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由心而发 卖弄破绽
根据钟家的研究，古东华圣甲的灌输是完整的，亦即是说，包含招意和那份灵光，它亦在教会李玥各式武学的同时灌输了过去。
然而，这些领悟，就算圣甲灌输给了使用者，也没有用，因为就算灌输了，使用者没有能力将那些领悟留下和理解，在感觉流失后，就会跟没灌输一样，就像现在的李玥，出手没有半点灵性，招式和相应的技巧都完美地用出来了，但却有一份诡异的生硬感。
超越本来境界太多的领悟，就算有强者灌输给你，你也留不下来，就像只会基本加减法的小学生，听不懂微积分一样。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人就只能靠自己，在习武的路途中，便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属于是只能靠自己的事。
比如自律炼功，自身完全沉迷进去，和靠师传逼你去炼，两种情况，也许炼功的时间和其他因素都一样，但由于心态的不同，成果便会出现差异。
而如何靠自己来调整心态，同样属于修行的一部分，也是只能靠自己的东西，师傅所能做的，就只有教会你相应的方式，以及监督好你，不要出差错。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便是这样的道理。
钟岚珠很快便想通了问题出在哪。
好的武器，需要好的使用者才能发挥出最大，乃至超越理论极限的威力，而越强的武器，使用要求也就越高。
李玥在武道上的天赋和底蕴都不足，本身连门槛都没有进，自然便理解不了内核的东西，只得了圣甲所传武学的形。
那么，如果使用者是已入门槛，有能力将那些领悟理解及留下的武者呢？
又或是由她和炼白龙这种天才来用呢？
同样的东西，由不同的人来使用，自然会得到不同的效果，当现在的东华人民从幼稚园起便接触武道，进展远超李玥时，若然这东华圣甲那灌输知识，引导学习的学习器功能可以被提取出来，那么对东华便大有好处。
发展科技，本来就是为了将一些只能用在上层或强者身上的东西，普及下去，让平民也可以享受到和得到提升。
现在变得便宜、美味和带有更高营养价值的食物是，让人民生活质素提升的各种科技产品是，而能在古东华圣甲上得到的东西，同样如是。
揠苗助长不可取，会造成像李玥这样失去灵性，需要更多时间去弥补的情况，那么只要限定使用者，只能在有能力接受灌输时再使用，便可解决这一问题。
钟家能跟官方合作研究，已说明了这家族的立场，作为钟家的大小姐，自然亦站在同一立场之上。
现在把圣甲偷出来的人已证明了圣甲的作用，亦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那么本来因为安全问题而暂停的下一步研究，也可开始实行了。
利用自己的智慧，分析和记下李玥的身体资讯和参数，已有了足够收获的钟岚珠，便不打算再跟李玥玩下去了，双手一抖，看似没有发劲的动作，却令身穿圣甲的李玥凭空倒飞而出。
这是太极的凌空劲。
精通沾衣十八跌的钟岚珠，想要在柔上再进一步，自然需要将各家精华聚于一身，而享负盛名的太极，自然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目标。
本就对刚柔劲力有自己认知的钟岚珠，面对绝大多数武学，都能触类旁通，快速学会并精通，利用一刚一柔两门武学打下底蕴，从而达成能快速学会其他武学的效果，便是魔鬼筋肉人鬼王达的教徒方式。
在李玥不受控制的飞退时，钟岚珠踏步前行，以比李玥飞退的速度更快的身法追上，刚猛无匹，缠绕火劲的铁沙掌再次出现，这一次，仍在被柔劲影响，正在慌忙应对的李玥便没有能力再把这一掌挡下，被一击即中。
她的这一掌，跟以往的铁沙掌不同，已经隐隐跳脱出了铁沙掌原本所记载的招式。
因为在推手和思考的过程中，她得到了领悟。
从皇极截拳道中，有一个基于一切技巧和力量运用，同样是心之力量的表现的假说。
秘笈上是如此记载的——
一切力量，到了最后，都只会是——由·心·而·发！
这一句话，想表达的是在习武到了一个阶段，便是看破武学的表面，直视内核。
所有招式套路，如何出手，都只是外在的东西，较深一层的，是运劲手法，再深一层的，是招意，最后，便是招式又或是武学本身的立意。
就算强如钟岚珠，已领悟到了立意那一层，在出手时仍会习惯性地按照最外层的一招一式出招。
这一式应该在这时候用，那一招是从上而下的打击。
先入为主的观念，是限制人的进步和成长，困锁灵性的锁链，而在跟比自己弱的李玥，看似玩乐般的推手和思考过程中，她便悟到了这一点，从而即时作出了突破！
海虎爆破拳，运到腿上，便成了海虎爆破腿，以音波、嘴炮的形式使出，便成了海虎爆破吼，什么拳、脚、吼、肘、膝，都只是外在，不甚重要，只在习武的初中期有用的东西罢了。
如同乌云盖顶，天雷落下的天罚一击，就只能从上而下击出吗？不，只要意境到了，用什么方式击出，从什么方向进攻，一样能打出同样强横以及完全相同的效果。
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跟自己弱的人交手，收获可能会没有多少甚至没有，但有的时候，时机到了，就算是看蚂蚁爬行，看高山流水，一样能得到莫大的领悟，而钟岚珠跟李玥的交手，便是遇上了这样的时机。
可惜的是，她这超脱常理的一击，便被古东华圣甲的自我防卫机能拦下了。
说是自我防卫机能，其本质，是以圣甲本来的力量，运转出一种集合古时金铁罩、铁布衫、横练十三太保和童子功等等无数横练横功的优点于一身，重新建构而出的一种力量运转法门，利用这法门，便能运出所有功法加起来再强五倍的护身力量。
反震之力传来，钟岚珠没有硬抗地借劲后退，飘然落地，她知道，当对方的实力境界不如自己时，自己便有那时间，慢慢去作打破这护身力量的思考。
腿剑双绝的陈浩南拔剑出鞘，一举削去飞电优子的右臂，钟岚珠在对敌过程中得到突破，完全有能力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两边的战局，形势一片大好。
而另一边，力量层次以及境界最高，将心之力量发挥得最为完全的一个战场，战况却陷入了僵局。
