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出师有名
“至于炼白龙,我不认识他,跟他从来都没有见面,只是他却影响了我的一生,让我不得不踏上成为强者的道路。“远山金次抬头看向远处,眼中露出些许追忆的神情,“在一年前,我本来已经有了不当武侦的打算了,但他托雪灵老师给我的一封信和一本笔记,就让我走上了相反的方向,哈哈,说起来,我会跟亚莉亚相遇,成为搭挡,也是因为这事呢。“
“就我本人而言,其实现在他分不清对他有没有感谢,但可以肯定的是,我跟他的关系,绝不会是完全友好,一定是带有敌人这成分在内的。“顿了一顿,远山金次继续道︰“至少现在的我是这样想的。“
远山金次在这一年中,就跟相当多的敌人交过手,而当中有一些,就在他战胜对方后,从敌人变成了朋友,说到底,敌和友,都只是取决于立场罢了,只要在事件中的立场一致,那么在那段时间中,大家就是同伴,是朋友。
所以远山金次说的只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未来的他,会不会跟炼白龙成为朋友。
远山金次在言语中,就带着一些复杂的情感在其中,让间宫明里也分不清他对炼白龙的取态。
但是,既然炼白龙特地以一封信和一本笔记来影响了对方的一生,那么就已经能代表,对方是被炼白龙所看重的,而能成为亚莉亚互相委托的对象,亦同样表现远山金次受到了亚莉亚的青睐。
无论远山金次以什么话来回应,都改变不了间宫明里的嫉妒,凭什么远山金次就能同时受到她所仰慕的二人的青睐?
间宫明里的敌意,并没有因远山金次的回应而消失。
“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跟你口中的两个人,实际上都算不上熟悉,只是因为巧合以及别的什么原因,让他们同时找上了我而已。“远山金次继续道︰“素未谋面的炼白龙就不用多说了,跟亚莉亚虽然成为了搭档,但也只是暂时的而已,也许那个大小姐过不了多久就会'利用'完我,然后麻利地解除这关系也不一定呢。“
为了不再让这一看就不好惹的学妹继续纠缠自己,远山金次就想尽办法将自己和炼白龙及亚莉亚二人撇清关系,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已经讨厌你时,无论你说什么,解释什么,都不重要。
因为从一开始,对方就已经在潜意识当中,决定了会出手。
间宫明里需要的,只是远山金次言辞之中的一些话,一些能让她名正言顺地出手的话,她的问题,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出师有名’罢了。
现在,她就已经抓到了远山金次语气中,可以被她利用来出手的因素了。
而这,就足够了。
就算要利用这漏洞,就必须要付出一些,自己本来不想承受的代价也好,此时此刻的间宫明里也绝不后悔!
“敌人……吗?“间宫明里喃喃道。
“什么?“远山金次并非听不到对方的话,在修炼了一年之后,他的五感也非常人可比,就算是一些天生五感敏锐无比的天才,也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而且这五感的敏锐程度,还是他能自己控制的。
他只是一时未能理解间宫明里话中的涵义罢了。
但是他的身体,已本能地警戒了起来。
不需要展开什么架式,就只是普通地站在地面上,对此刻的远山金次来说,就是最自然,也是最万用的架式。
以他现在的境界,就不能做到普通站着就有展开架式的威力,但是胜在全面和万用,这是牺牲了威力所换来的。
不同的架式,都有不同的偏向和暗藏的理念在其中,架式亦是一门武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这理念自然是跟武学本身的理念一致,能更好地发挥出武学的威力和长处的,就如咏春跟其他拳法不同,并非侧面对敌,而是正面对敌一样。
而有一些已走出自己的路的高手,他们的架式就并非是按照武学的威力而设,而是跟自身所行之道的精神相符,他们的架式已经不单是符合身体发力和方便内气以更快更流畅运行,而是已经上升到了心灵。
这也跟以往东华武者的成长路线及武道发展的历史相同,先由精开始,再到气,最后到神。
但只是修行了区区一年时间的远山金次,就算他身负血统挂,这血统能力还是能加快学习能力的挂也好,也不足以令他踏到那等境界。
所以跟能够面面俱到,覆盖所有方面的宗师拳架不同,远山金次的架式,在一方面突出,必然会导致其他方面的弱小。
而他所钻研出的架式,其实就不应该说是架式,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一个需要刻意去摆出来的动作和姿势。
可以说,他无时无刻,都在架式之中,追求的是宗师境界之中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桩,每一个动作都是最优的对敌姿势这一点。
在境界低下时追求这一点,就导致了他的架式对招式和身体强度的加成低下到了极致,但是却是相当符合武侦的需求。
时常出入危险场所,需要执行不同任务的武侦,正是需要无时无刻都能起效的架式,任何时候,他们都要是最佳状态。
所以远山金次,就是因为职业需求而放弃了强度,而在炼白龙的笔记中也有提及到,只要境界到了,那么自然就能后来居上,将强度也提上去。
在不知不觉间,远山金次已经进入了最佳的战斗状态。
“你刚刚说了,跟炼白龙哥哥,必然会是敌对的,是这意思对吧?“间宫明里低下头,身材本就娇小的她,加上低头的动作,就让低下头来看她的远山金次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没错,在他真正到来,跟我解释那封信上的内容前,我跟他之间,就只可能是敌人。“
明明之前还在为了不被间宫明里纠缠而尝试跟炼白龙撇清关系,但在间宫明里追问时,远山金次却没有改口,反而在语中透出一份无比的坚定。
作为武者,有一些遗心的东西,是连说都不能说的,如果说出口了,那么小则会影响自身的修为,大则会因为说话而真的转变自身的意向。
意识本身,是有力量的,而说话,作为一种将自身想法具现,表达出来的行为,就有加强意识的作用,而境界到了一定的地步,意识意志无比坚定时,说出遗心的话,就会使自身的心境出现破绽,乃至生出一些说话前的自己绝不会想,会鄙视的想法。
弱者出现有的没的的想法没什么,因为他们就没有将想法实现的能力,而强者则不同,他们的强,就让他们拥有将一切想法实现的能力,而强者有多余的想法,就有很大机会为社会,为世界带来危害。
就如雪灵口中那些不懂得约束自己的港漫强者一样,哪怕只是蚂蚁进入到自己的感知范围内这点小事也好,也会将周身一定范围内的东西完全毁灭。
这也是为什么,较强的武者,平常看着没什么,但在一些事情上就会异常强硬,不懂转弯,因为他们一转,就会出大问题。
现在的远山金次,就处于这个情况,炼白龙要做的事,是他绝不会容许的,为了不让自己心灵出现破绽,就算他的境界未去到那个地步,他也不愿去赌自己不会出事。
“那么,作为万龙堂的六千龙,我就有责任,为堂主排除敌人!“间宫明里猛然抬头,不知不觉间在手中出现的微型乌兹冲锋枪瞄准了远山金次,在数米的近距离下发射!
