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百因必有果
尤其棒梗，他可就是冉秋叶班上的学生。
冉秋叶这个班主任都已经离开了学校，棒梗难道还会留在教室里自习值日，扮什么好学生乖宝宝不成？
所以今天，何雨柱专门等冉秋叶下班，然后一起推着车子离开了学校的场面，自是一点不落的全都落进了棒梗的眼睛里头。
“傻柱？”
对何雨柱的称呼，棒梗这里可从来都不会客气。
只在看到何雨柱后的第一时间，一声“傻柱”就已经从棒梗的嘴里脱口而出。
随后，本来打算小跑着回家去的棒梗，也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转而瞪着他的那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住了何雨柱与冉秋叶两人那边的动静。
棒梗的眉头紧皱，眼里头全都装满了疑惑，“他怎么和冉老师一起走了？”
棒梗想要找人商量一下，只是自打出了偷车的事情以后，棒梗在这学校里的名声早就臭了大街。
平日里除去老师们以外，根本就不会有哪怕一个同学愿意和他说话。
就算是以前那些一起调皮捣蛋的朋友伙伴们，也在各自家长的三令五申之下，全都和棒梗保持了距离。
环目四顾一圈，就算路过了好几个同班的同学，棒梗也不知道能和谁一起商议这个话题。
最终，只能紧了紧书包的肩带，一边不住的回头去瞧何雨柱与冉秋叶的背影，一边皱着眉头，往自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这个小混蛋，在这里三步两回头的看什么呢？”
阎埠贵骑着车子从校门里出来。
眼里看到的，便正是棒梗这么副不住回头的样子。
何雨柱和冉秋叶两个眼下早就没了人影，所以阎埠贵就算顺着棒梗的视线去看，也很难瞧出什么端倪来。
可他心里又实在好奇的很，所以，便在骑着车从棒梗身边路过的时候，出声喊住了他。
只是，对棒梗来说，如果何雨柱不算个好人的话，那么阎埠贵就是他的仇人了。
阎埠贵的问话，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回答？
棒梗对阎埠贵的仇恨当然不是没有缘由。
毕竟，在棒梗的眼里瞧着，在自己偷了自行车以后，如果不是阎埠贵报了案，喊了警察来，他也不至于落到眼下这么个名声全毁，在学校被所有同学孤立的尴尬境地。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自己以前还常常喊他一声三大爷呢。
可真有了事，居然连一丁点儿情面都不讲？
所以，面对阎埠贵的发问，棒梗只是冷冰冰的阎埠贵回了句，“我凭什么告诉你！”
而后，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冲着阎埠贵啐了口浓痰，这才迈着一双小短腿，风一样的跑了开来。
阎埠贵虽然躲得及时，仅仅让棒梗的那口痰擦着自己的裤脚落在了地上。
可看到棒梗这样的态度，也登时就把阎埠贵给气得够呛。
他已忘了自己喊住棒梗最初的目的，怒火升腾中，更是完完全全把自己身为一位人民教师，从来都引以为豪的斯文丢在了脑后。
直接指着已经跑远了的棒梗，跳脚大骂起来。
却只听阎埠贵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该死的小王八旦！”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让你从派出所里囫囵着出来！”
只是棒梗此时早就跑得远了，阎埠贵这里就算骂得再凶，也没法儿传到棒梗的耳朵里去。
等到最后，他也只能骂骂咧咧的骑上车子，准备等回了四合院以后，拿院里三大爷的身份，去找秦淮茹好好的说道说道……
却说棒梗这边。
啐了阎埠贵一口浓痰，即便这口痰没能真落到阎埠贵的身上，也让棒梗心里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踢几块石子儿，踹一踹墙皮，情绪倒是高涨的很，已然忘记了在学校里受人排挤的失落。
等回了家时，嘴里还在哼唱着从电影里听来的流行小曲，整个人的精气神瞧着，和昨天那种，自打从派出所里出来以后，便足足保持了一个多礼拜的无精打采，有了明显的不同。
刚刚淘好了米准备煮粥做饭的秦淮茹，只一眼就瞧见了儿子身上的变化。
秦淮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棒梗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这段时日以来，即便有自己和贾张氏两个常做开导，但只要棒梗去一趟学校回来，肯定会有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一直保持一种阴郁颓丧的模样。
直到吃完了饭，再和两个妹妹去外头玩上一阵，情绪才会稍稍有几分好转。
所以，对于棒梗今天的变化，秦淮茹实在是好奇的很。
于是，她暂且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过头来，摆出一副慈母姿态，笑着冲棒梗问询道，“棒梗，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和妈说说呗。”
秦淮茹问道，“是在学校里得了老师的夸奖，还是在路上捡了钱啊？”
棒梗当然不可能告诉秦淮茹，自己是因为吐了阎埠贵一口痰，报了仇，撒了气，这才会突然有了好心情。
