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凌勇暂时离开天一书院。
刚刚出手,他也明白,沈寒旁边有强者护着他。
难怪敢这样肆无忌惮。
但在沈凌勇眼中,他可是沈寒的二叔。
借着这一层身份在,他要见沈寒,谁能阻拦?
又有何理由阻拦?
沈寒不肯回云安城,他便每日来叨扰,每日在天一书院门前大吵大闹。
若是见到沈寒,只要他身边没有强者,立刻就甩他两耳光长记性。
沈凌勇已经想好了筹划。
他带兵多年,什么样的刺头没有处理过?
说起来,他年轻时就是军中的一个刺头。
沈寒虽然身边有强者护着,他也不是没办法处理。
处理刺头的办法,就是磨,每日来折磨他!
一夜过去。
在东林酒楼休息了一夜,早早的,京兆府上的人,却已经找上了沈凌勇。
京城相较于其他城,自然有其特殊的地方。
京兆府的权利,其实和大魏其他城中府衙是一样的。
但是位于圣上的脚下,京兆府的胆量,比起其他府衙大很多。
其他府衙不敢抓的人,他们敢抓。
其他府衙不敢审的案子,他们敢审。
只有凭有据,便是皇亲国戚,也可以邀来问话。
沈凌勇刚开始看到府衙的人,还有些不服,有些想反抗之意。
可晃眼之间,才发现别人已经准备动真招了。
软的不吃,京兆府的人,可是真的会来硬。
跟着来人,到了京兆府。
沈凌勇此刻才看到沈寒竟然站在不远处。
“你的二叔沈凌勇已经带到,你确定要亲告他?”
公堂之上,京兆府的官员表情淡漠,看着两人。
闻言,沈寒按手行礼。
“回府尹大人的话,忠孝二字,忠字在前。
家之前,大魏在先。
为大魏安危,我只能大义灭亲,亲告我的二叔,沈凌勇。”
府尹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当着你二叔面,亲告罪名为何,尽数说出来吧。”
沈寒点了点头,开始细数。
“罪名其一,罔顾大魏礼法,视礼法如无物。
我自天一书院求学,时日不过半年。
家中二叔却强行要求学生回家,不许再入京中求学。”
这第一个罪,其实就已经有些严重。
大魏对于年轻一辈的求学,是非常非常看重的。
甚至不少人都认为,大魏能成为一方强国。
礼法中对求学的规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育成了很多强者。
“除罔顾礼法,家中二叔甚至妄言礼法,言语之间,尽是污蔑之意。”
沈寒言辞犀利,根本不是昨日和沈凌勇说话那般。
而沈凌勇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沈寒会直接到京兆府来状告他。
“其三之罪,也是我为何要状告家中二叔的原因。
我们沈家世代从军,二叔更是东部驻军的将军。
可身为将军,心中却不挂念国家,甚至将忠国忠君,放置在家族之后!
我虽年轻浅薄,但亦知道忠孝二字,忠字在前。
没有忠国忠君,何谈家族孝道。”
沈寒说得义正言辞,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下证据。
昨日在人前所言,来往驻足之人众多,可取多名人证。
天一书院,周围众人皆听闻沈凌勇所言。
最关键的一点,是沈寒状告的第三罪。
身为将军,却不将忠国忠君排在首位,反而将为家族牟取私利放在前面。
为自己家族牟利,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很多人做事,想的也是为自己,为家族。
可是沈凌勇身为大魏的将军,还大声言及于此,他就该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面对沈寒的状告,沈凌勇仍旧带着一丝轻蔑。
“沈家培养你那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敢这么对待家中长辈。
难怪老太君这么厌恶你,你还真是族中逆子。”
对于沈凌勇说的这些话,沈寒根本不想理。
目光一直看着面前的府尹。
“族中长辈沈凌勇,失德失义,忘国忘君。
为免沈家威名受损,沈家晚辈沈寒,特请府尹大人从重处理。
以正族中德义,复我沈家之盛名。”
听到沈寒的话,沈凌勇仍旧很不在意。
“我沈凌勇乃是东部戍边之将,从四品将军。
你觉得他们敢将我下狱吗?”
带着些得意之色,沈凌勇凭借自己的军功,威名。
确实在很多城中能够横着走。
但,这里是京城。
“从四品,在我京兆府的牢狱之中,算是很低的官衔了。
为何不敢将你下狱?
我那牢狱之中,一品官员,都进去过好些。”
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在京兆府的面前,从四品着实差得有些多。
说话间,府尹立刻让人去唤昨日的证人来。
既然要给沈凌勇使绊子,沈寒自然已经让人,将昨日目睹之人的名单备好。
天一书院院门口那条道,本就是一条必经之路。
每日路过之人众多,沈寒昨日所言时,还故意抬高了些语调,惹得好些人驻足看了看。
不多时,不少目睹的人便已经到了府衙之上。
为了防止这些证人串供,府尹要求一个一个的上前。
结果验证了沈寒所说。
十多位证人,虽一个一个的上前,但言辞之间几乎一致。
只有些细枝末节之处,有些证人表示自己记不清的。
但蔑视礼法,阻拦族中后辈求学,先家后忠君这些,几乎是被坐实。
当看到府尹发令,将他沈凌勇关押牢狱之时。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京兆府真的没见过他这个将军放在眼里。
眼神中微微有些慌乱。
“我身为沈家长辈,我只想想教训一下族中晚辈,这难道有问题?
我何罪之有?
这是诬陷于我!”
“诬陷?
刚刚来的证人,里面可是有不少贵胄之后,他们有什么理由诬陷你?
怕是连你是谁,也不知道的吧?”
府尹抬眼间晃了他一眼,并没有再接着多言。
见说这些无用,沈凌勇眉眼间露出一丝狠厉:“沈寒,你竟敢这般陷害你的二叔,你这种人会遭天打雷劈。
待我出狱那日,会给你好看。”
对于这些狠话,沈寒仍旧不与他争论。
言语间,只与沈凌勇说些大道理:“沈寒今日亲告,不为私怨陷害,只为心之大义。
二叔你身为大魏将军,天远地偏,心中无国,伫立边疆只会让大魏心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