枪口发出火光,间宫明里就采取了‘点射’的方式来射击。
她的小动作,远山金次就不可能忽视,只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区区的微型乌兹冲锋枪就不值一提,而他的直觉也已告诉了他,对方没有动用什么特殊弹药。
这个世界就有着一些相当神奇的防弹材质,就连肥皂都能弄成防弹样式的,而穿上了武侦高的防弹制服时,在面对子弹这种以点破面的攻击时,就能消去贯穿力和卸去相当一部分的冲击,只需要承受剩下来的冲击。
以一般的手枪子弹为例的话,大约相当于被人用拳头全力打中的力度。
而这点力量,对此刻的远山金次来说,就算不得什么。
远山金次有一个人造人弟弟,是高度继续了他父亲远山金叉遗传基因的'G系列'第三号,名为G3,此时的金次仍未跟他有所交集,但是这个G3,就有一句说话,相当适合以远山金次、间宫明里和峰理子为首,学习了炼白龙带来的武道的人。
“枪强于剑,拳强于剑。(Sword bests guns.Fist beats swords.)“
对于他们而言,拳头,或者说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强的武器!
枪械,只能作为辅助,在他们的肉体无法打击到敌人时起到作用。
“果然,这个对你不起作用呢。“间宫明里缓缓道,将微型乌兹冲锋枪收起来,摆出自己的架势。
微微侧身,张开双腿,膝盖弯曲,重心下移,间宫明里的下半身,跟寻常的站桩没有多大的分别。
除了下半身的变化外,跟其他架势显示出差异性的,是她的双手。
间宫明里的右手伸出,左手拉后,置在脖子附近,随后,两只手都化作爪势,再扭转到极限,到了最后,她的双爪,就不是置于前或置于下,而是置于——上!
间宫明里的爪势,就像是倒转过来,要撕裂苍天的鹰爪一般,而随着她架式的展开,熟于她的气势,那身缠电芒的苍鹰形相,就在远山金次的感知中暴现!
唳——!!
形相,往往跟其主人的品格,所修的武学,理念,禀性之类的有关,如果说鹰是指间宫明里的爪和所修的武学中,带有一些鸟类的名字的话,那么在鹰身上交缠的电,就是其最强招式会生出的异象。
架式一展,形相一现,间宫明里的危险性在远山金次的感知中,就比方才射击时强上不知多少倍!
动了真格的间宫明里,就有杀死他的能力,在明确了这一点后,远山金次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心脏,丹田,下身……“远山金次皱眉道︰“你打的都是要害部位,武侦是不能杀人的,你是知道的吧,而且看你的架式和行走时的习惯,你所修的,是杀人武学……不,应该说是杀人技巧才对,那些技巧,都是为了杀人而生的,没想到那个炼白龙,居然让一个小女孩学这种东西,看来他就比我想像中恶劣很多。“
“我知道的,武侦高,就是为了让人学会如何使用力量的地方,就像亚莉亚前辈那样,能力高超,但却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动作和行为,百战百胜,不杀一人,而我就不行了。“间宫明里道︰“我一直以来都被习惯所困,不能用出全力,只要用出全力,那么那些罪犯必然会身死当场,而这就不是武侦所为,还有,你说错了,留下这一身习惯的技巧,那些杀人技术,不是哥哥教我的,那是我的家传绝学。“
“哦?“听到间宫明里的话,远山金次思索了一下,道︰“间宫,原来如此,你是间宫家的人吗?我在老家的书籍中有看到过关于你们家的资料,在以前跟我的先祖们好像也有过交集。“
“没错,你的祖上是武士,我的祖上是朝庭密探,不可避免地会有所交集。“间宫明里道︰“好了,闲话留到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就要试一试,同时被他们所看中的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间宫明里猛然踏地,身形窜出。
她的身体极之接近地面,几乎要贴上去了,就像是在极接近地面的地方上飞行一般,而身形化作黑影的她,贴合上以极速下压身子贴地的动作,就足以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认为她是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