虽说秦淮茹并不会因为这么件事就去打他一顿，可想到肯定要被妈妈唠叨好一阵子，棒梗心里却也厌烦的很。
所以，他支支吾吾了一阵，便胡乱找了个借口将此事搪塞了过去。
又在抄起桌上的茶壶，往肚里灌了一大口凉水以后，凑到了秦淮茹的近前，翻看起了秦淮茹从厂里带回来，正准备要回锅加热的两个饭盒。
“妈，今晚又有这么多好吃的啊！”
见儿子并不想和自己分享他的秘密，秦淮茹虽是略微感到有几分遗憾，不过却也没有多想。
转过头来，发现棒梗没有洗手，就偷偷从饭盒里挑了根肉丝丢到了嘴里，秦淮茹赶忙把他拉到了一旁。
“也不洗手，不知道病从口入的？”
棒梗却不以为然的道，“奶奶可是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怕什么嘛。”
说罢，又要去从秦淮茹的饭盒里挑菜来吃。
直到被秦淮茹轻轻拍了下手背，这才收回了自己已经探出去一大半的胳膊。
只将沾了油水的手指头塞进嘴巴里，开始细细的咂摸起了味道。
同时，却又不忘继续拿贼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案板上的两个饭盒。
秦淮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儿子的这番动作，失笑之余，却又感到有些许心疼起来。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数落棒梗的不卫生。
而是去一旁洗了条热毛巾来，亲自给棒梗擦了手。
然后柔声对他说道，“你等妈煮好了粥，再把这些菜回锅热一下，着什么急嘛。”
棒梗闻言，则理直气壮的说了声他饿。
秦淮茹无法，只能告诉儿子，自己这里会加快速度，让他稍稍先忍耐忍耐。
等棒梗应承下来以后，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冲棒梗说道，“以后啊，咱们每天都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秦淮茹好似是在对棒梗，又好似是在对自己做出承诺一样，“妈向你保证。”
因为秦京茹的事，最近的秦淮茹已算是吃定了许大茂。
今天的这两饭盒菜，就是许大茂掏的腰包，拿的饭票。
心念转动间，秦淮茹又揉了下棒梗的脑袋，“先去找妹妹们玩会儿吧。”
她笑着说道，“晚饭很快就好。”
“你们玩上一会儿，正好也去隔壁院里，喊奶奶一起回来吃饭！”
槐花和小当就在院子里玩泥巴呢。
棒梗其实更想带着两个妹妹去胡同外面的街道上玩点儿别的，比如轧钢厂后面的那片空地，就是棒梗和周围许多孩子们平时最爱去玩的地方。
只不过因为公安部和教育部的功劳，棒梗做出的光荣事迹早就已经传进了许多人的耳中。
尤其住在周围的孩子们，更有许多曾亲眼旁观过棒梗被张所长逮起来的全过程。
以前的时候，这些孩子们就不怎么愿意和棒梗玩。
如今，因为被棒梗坏了整条胡同的风评，这些孩子们更是连看都不想看到他。
有年纪大点儿的孩子就曾放出话，他们在那片空地玩的时候，你贾梗但凡敢出来碍眼，那他们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反正大家都是小孩子。
就算棒梗去找大人们告状，你棒梗有奶奶有妈妈撑腰，人家可还比你多个爹呢。
真闹起来，谁怕谁啊！
棒梗今天的心情不错。
对于在哪里玩，玩什么，他也没有了太多的要求。
只不过，因为还记着家里的饭菜，所以，才和两个妹妹玩了一小会儿，捏了几个四不像的泥人出来以后，就立马动身，去隔壁大院里找到了贾张氏。
他的时间算的刚刚好。
等祖孙三人一起回了家，秦淮茹这里的晚饭也才准备妥当，正要一一摆上桌子。
不再像半个月前那样，只有满桌的咸菜窝头。
自从上礼拜拿捏住了许大茂以后，秦淮茹家里的晚饭，已经一天一天的变好了起来。
又有一大爷那里不时的给米给面。
是以，眼下摆在秦淮茹家桌子上的饭菜，虽比不得此前有何雨柱不计回报，每天给她们一家人提供饭食时的丰盛，可也比这院里的许多人家都强了太多。
贾张氏的脸上带着笑，先把有肉的几道菜都挑出来，换到棒梗的面前。
然后才端起自己的粥碗，满满的灌了一口白粥下肚，幸福的连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处。
“瞧瞧，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她扭头看向秦淮茹，看到儿媳妇也在喝粥，便笑着给秦淮茹碗里夹了一筷子炒土豆丝过去，然后冲着秦淮茹劝道，“你也别光喝粥。”
“咱们家现在可都靠你撑着呢，万一累坏了身子可怎么搞？”
秦淮茹连忙道了声谢，递过碗去，把贾张氏夹来的这一筷子土豆丝接住。
随后，贾张氏自己也夹了口菜吃。
等将嘴里的菜咽下肚去，却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刚刚听来消息，于是，便又挑起眉头，冲着秦淮茹问了起来，“对了，我听人说，你们厂年底的时候会给每个人发半扇猪的福利？”
轧钢厂又不是福利院，发半扇猪？
也亏贾张氏敢听敢信，眼下，居然还煞有其事的朝着秦淮茹问出了声。
秦淮茹心中暗暗吐槽着自己的婆婆，不过，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贾张氏说道，“怎么可能？”
“您这都听谁说的？”
听到秦淮茹的发问，贾张氏说了一个名字出来，正是隔壁院里住着的某位中年大妈。
这位大妈最喜欢给别人爆料她从各种乱七八糟的渠道里听来的消息。
