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程砚青很为难，但是为了稳住沈岚，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媳妇，程老太太很激动，甚至想自己从病床上下来，沈岚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
“奶奶，您就好好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
老太太撑着沈岚的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程老太太看沈岚的目光中满是疼爱，和看程砚青时的嫌弃形成鲜明对比。
看老太太愿意好好吃饭，沈岚也很开心，因为中午的时候程砚青告诉她奶奶连饭都吃不下去。
“奶奶，不管怎么样，饭一定要好好吃，您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如果饭都不吃，我们会很担心您的。”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还是我孙媳妇懂事啊。”
听到“孙媳妇”三个字，沈岚的笑容僵住了，她立刻转头看程砚青，眼神中带着质问。
察觉的沈岚的目光，程砚青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下头，假装专心削苹果。
沈岚知道这种话要他亲自对奶奶说很难，但也不能一直让奶奶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误解吧？既然他不愿意说，只好帮他说了。
这种事情，趁着现在老太太的状态还不错，及时说出来比较好。
“奶奶，我和程砚青已经离婚了，我不是您孙媳妇了。”
听沈岚亲口这么说，程老太太如同五雷轰顶，她梗着脖子，像是在撒气一般：“我不信！”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沈岚的语气很决然，她不想给老太太有任何一点误解。
“离婚了，离婚了也可以复婚啊。”
老太太一直都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但是一直潜意识地认为他们可以复婚，所以还是一口一个“孙媳妇”地叫着。
“不可能了……”
沈岚不知道要怎么跟奶奶说清楚她和程砚青之间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让她明白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这件事情，只能一脸漠然地盯着床单看。
“岚岚，我想在走之前看到你们复婚，想抱上重孙，不能实现我这个老人家可怜的愿望吗？”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到孩子，沈岚心中的芥蒂又升起，她的表情有些苦涩，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表情太难看。
“奶奶，您别这样，别说那种话，您身体好着呢，能看到程砚青再婚，然后生孩子的。至于我，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也会经常抽空来看您的，所以，您就不要这么难过了，好不好？
“而且，程砚青他一个人过得也很好，是不是？”
突然被点头，程砚青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岚苦涩又无奈的目光。
“嗯。”他重重点头。
不好，完全不好，跟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法比。
他不敢将内心想法说出来，怕奶奶又多想。
“好什么好，这小子黑眼圈那么重，一看就是想你想得没睡好。”
“奶奶，你别这样说！”程砚青有些着急了。
“怎么了？还不让我说实话吗？”
老太太瞪了程砚青一眼，目光又回到沈岚身上。
“岚岚，我看你这黑眼圈也好严重，答应奶奶，好好休息，工作别太累了，好吗？”
“好。”沈岚点头，然后直起身子来，“奶奶，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她担心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其实她心里面也很舍不得奶奶，但是奶奶是奶奶，程砚青是程砚青，如果因为这种原因复婚可就太荒谬了。
于是，她认真地看着程老太太，柔声说：“奶奶，不管我和程砚青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永远把您当做奶奶。”
程老太太点头，虽然沈岚这么说她也挺高兴的，但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砚青，你送岚岚回去吧。”
“好。”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奶奶，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上一秒还欣喜万分的程嘉树，看到沈岚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沈岚，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和我哥离婚了吗？”
看程嘉树气势汹汹的样子，程砚青立刻上前一步把沈岚护在身后，低声对弟弟说：“这种事情别在奶奶面前说……”
话音未落，程老太太激动的声音就在几人身后响起：“嘉树，岚岚好心来看我，不能这么和他说话。”
害怕闹出什么事来，沈岚连忙说：“没事的奶奶，我这就离开，不打扰您了。”
沈岚离开了病房，经过程嘉树身边的时候，他小声说了一句：“沈岚，你不要再缠着我哥了，程太太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