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假意示好
虽然并不是猪身上最好的那一块，论及重量也不过就只两斤，可即便如此，相比于其他人，却同样算得上是有肥有瘦，夹在其中的骨头，也就只短短的一小截而已。
至少，就秦淮茹她们车间，有好几个人拿到手里的猪肉，和秦淮茹的这一块相比起来，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对此，秦淮茹自是喜不自胜。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把到手的猪肉仔仔细细的包了起来，然后，再将之放到随身的手提包里，就准备要立马回家里去。
至于像曹主任她们那样，即便已经领到了肉，却还要继续留在食堂里与其他人聊天说话的举动，秦淮茹却是做不出来的。
毕竟，时到今日，在这轧钢厂里，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朋友。
秦淮茹收拾妥当以后，快步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可才走到食堂门口，忽的就发觉面前有人影闪过。
秦淮茹抬头去看，才瞧见是满脸带着笑的许大茂，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大茂？”
看到许大茂以后，秦淮茹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朝他问道，“里头正领肉呢，你怎么还不进去？”
许大茂伪装的太好。
尽管他的心里早就已对秦家两姐妹生出了仇怨，可他这几天以来伪装的实在太好，别说是秦淮茹，就算每天都和许大茂同床共枕的秦京茹，都没有察觉到许大茂身上隐约的变化。
所以，秦淮茹此时看到许大茂这个妹夫以后，说话的语气立时就变得亲热了起来。
而许大茂也立马就接上了秦淮茹的问话，他笑着回答道，“我得排到最后一批了。”
“和食堂的大伙儿一起。”
许大茂朝食堂方向努了努嘴，看着从食堂大门处不时出出进进的人群，长出口气。
“如今我也算是食堂的员工，是何雨柱手底下的兵，他就算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我们这些人吧？”
许大茂这话说的在理，秦淮茹听后，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应和道，“那倒也是。”
两个人又笑着聊了几句闲话，许大茂则顺势将话题引到了秦淮茹刚领的猪肉上面。
他朝着秦淮茹眨了眨眼，问道，“姐，你领了多少肉，成色怎么样，能让我瞧瞧不？”
秦淮茹笑道，“那有什么不能瞧的？”
在许大茂的招呼下，两个人去了路边的角落处站定，而秦淮茹也随即将包里的那块猪肉又取了出来。
掀开牛皮纸的一角，给许大茂瞧了瞧包在里头的肉。
许大茂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道，“就这么点儿？”
秦淮茹笑着白他一眼，“不少了。”
她抬手指着食堂方向，说道，“车间好几个大姐，领的还没我多呢。”
说话时，秦淮茹的话音里透出几分隐隐的得意。
尤其眼前听自己说话的，还是以前远远比自己强，如今却落魄万分，每天都在厂里做着扫大街倒泔水等脏活累活的许大茂。
秦淮茹心里这种不自觉不自知的得意感，也就变得愈来愈明显了许多。
许大茂敏锐的感受到了秦淮茹心里的这份得意。
只不过，因为许大茂所谋甚多，所以，他就只是暗暗道了句，总有你哭的时候。
随即，就又带着满脸的笑，缓声朝秦淮茹说道，“话不能这么说。”
“她们好多人家里都是双职工，可大姐你这儿，一家五口却都全指着你一个人给大家挣口粮回去呢。”
“家里有足足五张嘴等着吃，棒梗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点儿肉，肯定是不够的。”
话音略微顿了一顿，看了几眼秦淮茹这里的脸色变化，许大茂又继续说道，“这样，我现在是食堂的下属，和何雨柱之间的关系，比起以前也缓和了不少。”
“我去和他说一声，把我的那份先拿出来，给你分上一半，再要些分肉时剩下的边边角角。”
许大茂笑着说道，“就当是我这个做小姨夫的，给三个孩子的一点儿心意。”
秦淮茹连忙拒绝道，“这怎么能行？”
只不过，秦淮茹嘴巴里虽是在连连说着拒绝的话，可许大茂却瞧得出，对于自己刚才所说的这个提议，秦淮茹明显是动了心的。
毕竟，忽然的就能白得更多的肉，就算其中多是些边边角角，可对秦淮茹这等爱占小便宜的人来说，却也绝对称得上是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也就是此时还碍于脸面，又有个亲戚的身份在，这才让秦淮茹仍还保持了那么一丁点的矜持。
猜出了秦淮茹此时的心思，让许大茂不由得便暗笑起来。
他趁热打铁，不等秦淮茹多说，紧接着又道，“姐，你就放心吧。”
“我只说分一半肉孝敬我爹妈，再要些边角料帮我媳妇调养身子，半句也不会提大姐你的名字。”