炼白龙拳出腿招，腿出刀招，已然将一切所得到的武学和技巧挥洒自如，招式和招式之间的衍接也堪称绝妙，凭着现在的状态，他对皇极截拳道的领悟便比钟岚珠更强，已完全将武学的‘形’去掉，留下核心精髓的部分，以什么方式都能出招，如此一来，炼白龙进攻的速度和密度，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无论他以什么方式进攻，赤鸢都只是用出最简单直接，最沉稳的方式将之挡下。
虽然炼白龙的实力在不断增长，但是要达到能强行将赤鸢压下的地步，还需要一段时间，靠着硬实力上的优势，有着炼白龙面对过的敌人中最强技巧的赤鸢，就有能力去将她的战术实行。
按照她的感觉和计算，炼白龙虽然技巧高绝，越级挑战的范围极大，但按敌人的强度不同，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不同的，在正常状态下，炼白龙面对她，最多只能保持不败，而就算是进入了现在的神妙状态，在战中变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也好，要达到强行破开她的守势所需的时间便绝对不少，有可能去到她回归前的数分钟才能达标，但如果是只剩下数分钟的时间，她就有自信将时间拖完。
但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当炼白龙的实力足够时，也许就会用出一些赤鸢预想外的手段来快速将她杀灭当场，炼白龙，就一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仿佛任何的计算在他身上都失去了效果。
在对拼了一拳之后，炼白龙退开回气，而赤鸢并没有追上去，以免因身步法不如炼白龙，而在移动中露出破绽被他抓住。
二人已像这样，拼回又退，回完再拼，战上了十分钟了。
每一次，都是由炼白龙的后退回气来说明一个回合的结束。
虽然以炼白龙目前的状态，只需要再拖一下，便能自然成长至能打败对方的强度，但这一点，对方肯定也知道。
在双方都心知，时间拖长后有优势的是谁的前提下，赤鸢那不紧不慢的行为和战术，就让炼白龙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赤鸢，本该是着急的那个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对方有自信在拖长时间，放任他变强的情况下战胜他，又或是全身而退的话，那么炼白龙要做的，就是不让事态的走向合乎对方的心意。
在战中，对方想做什么，想让情况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只要确认了没有诈，那么尽全力去阻止便是。
而有着心眼通的炼白龙，便有自信自己没有想错，赤鸢肯定有鬼。
所以他必须要在到达赤鸢想达到的时间点前，将之杀灭，而那个时间点，必然是在自己成长至能强行破开她的守势，造成大量有效伤害前，又或者在那之后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有足够的自信，放任他的实力增长，只以稳如泰山的守势迎击，不留丝毫机会给炼白龙。
各自有自己的思绪，炼白龙在回好气后，再次踏步向前，他能感觉到，赤鸢对自己是有杀意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对方绝对会对自己发出绝杀一击，而这一点，便是可以利用，使其主动进攻，让这守势不攻自破的破绽所在。
至于如何引诱对手主动出招，而不是保持这防御反击的守势，便是炼白龙需要思考的事情了。
不过，他并没有细想，因为这场战的一切因素，都已在他心中，当他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时，这些因素，便会自动在他脑中被利用起来，建构出一个有足够成功率的战术出来。
他是为复仇而来的，虽然进入了理性感性同时拔升的状态，但感性比理性高，在极小程度上影响到了判断，便是理所当然之事。
虽然在这个状态中，理性便有那能力无视这些影响，让炼白龙做出‘最好’和‘最正确’的操作，但有时候，最好和最正确，就不代表有效，现在便是这种情况了。
所以现在，炼白龙便要抛开这‘正确’，让久攻不下的烦躁和报仇心将一切压下，出招的力量加强，但却不如方才精妙。
但光是这样，知道炼白龙这一状态能做到什么的赤鸢，便不会因这微小的破绽上当。
假的破绽，是骗不了赤鸢的，炼白龙就绝对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要卖的，就不是虚假的，在引人上当后能轻松化解对方杀招的破绽。
在赤鸢身上，炼白龙看不到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便得到足够成果的可能性，所以他要卖的，是真正的破绽，一不小心，便会导致自己身死的破绽。
艺高人胆大，炼白龙便要赌上自己的生命，去令赤鸢转守为攻，以此找到突破点！
攻势在不断加强，在接连的攻势下，炼白龙也快要后力不继，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后退回气，而是继续进攻下去。
当他的攻势从最高峰滑落，减弱了一丝的瞬间，赤鸢当即暴起，一服带着‘话语’的精神在同时狂暴轰入炼白龙的大脑之中。
“嘿！炼白龙，你终究不是神，在兄弟身死的情况下，察觉到我的把握后，仍不可自控地急了起来，而这，便会导致你身死当场呀！便来接我的——杀意波动拳吧！！“
赤鸢双手合拢化为花萼状，杀意波动转化而成的强横力量聚于双手之间，就像格斗游戏中放大会停下一瞬，让这大招能以极速聚劲完毕一样，赤鸢的出招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
炼白龙，便曾被真空波动拳打至重伤，而现在，他所面对的，却是比当日的真空波动拳更强千万倍的杀意波动拳！
在力量回落的尴尬时刻，这一强横杀招，便轰在了炼白龙因疯狂进攻而减弱防备的身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股力量临身，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