集市,就这一处,连着瓦市,鱼龙混杂,热闹得很。
瓦市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徐春山逛了一大圈,找到了一个专门卖花的棚子。
“老板,有杜鹃花吗?”
卖花老板见徐春山左瞧右瞧的,一看就不是个懂行的人,这样的人,来买花,最是好糊弄的了。
当下笑得憨态可掬,迎上来道:“客官要买杜鹃?好说好说,你来瞧瞧这盆,这就是杜鹃!”
徐春山看过去,不由挑了挑眉,这人当他是傻子呢?他虽然不能从这么多花中一眼就挑出哪盆是什么花来,但你丫的指着一盆杂草说是杜鹃花,糊弄谁呢?
徐春山面色不变,“这盆杜鹃多少银子?”
见这不懂行的立马就问价钱,花老板也是沾沾自喜,一副爽快的嘴脸道:“我看客官有眼缘,这盆杜鹃花,你就给两百文一盆就成了!”
徐春山心道:别人抢钱就直接抢了,你还好,还能送盆花。
面上摆手笑道:“太贵了,算了算了。”
说着转身就走。
“诶!老弟别走!这价钱咱们好商量嘛!”花老板赶紧上来拉人。
徐春山顺势停下脚步,“那你说多少?给个痛快价!”
花老板眼珠子转得飞快,“看在老弟起心要买的份上,那我就亏本卖你了!你给一百五十文吧!”
“十文!”
“哎!行吧行吧,我就当交个朋友了!”花老板一脸亏大了的神色,心里却暗想这杂草不值钱,不过是他顺手扯的,这盆值两文,能赚八文,也不错了!难得开张。
花老板踩着徐春山是冤大头这点可劲糊弄,而徐春山装糊涂,半推半就的暗戳戳抖机灵,花了极少的银钱,弄到了不少想要的东西。
比如他要三色堇,花老板就指瓜叶菊,他要寒菊,花老板就指瑞香,他要仙客来,他指番红花。
总归也都是他要的,花老板自以为今儿糊弄到了傻子,能赚个几文十文的也都卖了。
花盆太多,一个手拿不下,徐春山转头就去不远处的调料铺买了不少调料,八角、香叶、花椒、白芷……等,让伙计送货,顺便就将花盆给捎上了。
伙计送货到后门,徐春山在不惊动徐老头的情况下,飞快就让徐茵茵将这些植物给收集了去。
兑换机会蹭蹭蹭的长,徐茵茵直接兑换了两次干辣椒,两次豆瓣酱,再加上上次剩的,这里就够做不少火锅料了。
徐春山撸了袖子,上手!
熬制出来的火锅料,就用模具装了冷却,模具是徐茵茵做肥皂的模具,他先征用了,等邓家父子那里再做一些送来就是。
……
徐达骏抄书抄得身心俱疲,偏偏前头这讨厌的人还非要时不时的嘲讽两句,把“不说话别人会当我是哑巴”这句话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日下学,徐达骏董双其以及方自安和方玉兴第一个就冲出了学堂,仿佛身后有狗撵似的。
自以为今儿占了上风的方延平不疾不徐的收拾了书篮,慢悠悠的出了学堂往家的方向去。
他家就在松林坊背后的木青巷,从近道穿过一条胡同就能到木青巷,但那条胡同有些背阴,里头还有个无人居住的荒宅,艳阳天都是阴嗖嗖的,走得人少,方延平往日也不常走这条路的,只有上下学堂赶时间的时候才走。
不巧,今儿他急着赶回家,便走了这条路。
刚进了胡同没多久,一阵阴风袭来,方延平只觉头顶一黑,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