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叶山反而不着急下去。此时城下的砂忍们精神紧绷,处于亢奋期,再着急也不差这点时间。
沉着冷静状态下的叶山回想起前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当然这里指的是来到火影世界后,不包括前世那个庸庸碌碌的自己。
二十多年来,叶山没有一天心情轻松,似乎苦难一直压迫着他。此时,叶山觉得应该赞颂苦难,正因为苦难磨砺出了自己,也正是苦难成就了自己。
如果不是幼年时期父亲战死,自己或许就不会选择成为忍者,而是开个小店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如果不是苦难,自己或许不会整日想着提升实力,而是当个中忍混日子。
苦难成就了自己,却也折磨着自己,那种感受很难用文字描述,实在不足道哉。
叶山长呼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身后年轻日向宗望,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问道:“你还很年轻,就这么死在这里甘心吗?”
日向宗望抿抿嘴道:“大人,我的生命在出生那刻起就已经定型了,一个分家忍者,再怎么优秀也必须为了宗家而死,笼中鸟之下谁也不能改变。”
“你哥哥也是同样的想法吗?”叶山又问道。
“不”日向宗望皱着眉忍着悲痛道:“我的哥哥性格与我相反,他梦想着有朝一日摆脱笼中鸟,梦想着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的额头。”
“他绝不允许自己活在别人的安排下,他就像一只羽毛鲜艳的鸟儿,幻想着一飞冲天。”
日向宗望的语气很平淡,可其中蕴藏的悲伤令叶山动容:“他是真正的柔术天才,就算宗家继承人都难以望其项背。我们的母亲每日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走进分家训练场听着一连片的赞美,那样的日子是多么温馨、美好啊!”
“刚刚,假使我勇敢点,现在站在城上说话的就是他了!”
叶山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身后年轻的忍者,但总要说几句:“在此之前,你们与我毫无交集,可你的亲哥哥却为了我而死,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你恨我吗?”
“恨也不恨。”
“恨,是因为恨我们的命运,恨我们的出身,恨该死的忍界大战,更恨代表着服从的笼中鸟咒印。”
“不恨,是因为叶山大人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实力,如果牺牲我们的生命可以保全你,对于村子、族人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要死的忍者或许会少很多。”
日向宗望凝视着叶山略显单薄的背影,郑重道:“我虽年轻,却也知晓您在村子里的尴尬处境,高层权力纷争不是我这般渺小之人可以改变的,但希望叶山大人将来想要做出什么对木叶不利事情时,能够想起今夜有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保全您。”
“哥哥他死的时候定然无怨无悔,因为他的死亡是值得的。叶山大人无需安慰我,因为很快我也要死了,死了的人不需要慰藉。”
代号夜莺潜伏砂隐村二十多年的间谍、死去不久的日向宗守、即将死去的日向宗望,他们在木叶村岌岌无名,但给叶山留下了刻骨难忘的记忆。
还有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奉献着自己生命的忍者,正是他们构成了木叶有血有肉的一面,也正因为他们,木叶才能够一直傲然伫立在忍界之巅。
叶山想,支撑他们的绝不是一些听起来热血沸腾的火之意志,成年人的世界里,激昂语言能够激励一时斗志,却万万不能让他们虽九死而不悔。
叶山认为,支撑他们坦然死亡的,是一个个仍活着的亲人、友人。有些事情总需要人去做,他们多做些,他们的亲人友人便少做些,存活的概率将大大提升。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叶山很想点上一支烟,安抚着心中的苦涩。
话说到这里,叶山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着将两枚烟雾丸屈指弹出,而后攥着钢线,开始了逃亡之路。
桔梗城仅数十丈的城墙在今夜显得很高大,叶山微眯着眼睛任由晚间的风吹拂着额前的头发,身子灵活的起跳间便滑到了底部。
甫一落地,叶山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侧空气不正常的波动,心中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半弯着腰,两只手甩出苦无的同时,背部忍刀出鞘,抡了个半圆,将两侧全部笼罩其中。
“铛铛”
两只苦无被击落,此时偷袭者依然冲到了近处,待看到出逃着的面容后,砂忍眼中更加嗜血起来。
“白云叶山在这里!”
伴随着高呼声的是刀刃碰撞声,偷袭的砂忍完全不顾及自身的防守,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进攻上,三人在城墙根底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叶山面无表情的出招,心中急速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手上忍刀犹如毒蛇般灵巧穿梭,很快将两名偷袭者划的伤痕累累。
不知是有意无意,叶山越战越退,很快便背部贴在了城墙上,两名砂忍眼前一亮,几乎同步屈膝蓄力,而后化成两道黑影,从正面攻来。
叶山心中一喜,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只见他右脚狠狠一跺地面,身子猛地窜起,身子呈现与地面平行状,面朝下的那种,紧接着双腿蹬在了城墙上,凭借着反作用力获得了加速度,躲过砂忍攻击的同时,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
转动起来的刀刃轻松把两名砂忍切成数段,而叶山则是速度不减的冲了出去。
喷射出的鲜血染红了叶山面孔,他没心思去擦拭,能否逃出生天在此一举!
“嘭嘭!”
两枚烟雾丸炸裂开来,大量白色烟雾升腾而起,就在此时,片刻前被其他方向烟雾吸引的砂忍们终于赶到现场,可他们的视线却被烟雾阻挠,一时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能一个个握紧武器全神贯注戒备着。
蓦然间,烟雾左侧出现不规则的凸起,几名心急的砂忍一股脑的冲向了那里,手中利器二话不说招呼了过去。
想象中利器击中肉体的声音没有响起,由于用力过猛,数名砂忍全都身形不稳趔趄在地,定睛一看,却是一件系着苦无的墨绿色木叶制式马甲。
一直冷眼相看的千代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仍注视着升腾的烟雾,她是个经久沙场的老狐狸,在没有亲眼看到猎物前,是不会选择出手的。
忍者就是欺诈的代名词,忍战的精髓就是欺骗对手!
几乎是木叶制式马甲被切碎的同时,烟雾右侧又呈现不规则的凸起,又是几名砂忍冲向了那里,其中就包括站在千代身后的海老藏,而千代,依旧没有动弹分毫。
这次砂忍们刺穿的倒不是制式马甲,而是一件黑色战术紧身背心,在场的砂忍除了千代没一个能够迅速再次发动起攻击。
“唰!”
烟雾的正面,一道人影迅速窜出,整个人上半身大致与地面平行快速移动着,一头黑色头发,手持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可奇怪的是脸上竟蒙着一块黑布。
欺诈与被欺诈,杀与被杀,将在接下来的数十秒内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