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的命一用?
不知道炼白龙想做什么,但不管他要如何在陈虎还存活的情况下借他的命来用,对霍家武馆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现在陈虎的身体被束缚,他主修的虎形拳讲求刚猛无匹,招式大开大合,需要有一段发力距离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而迷踪拳,更只是一种围绕催眠手法展开的拳种。
对寸劲并不精通,要在短时间内挣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凝聚内气发射出去,相信亦奈何不了炼白龙。
但可惜的是,在轻易得到胜利后,你还是不可避免的松懈了。
陈虎承认,炼白龙的技巧端的是不可思议,不是像呼吸法那种催动肉身的招式,而是对肉体力量和内气本身的运用操控。
他竟能在硬实力全面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出招比陈虎更快,而且轰出劲力只弱一丝,最可怕的是,在发挥出理论上不可能的表现后,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本该因反作用力或是肌肉撕扯而出现的损伤。
这是纯粹的发力技巧和卸劲技巧相结合带来的可怕效果,在古今中外能做到这一点的,除去破极之人外,相信亦不过五指之数,而在如此年纪便做到的,也许只有炼白龙一人。
强大的实力令陈虎心生敬佩,加上没有杀死自己,更是让他对炼白龙的好感大大提升。
但即便如此,为了养育自己的义父,自己喜欢的师妹,还有即将交到自己手上的分馆,陈虎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炼白龙离开,利用自己去行对武馆不利之事。
在炼白龙即使打开大门时,陈虎目光一凝,精神力量勃发而出!
以为我刚刚醒来,精神不振便无法动用秘术吗?
为了继续这门绝学,我和师妹日夜苦练炼神之法,精神之强绝非同级武者可比,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就麻烦你的精神先沉寂一段时间吧!
精神秘术,说是稀有,但实际上跟催眠一样,都是一种影响他人精神的手段罢了。
只是催眠是利用人的感官间接影响大脑和精神,而精神秘术则是以自己的精神力,直接影响他人的精神。
修改常识、控制行动、制造幻境??
过往以催眠无法精细入微做到的操作,利用精神秘术上记载的方式,便可以将之实现。
精神勃发,陈虎将自身的精神力量入侵到炼白龙大脑之中。
大脑,精神所居之地,在大脑枷锁未被破除之时,人的精神便一直被锁在其中,即使在解锁后,精神也只是能将触手伸出,并未能完全脱离大脑。
但在下一刻,刚刚信心满满的陈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不,不止是口吐鲜血那么简单。
双眼、鼻孔、双耳,他的七窍都流出了流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双眼之中满是惊慌之色。
“哦?还有向我反击的意志和出手的余力存在吗?”
炼白龙回头,看着七窍流血,面露惊恐的陈虎,笑道:
“虽然实力一般,但大败后还能马上重拾意志,还行,我不后悔放过你了。”
说罢,炼白龙的左手绕到陈虎的后颈处,带有封穴截脉之效的截拳罡附于指尖之上,轻轻一点。
本就变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越发沉重,困意来袭,陈虎双眼的眼皮开始打架。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炼白龙踏出房门的前一刻,陈虎用尽全力问出这一句话,但回应他的,却只有木门关上的声音。
刚刚入侵到炼白龙的精神,又或者说是内心世界时,陈虎看到的,是一条龙。
形相,本就是武者精神意志的体现,炼白龙的内心中有一条龙在其中守护是正常的,但问题是,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之前交手时,出现在他眼前的金色神龙。
他所看到的,是被无数金光凝成的锁链紧紧束缚,身上缠绕着浓郁的腥红血气,以血气为燃料的血火,仿佛要为世界带来毁灭的腥红恶龙。
而当那条带着无比迫力的龙一吼,他侵入其中的精神便直接被冲散,若不是及时将意识抽离,他恐怕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即便如此,他的精神仍是受了重创,更间接影响到肉身。
陈虎不解,他不明白,一名肉身和内气都只有二流水平的武者,精神世界内为什么会有那种可怕的东西存在,即便他的水平已至一流,仍是看不到战胜那条巨龙的任何可能。
就算是师傅和其他曾见过的绝顶高手,都没有给过他如此的无力感。
就仿佛是生命形态和等级的高下一般。
“难道……那条代表炼白龙某种特质的东西……已是破极层次?要想办法……告诉师傅……才……行……“
脑中闪过最后一段思绪,随后,陈虎意识下沉,再次陷入了昏迷。
……
……
晚上,霍风云的院子处。
霍风云和沈鹤坐在饭桌前,等待着陈虎回来。
按理来说,中午开始的比武,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不管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壤消息。
作为一流高手,他们都有心血来潮,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在陈虎前去战场之后不久,不好的感觉便一直围绕在他们心中。
安静的坐着,霍风云隐隐有点坐立不安,但沈鹤仍是气定神闲,仿佛就算师兄逝去也不能影响到她淡然的心境。
因为对沈鹤来说,身为武者踏足江湖,在伤人杀人的同时,早已有被人杀死的觉悟,跟强敌来一场灿烂的战,败亡在自己认可的高手手中,更是不少武人一生的心愿,拼尽全力,意志交缠,如同烟火般在世间绽放,凋零。
这也是沈鹤的愿望,变得更强,见识更多强人,与之交战,以证明自己的武道进境,证明自己的强。
她是纯粹的武人,但霍风云不是。
他看中武馆的前程,在意自己的弟子,在来前,他早已暗中调查过龙江武者的水平,认为以陈虎的实力来说参加生死擂也不会出事,所以才立下了最大胆的计划。
但现在,情况好像跟他想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