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栩倚靠着落地窗玻璃，回身望着顾玥玥发笑。
“你刚刚说的那两句话，错漏百出，不过你还小，不懂这个世界的险恶，那就好好享受这颗纯净的心吧。”
顾玥玥捏着牛奶的手指微微蜷紧。
他刚刚看她的眼神，和沈一一有七八分相似。
是那种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疼惜。
就像亲哥哥对自家妹妹的呵护。
前段时间，她从沈一一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时，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
初次相见，她对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但通过后来的接触，顾玥玥不想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对人性还抱有期待，愿意相信这世上就是有人愿意无条件地付出自己的真心。
现在，张栩又这样看她。
第二次经历相同的情形，顾玥玥不惊讶了，心底只有感动。
她的心绪比先前安定了不少，所以，她细品了一下张栩的话，又回想起了自己说的那两句，忽的笑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人生经历注定了我也没有那么单纯。”顾玥玥走到沙发边坐下，“其实我知道孩子，并不一定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很多人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情况稍微好点，就是一场合作。”
张栩很意外。
他没想到会从一个17岁的女孩口中听到这样的观点。
“你不用那样看着我，我没有结过婚，法律不允许我去结婚好吗……你什么学历？有没有常识啊。”顾玥玥小声吐槽。
张栩笑而不语，又喝了口水。
顾玥玥从他邪肆的笑脸上收回目光，继续说道：“我是从我爸爸和妈妈，以及和我后妈的两段婚姻中感觉出来的。一年365天当中，他最多只有65天需要感情的滋养，其他时候，他更需要保姆、管家，以及带出门陪同参加商务场合的花瓶而已。”
张栩忽然更心疼顾玥玥了。
他的脑筋转得飞快，突然提起自己干过的疯狂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哥哥和姐姐结婚的时候，我曾经想去抢婚。”
“啊？！”顾玥玥被吓得捏扁了牛奶盒。
张栩笑意减淡，眼中的情愫复杂难明。
“因为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豪门的婚姻观就是如此。我都不敢去想，沈一一将来会被她现在的婚姻打磨成什么样子。她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吗？还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她眼睛里那种漂亮的光芒，会不会被婚姻的繁重枷锁耗尽？”
顾玥玥光是听他这番话，都隐约感觉到了心口发涩。
她的一一姐姐是沉稳泰然的，天大的事情砸下来，她能做到处变不惊。
同时，她又像张栩描述的那样，是灵动活泼，满心巧思的。
尽管这一面很少在人前展露出来，可顾玥玥是见过的。
她也很喜欢沈一一的那一面。
要是将来，弘越哥哥对一一姐姐的感情淡了，对姐姐的打击一定不小吧？
每一段失败的婚姻，感情背后最受伤的永远都是女性啊……
啪。
顾玥玥忽然把喝空的牛奶盒重重搁在了茶几上，声音沉沉地说道：“你不要给我洗脑，我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感情很好，哥哥会对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