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水仙根粉末加艾草浸液
早餐结束后，学生们都朝教室走。林德命苦，还得替自家院长代班。他其实可想参加魔药课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天的这节课是斯内普和莉莉一起上的。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莉莉询问斯内普：“你怎么突然想让我教七年级了？之前不是不准我插手的吗？”
“你要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件事，可以提出来，我谅解一位没有经验的魔药学者。”斯内普板着脸，迈着大步走在前头，女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
“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这臭毛病？”莉莉语气急促，“在我上学的时候……我是说，以前伱也是，有什么话永远不肯直说，总是拐弯抹角的，还喜欢讽刺别人。”
大袖飘飘的老蝙蝠稍作停顿，回头瞥了莉莉一眼。这个打扮得很干净利落的女巫没有被斯内普冷冰冰的眼神吓到，很骄傲地仰起头，用奇特的怜悯神情看着他。
“……邓布利多建议我把教学工作交给你。”斯内普猛烈皱眉，很不情愿地说。
“但是你放心不下，所以准备试试我的水平，是这样吗？”莉莉微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跟上斯内普，“你们在那座塔里做什么？我能去看看吗？”
“德·林没告诉你吗？”
“他只说是做魔法实验的地方。”
“那你没必要知道。”斯内普身为高塔密约会的成员，很懂什么叫保密工作。
“这么小气啊？那我亲自去问他好了。”
他们赶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只剩下不到半分钟，可以说是踩着点的，这会儿学生们都到齐了。
莉莉的到来给七年级学生带来惊喜，尤其是格兰芬多们都笑嘻嘻地鼓掌欢迎。
“安静——”斯内普拖长音调，这扫兴的腔调一下子就消灭了掌声。
“这节课由伊万斯·柯林斯女士负责。”他说完这句话，就坐在教室角落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翻看起来。
女助教没有怯场，微笑着询问：“哪位同学能告诉我，你们学到哪儿了吗？”
男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举手作答：“柯林斯女士，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在帮斯内普教授熬制魔药。主要是生死水和增强剂。另外还有白藓药剂、遗忘药水、欢欣剂以及缓和剂。”
莉莉诧异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老蝙蝠就像聋子一样，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那你们这节课准备制作更多魔药，还是想听点儿考试的内容？”
学生们纷纷说要听和考试有关的内容。他们被当作免费劳动力好几周，早就腻味重复性的内容。
“好吧，那咱们就聊聊这个N.E.w.t.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年我参加这门考试可是拿了高分。虽然现在过去了好几年，但教材还和我上学那会儿没太大区别。我想我的经验对你们来说也有指导价值。”
女助教谈论了许多考试的注意事项，还有熬制魔药的小技巧。教室里的学生人数并不多，四个学院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号人，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眼看半节课都过去了，魔药的迷人香味还没飘出来，斯内普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莉莉的讲课。
“柯林斯女士，你的考试经历很动人，不过魔药课不是给你发表演说的地方。这里是魔药课的讲堂，作为教员，你应该传授的不是如何花言巧语应付考官，而是操控温度的艺术，是如何在一口朴素的坩埚里酿造荣耀，探索真理，阻止死亡——不要让你尚算动听的喳喳细语充斥这神圣的殿堂，而是让蒸腾的雾气和魔力的芬芳熏陶每一块石砖。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莉莉眯起眼睛，寸步不让地反唇相讥，“倘若斯内普先生已经传授魔药的艺术，恐怕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过是给您打下的基础敲敲边鼓。我想学生们迫切需要的不是反复重温那些随大流的魔药，而是探索知识体系的漏洞，弥补缺陷和短板，这样他们才能取得高分。”
这个女巫露出这个神态时，展露出十分骄傲不屈的性情，莉莉本就是一个刚强的女巫，会因为一句辱及人格的话语就和最亲近的儿时伙伴分道扬镳。她一生中只退让过一次，那是在祈求伏地魔不要杀害她年仅一岁的儿子。
斯内普强硬的姿态不由得一滞，他忽然冷淡地问：“看来您对自己的知识储备很有自信，那么请问，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同一种药材，统称乌头。”
“粪石可以从哪里得到？”
“简单，这是在山羊的胃部形成的一种结石。”
老蝙蝠走到女助教面前俯视她陌生的脸庞，随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能得到什么？”
莉莉眼神闪烁，斯内普所说的“水仙”是asphodel（阿福花），是百合（lily）的一种，在古希腊，这种花常被认为与死亡密切相关，传说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死后，灵魂会去阿福花田野安息，又常常被引申为因某人故亡引发的悲切，花语为：我的悔恨追随你至坟墓。而艾草常常暗示悔恨、遗憾和痛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莉莉忽然生出淡淡的感慨。
她沉默着凝视老蝙蝠的脸庞，阴郁、油腻，眼睛黑如深潭，一如当年那个住在蜘蛛尾巷的男孩。
“答不上来了？”斯内普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看来你没资格教七年级的毕业生。”
“不，我知道。这是生死水的配方。”
生死水（draught of Living death），两种象征悲伤的原料混合起来，在巫师的坩埚里混合出一剂活地狱汤剂。虽然饮用者会陷入无痛的沉眠，但这种体验并不多么舒心。给天神大脑灌注生死水，需要搭配欢欣剂，好让神经细胞不会陷入过度的压抑状态。
斯内普干咳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柯林斯女士为什么不亲自示范一下如何制作生死水呢？”
“当然没问题，我还想和你比试比试。”莉莉语气平淡，“要是我熬药的速度比你快，那是不是意味着斯内普先生，可以放心把代课工作托付给我？”
学生们都兴奋地起哄。
老蝙蝠哼了一声，“想要出风头？你不会如愿的。”
女巫掏出魔杖，随手一挥，两张工作台就挪到了他们面前。
“我们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