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
贾张氏稍微坐直身子,她先看看秦淮茹,再看看墙上的挂钟,疑声问道,“厂里今天提前下班?”
秦淮茹答道,“是我请了假。”
“请假?”
面对贾张氏的疑问,秦淮茹冲她轻轻点了下头。
随后,她便自顾的去放下手里的提包,再把身上的手套和围巾全都摘了下来。
贾张氏见儿媳妇的状态似是有些不对,便没有再在床上继续躺着。
她起身穿鞋,走到秦淮茹的近前,拿手轻轻怼了她的后背一下,继续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请假了?”
但也就在问话出口的同一时间,贾张氏瞧见了秦淮茹之前被围巾遮住的,那已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蛋。
她立时就惊叫出声,指着秦淮茹的脸蛋,叫嚷道,“哎呦!这是怎么弄的?”
“原来多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啊,人见人疼。”
“这要是破了相,毁了容,可该怎么办呐!”
面对贾张氏的干嚎,秦淮茹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回应。
贾张氏叫嚷了一阵以后,自个儿也没有了意思。
遂换了话题,在拉着秦淮茹的手坐到桌子旁边以后,咬紧牙关,冲秦淮茹问道,“是谁打了你?!”
“哎呦呦,瞧这下手狠的。”
贾张氏怒声骂道,“该死,竟然打女人?这世上,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最后,她猛地用力拍了下身前的木桌,浑身上下,尽显凶恶狠厉,杀气腾腾!
在摆出如此一副姿态以后,贾张氏盯紧了秦淮茹的眼睛,怒声问道,“你说是谁做的,不要怕,天塌下来,有妈给你做主!”
对于脸上的伤,秦淮茹原本是不想多提的。
可贾张氏逼问的实在太紧,最后没有办法,秦淮茹只能咬着唇冲她答了句,“是傻柱打的。”
就只这一句,瞬间就将贾张氏本就燥怒的情绪,给彻底点燃了起来。
如果今天打了秦淮茹的,换了是轧钢厂的什么大人物,贾张氏最多也就在这里咋咋呼呼几句,在儿媳妇面前讨一个嘴里的便宜,并不见得就真敢去做些什么出来。
口嗨嘛。
说几句便宜话,显一显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对儿媳妇的爱护,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但如果对方是何雨柱的话……
嘿,还真别说。
在这四合院里住了这许多年,就算前两天刚在何雨柱手上吃了个亏,但贾张氏也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啥子放在眼里过!
“傻柱?”
冲秦淮茹又问了一遍,得到了秦淮茹的确认。
贾张氏情绪激动,摩拳擦掌着,猛地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她先是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句,“真是给他的狗胆!”
随即,就要拽着秦淮茹往外头走。
而且,她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骂着,“走,跟我去厂里,今天这事,我非得让你们厂长,给咱们孤儿寡母的一个交代!”
“要不然的话。”
贾张氏嘿嘿冷笑,“这是欺负老太婆我死了儿子,家里没个能顶事的男人啊!”
“今儿个,你们厂长和傻柱要是不能给个说法出来,我可非得把你们那破厂子,给闹翻了天不可!”
秦淮茹可没想到,不过是听到了何雨柱的名字,贾张氏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婆媳两个在一间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要说贾张氏是为了儿媳妇挨打才这样大的火气,秦淮茹是第一个不信的。
思来想去,贾张氏会有这样的态度,无非,也就是想要借题发挥罢了。
在这短短几天里,她们一家遭遇了太多的变故,不止赔了好几块钱出去,相比以往,最近的伙食更是变得一落千丈起来。
让已富贵了好些年的贾张氏,不得不重新回到几十年前那吃糠咽菜的时日里。
她能甘愿?
贾张氏早就已恨死了何雨柱,如今有了如此一个绝好的由头,她要是不借题发挥,还当真就对不起她在这四合院里所闯出的那个泼妇名头。
但秦淮茹却并不想由着贾张氏去闹。
不说在眼瞧见何雨柱去过杨厂长的办公室以后,秦淮茹心里已有些怀疑,何雨柱该是去替自己求情说话了。
就算没有这么一茬,在自己刚刚受到厂里处分的当下,放任贾张氏随随便便的去厂里胡闹,自己在厂领导们眼里的印象,怕就要彻彻底底的跌落谷底,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被厂里的普通员工们指指点点,秦淮茹只当他们嫉妒自己,并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但要是惹了领导们的厌恶,往后,她秦淮茹还怎么在轧钢厂混下去?
心中这样想着,所以,秦淮茹便在贾张氏想要拉着自己出门以前,赶紧拽住了她的胳膊。
“妈!”
秦淮茹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把贾张氏重新给拽了回来,“妈,你不要冲动。”
她略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随即苦笑着朝贾张氏解释了起来,“今天这事……”
“说起来,其实倒也怪不得傻柱太多。”
“而且,您要真去找了厂长,把事情闹大,我往后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虽然是自己的婆婆,算是秦淮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商量事情的人。
但贾张氏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妈,要是直接和贾张氏说,是自己想要勾引何雨柱不成,才惹来了对方的这一顿打,贾张氏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她心里,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秦淮茹算是早就看透了这老太婆。
所有的好处她全都想要,但又不想让地底下的儿子死了还弄顶绿帽来戴,整个人的心思,实在拧巴的厉害!
所以,秦淮茹便用春秋笔法,对自己挨打的事稍作删减,只着重讲了自己眼见到何雨柱去找杨厂长时,心里所做的那些猜测。
又告诉贾张氏说,如果她们婆媳两个现在非得去厂里闹上一通。
到那时候,惹了何雨柱和杨厂长一起生气,怕是不仅没法免了这个月被扣工资的惩罚,年底厂里大会时,让棒梗上台做检讨的事,也要板上钉钉,再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果然,有了秦淮茹的这些分析,贾张氏总算是慢慢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