有段时间，还曾给别人传过一些有关秦淮茹的所谓小寡妇艳闻。
是以，只听到贾张氏说出的这个名字，秦淮茹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了起来。
“她嘴里能有什么靠谱话？”
只是她又没法儿冲着婆婆贾张氏发作，而且看贾张氏眼里透出的期待，显然在她的心里，也还是存了那么几分奢望在的。
毕竟，半扇猪啊。
秦淮茹只能苦口婆心的解释道，“现在可才刚到公历的十二月，离着过年还有好几十天呢，到时候要发什么福利，眼下怕是连厂长心里都没个准数。咱们呀，与其想厂里年底会发什么，倒不如想想明天从食堂打什么菜回来吃。”
“况且，说到年底……”
说到年底，让秦淮茹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的话音稍作停顿，然后将视线转在了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棒梗身上。
而她这么一瞧，贾张氏那里也反映了过来，同样不再想着什么猪肉排骨之类的，也拿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她却差点儿忘了，等到了年底，自家的乖孙，可还得去轧钢厂的员工大会上露个面呢！
也就是如今的棒梗早就已丢尽了脸，贾张氏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倒是并没有再像以往那样，非得要逼着秦淮茹想法子帮棒梗免了这一份麻烦。
婆媳两个一起盯着棒梗，嘴里却都不说话。
就算棒梗再怎么心大，此时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他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筷子，抬起头来，略感不安的看向自己的妈妈和奶奶，问道，“怎么了吗？”
贾张氏连忙摆摆手，转移话题道，“没事没事，快吃吧孩子。”
她和秦淮茹都不想在此时提什么员工大会的事。
婆媳两个一起努力，总算是哄得棒梗打消了疑心，转而又将心思放回到了眼前的饭菜上面。
不过狼吞虎咽了这么长时间，棒梗也已不再像刚从外头回来时那样着急。
他夹菜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心思也开始变得活络了许多。
今天在学校门外吐了阎埠贵一口痰的事情当然没法儿说给家里人听，不过自己瞧见的另一件事，却就没什么关系了。
于是，在又闷下头吃了会儿饭菜以后，棒梗便忽的抬起了头，冲着秦淮茹与贾张氏主动挑起了话题。
“妈，奶奶，今天我在学校看到傻柱了。”
听到“傻柱”两个字，贾张氏的反应是最大的。
都不等秦淮茹说些什么出来，她就已霍的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然后气哼哼的说了句，“吃着饭呢，提那倒胃口的东西做什么？”
“他傻柱是死是活，和咱们家又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她又冲着棒梗冷冰冰的来了句，“以后不许再提他！”
贾张氏突然的态度变化，让棒梗的心情变得很不满意。
他兴致勃勃的想要把自己的惊人发现说出来，可没想到家里人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棒梗瘪着嘴，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
连饭都不吃了，眼瞅着就像要哭出来一样。
秦淮茹和婆婆对视一眼，知道贾张氏拉不下面子去安慰棒梗，便自己开了口，柔声冲着棒梗问询起来，“你看到他做什么了？”
“和妈说说，傻柱没来由的，去你们学校做什么？”
贾张氏在一旁跟了句，“总不能是去找阎埠贵的吧？”
棒梗记仇，没有搭理贾张氏的问话。
只是对着自己的妈妈答道，“他是去找我们冉老师的。”
“看傻柱的样子，好像是在和我们冉老师搞对象！”
这话一说出来，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个可就都坐不住了。
她们赶忙问起了棒梗更加细节的东西，而在听完棒梗所讲述的一应内容，在脑海中复现了棒梗当时所瞧见的场面以后。
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人，也得出了和棒梗一般无二的结论。
傻柱和冉秋叶冉老师，怕是真的在搞对象！
最近这么一连串事情下来，秦淮茹对何雨柱那里早就已经死了心，不再妄想着能继续从何雨柱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只是，相比于以往，生活条件上的巨大落差，却也让秦淮茹心里已暗暗恨上了何雨柱的绝情无义。
此刻，听棒梗说起，何雨柱居然真的和棒梗的班主任老师冉秋叶走到了一处。
想起冉秋叶青春貌美，分毫也不输于自己的容颜，秦淮茹的心里，就觉得很是有些不甘心。
——他何雨柱何德何能，凭什么有机会和一位这样优秀的未婚女性处对象？
此时此刻的秦淮茹，当真是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在她的心里，竟忽然就生出了想要破坏何雨柱与冉秋叶两人之间关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