许大茂笑着说道，“当着这么多工友，就算只是为了他何雨柱自己的脸面，他也得应下我这个合情合理的请求，况且，他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路回家，去瞧我家两口子晚上都吃什么饭吧？”
许大茂都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秦淮茹也就没有再继续拒绝，而是趁势答应了下来。
不过，许大茂可懒得去听她嘴里各种各样道谢的话。
只摆了摆手，就止住了秦淮茹口中的后续言语。
然后笑着对秦淮茹嘱咐道，“还是以前放映站后头的那个空库房。”
“那边平时很少会有人路过，林勇和陈多福两个刚才领了肉以后，我也看到他们都回了家。”
许大茂眉头一扬，“你就去那儿等着我，我取了肉，马上就过去！”
说罢，许大茂朝秦淮茹道了别，就一溜烟的跑进了厨房里头。
而秦淮茹不知有诈，还真以为许大茂从头到尾是在为她、为她家里的三个孩子着想，她一边暗喜着，自己设法让秦京茹嫁给了许大茂，还当真是一招妙棋，一边依着许大茂的安排，往放映站方向走了过去……
自打许大茂犯了错，被厂领导下了处分，从放映员的位子上给撸下来以后。
放映站的这一摊子事，就由林勇和陈多福这两人在负责。
今天是礼拜五，厂里既没有什么招待任务，需要给外来的领导放电影看，也没有准备要给厂里的员工放个片子，作为猪肉之外的另一种福利。
所以，林勇和陈多福两人在领完了他们各自的那份肉以后，就全部都回了家。
秦淮茹一路走过来，看到放映站紧紧锁起的房门，想到许大茂以前的那些风光肆意，不由得就轻轻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
谁能想的到当初在厂里大大小小也算个人物的许大茂，居然就落到了眼下这样的结局呢？
不过，再想到厂里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中，有关许大茂和李副厂长之间关系的描述，再看到许大茂今天居然就能给自己弄来不少额外的猪肉带回家中。
秦淮茹突然又觉着，许大茂的落魄，或许也就只有现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
等到过些日子，他是一定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到那时候，借着秦京茹的关系，自家这里，岂不是也能从许大茂身上讨来更多的好处？
秦淮茹没有在放映站门口多留，而是一路走到那间无人的空置库房里头，在里头找了个木箱子坐了上去。
然后，就坐在那里，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顺便，再等着许大茂从食堂何雨柱的手上，取肉回来。
秦淮茹却不知道，此时的许大茂根本就没有去找何雨柱要什么边角碎肉。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去找到何雨柱那里，因此而换来的，也肯定是何雨柱毫不留情的一顿喝骂。
而且，周围旁观的人，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个愿意替他求几句情，说几句公道话。
毕竟，许大茂可是清楚的很，盯着那些边角碎肉碎骨头的，不止有食堂里的一众员工，就是一些科长主任什么的，也在打着这些东西的主意呢。
毕竟，连卤煮这种东西，在北京人的食谱里，都能从前清一直火到现在，而且，还是许多人轻易都舍不得吃上一顿的奢侈物。
卤煮里放的都是什么？
大肠小肠猪下货！
相比之下，一些边角碎肉，岂不比那些猪下货要更强上许多。
这可是纯纯的肉啊！
可话又说回来，也就是李副厂长这回买来的是别人屠宰好的现猪肉，并没有把下货也一并带回来，又或者，那些下货是被李副厂长提早做了其他的什么处理。
如果李副厂长今天把六头猪的下货也一并带回了厂里，恐怕也会有不少的科长主任、大小领导们，会想着法儿的，来打这些下货的主意。
进了食堂以后，瞧着食堂里头热闹非凡的景象，许大茂心里暗暗撇了撇嘴，发了几句牢骚。
随即，他将脚步一转，就进了厨房。
他根本就没有去和何雨柱说上哪怕一句的话，也没有去打那些和特意留给几位厂领导们的精品五花相邻放着，由一位年轻帮工在那里盯着的边角碎肉的主意。
只将脚步一转，然后顺着厨房的后门，又走了出去。
他要去找李副厂长。
然后，和李副厂长说一句话。
冬日里天黑得早。
等何雨柱他们快七点多忙完以后，外头的天色，早就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
想起刚才那一众平日里常常都要端着领导架子的科长主任们，为了一点点的碎肉碎骨头，就好似是菜市场大妈一样在自己这里讨价还价。
何雨柱和一同旁观了这一切的徐建业、杨师傅等人相视一眼，全都忍不住失笑了起来。
小毛拿了自己的那份肉，最先告辞离开。
帮着维持了这么久秩序的梁小山，则在找到何雨柱聊了几句以后，也同样拿着属于自己的三斤多肥猪肉，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当然了，梁小山能拿到这么多、这么好的肉，与他借着老石的关系，如今和何雨柱也成了好朋友，其实并非就没有关系。
毕竟，对何雨柱来说，借着厂里的福利，对自己的关系网做好维护，这种事本就是无本的买卖，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不止梁小山，比如老石，在前厅当着大家伙的面领了两斤肉后，去到后厨里又在何雨柱这里多拿了一斤。
而此时留在最后，准备和何雨柱再多聊一会儿的徐建业，也同样能够从何雨柱手上多拿不少。
送了小毛、梁小山等人先后离开，又给马华等人安排了收拾前厅各种污渍狼藉的任务。
何雨柱和徐建业、杨师傅等人，便就此进了厨房里头，各自找了椅子坐下。
杨师傅先看了眼正在收拾忙碌的马华、王姐等人，随即，就将视线投到了放在角落里摆着的、最后的两箩筐肉上面。
“再等把这最后一点儿肉全都发完，今年这事儿，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听到杨师傅笑着发出的这声感叹，徐建业则应和着说道，“是啊，可算是要忙完了。”
他扭过头，苦笑着冲何雨柱吐槽起来，“何师傅，您是不知道，我感觉着，就只今天下午，我怕是把接下来一个礼拜的工作量都给忙完咯！”
众人说了几句玩笑话，休息了一会儿，又聊了些今天谁谁谁领肉时的趣事。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也算是缓过了劲，徐建业便站起了身，说是要就此回家，顺便把杨厂长和老赵领导的那份肉给送过去。
于是，何雨柱便和他一起来到了剩下的那两个箩筐旁边。
其中一个箩筐里放着的，是给食堂员工的那份，虽然不算是最好的部位，重量也都合乎规矩，可里头却也找不出一星半点的骨头，全都是实打实的猪肉。
至于旁边的另一个箩筐里，此时其实就只剩下了四五条肉而已。
不过，这几条肉，却全部都是有肥有瘦的上好五花，而且每一条肉的重量，都至少在五斤往上。
这种品质的肉，都是给厂里的高层领导们和研究所的那些高级知识分子研究员们准备的。
何雨柱拿过领肉的名录扫了一眼，看到有的人已经拿走了，像是组织部孙部长，像是研究所的几位高级研究员。
但仍有几位领导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工作太忙，或是有什么私人问题，依旧没有过来取肉。
而眼下依然没有取肉的人里，就有杨厂长，有老赵领导，有李副厂长，还有纪委王领导等人。
何雨柱先在名录上填了杨厂长和赵领导的名字，然后把要给这两位领导的肉挑了出来，并着徐建业的那一份，一并交给了他。
又亲自送着徐建业出了食堂的大门，才重又折返回来。
而到了此时，整个食堂后厨里，也就只剩下他们食堂的这些员工了。
何雨柱让众人加把力气，赶紧把手上的活干完，然后大家领了肉，也好下班回家。
至于何雨柱自己，则是拿着那份领肉的名录，开始仔细翻看了起来。
然后他就发现，除去李副厂长等几位领导以外，还有十几个厂里的工人，也没有来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肉。
何雨柱正准备去喊马华，让他在收拾前厅的时候，把这些没有被领走的肉都收集起来，抬起头来，却刚好看到刘岚抱着个箩筐，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刘岚手里的箩筐中一共摆着十几块大大小小，不同规格的肉块，正是她在食堂前厅帮着干活时，一块一块的收拾起来的。
她将抱着的这十几块肉放到何雨柱旁边的桌上，皱着眉头冲他问道，“何师傅，剩下没来领的这些怎么办？”
何雨柱无奈的耸一耸肩，又指了指旁边李副厂长等人没领走的那几条肉，说道，“先放着呗，要不还能怎么着？”
“这儿，可还有李副厂长的一份呢。”
他扭头看向刘岚，玩笑道，“要不，李副厂长这一份，你给送过去？”
何雨柱话音才落，刘岚这里就已经说出了拒绝的话。
“我可不去。”
她摇着头道，“对李副厂长，我现在是能不见他就不见他。”
刘岚早就想着要和李副厂长拉开距离了。
这段时间以来，除去公事以外，更是极力的避免了和李副厂长单独见面的可能。
以至于李副厂长已经好久没能从刘岚这里占到便宜，明里暗里，不知道找刘岚提醒了多少次。
只不过，刘岚虽是拒绝的干脆，可她这里也明白，对于李副厂长、纪委王领导等领导们没有来领的肉，不能简单直接的就把它们丢在厨房里放着，真等到下礼拜一再说。
于是，她在想了想后，便对何雨柱提议道，“要不，让马华去送？”
马华刚好拿着个墩布从前厅进来，听到何雨柱和刘岚说起他的名字，下意识间就应了一声，“啊？师父，您找我？”
何雨柱回头看了马华一眼，否认道，“没找你，干你的活儿吧！”
瞧见马华闷着头，提起他手上的墩布去了水池旁边忙碌以后，何雨柱才转过头，重新看向了刘岚。
“几位领导的肉，还是我待会儿去送吧。”
何雨柱笑着说道，“我有自行车，比起马华也更方便一些。”
“至于其他这些没来的人……”
他想了想，最后做出决定，“找个通风的地方挂起来，反正这大冷的天，就算挂个好几天，也不怕坏，就只怕被老鼠和野猫给偷了。”
sj是禁词，我用领导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