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刀锋一直很沉默。
直到下车的时候,他才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杀了她。”
惠斯特和诸葛平对视了一眼,无话可说。
三个人潦潦草草地吃过饭,刀锋开始回忆起今天在弗罗斯特房间里看到的那段动画视频。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就像这样,一个圆柱体,我才是某种建筑,然后底部有十二个标记,那是吸血鬼的古老文字。然后有十二条红线,从这些字符所在地产生,一路往上,在顶端交汇……”
刀锋一边回忆,一边画着,一边讲解。
“看上去像是个仪式。”惠斯特说。“等一下,这些文字我应该都见过。你能保证你描摹的都是对的吗?”
“应该没问题,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应该没记错。”
“看上去像是一个献祭用的仪式。”惠斯特“我要回去对照一下我以前收集到的文献,给我一天时间,我大概能弄明白这是什么。”
“你确定?”刀锋有些意外。
“不用怀疑,刀锋”,诸葛平拍拍惠斯特的肩膀,“被权杖强化后的惠斯特,可能是我们之中头脑最敏捷的那个,你得转变印象了。”
惠斯特还是保守了,被权杖强化后,150点精神力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脑子好使得要命。
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惠斯特对照着以前收集到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吸血鬼族古老文献。愣是弄明白了整个仪式的内容。
“事实上,我还顺带破译了60多个已经失传的吸血鬼族古文字的含义。”惠斯特一脸得意地说“我现在可以算得上是血族文字专家了。”
“这太疯狂了,”刀锋表示我可以接受我妈还活着,但我实在难以接受我老爹忽然变成学术人才了。
“这实际上是一个通过献祭获取力量的魔法。”惠斯特一脸郑重,“虽然我一开始也很震惊,但是如果古文记录无误的话,古代的吸血鬼们确实有掌握着某种魔法。而这一个,就是通过献祭12个纯血的吸血鬼,来向血神祈求力量的仪式。”
“所以,弗罗斯特在研究这个东西,他是不是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力量?”诸葛平插了一句。
“很有可能,”惠斯特说,“同时我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想要活捉刀锋。”惠斯特指着画中的红线,“这些线,在实际仪式中,要用流动的鲜血构成。猜猜是需要谁的血?”
“我的?”刀锋指了指自己。
“强者的血。”惠斯特点点头,“而显然,你是弗罗斯特印象中当一不二的强者,他会愿意用你的血。”
“所以,他才会为我设下陷阱。”刀锋接着说,“他安排人咬了你,以期望我会去为你复仇;也告诉我米莉亚姆还活着,希望以此引我过去。他们不杀我,也是因为献祭需要鲜活的我?”
“应该是这样了,”惠斯特打了个哈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睡一下。我觉得如果对方需要你的鲜血进行献祭,那么你现在重要的反而是隐藏好自身。”
“他说得有道理,”诸葛平说,“你们休整一下,这段时间如果需要收集线索和外出采购,尽量由我来完成,我在隐藏踪迹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不用着急,现在该着急的是弗罗斯特。”
弗罗斯特确实很急。刀锋逃走的第二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躲着喝闷酒。连最喜欢的女吸血鬼上来求欢,也被他连骂带打地赶走。
他花了数年时间,才一点一点从古籍中拼凑出了这份“血神降临仪式”,又花了大量时间和钱财,发展、供养自己的后裔,终于让自己在武力层面,获得了在纽约吸血鬼议会中的绝对优势。说白了,那些遵循着老理,低调隐藏在人类社会里的纯血吸血鬼,可能名下的政治势力和经济实力都比自己强,但是自己手底下兵强马壮。
终于在几天前,他趁着议会聚集在一起议事的机会,摔杯为号,招出300刀斧手,将一众纯血种老家伙们软禁(吸血鬼也会衰老,只是老得慢,这些古老的纯血们力量已经随着年龄增长衰落很多,完全不是年轻力壮的混血吸血鬼的对手)。
如果不是前两天让刀锋逃了,自己现在应该已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变成了真正的“血神”。
一想到这里弗罗斯特就愤怒异常。
“那群老家伙们也越来越怀疑了。好在他们对血神计划一无所知,只是对我扩张势力和消耗钱财不满而已。”
弗罗斯特很想继续等下去,等到刀锋被捉住,自己就能举行完美无缺的“血神仪式”了。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现在拖得越久,局面就越难掌控。
“我的势力范围内,发展后裔的速度越来越快,凭现在每月议会分配的资金,很难维持供养下去。而议会对我的芥蒂越来越深,这个时候想要申请扩大资金规模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果我现在就彻底发动政变,直接解散议会呢?议会原本的老家伙们已经被控制住,但是,他们中很多在其他城市甚至国家,都有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人脉,底蕴比我深得多,我控制他们一时容易,但绝不能太久。
如果想彻底解散议会,必须尽早成为血神,到时候万千伟力直接归于我自身,什么人脉、政治、金钱,就都无法影响我了,我会成为地面上的真神。”
很显然,越是年轻人,越容易做“伟力归于自身,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畅想。弗罗斯特的年龄以吸血鬼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年轻人。所以他思想跳脱、急功近利、充满普通的自信。
这种自信让他很难成为那种运筹帷幄的智将。
眼看成就不朽就在眼前,他忽然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心。
“刀锋虽好,但上次没抓成,后续成功活捉的机会就不大了。再这样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这么想着,弗罗斯特忽然打定了主意。
“昨天刀锋闯进来的时候,有一个手下似乎跟他空手搏斗打得有来有回,要不要试试他呢?”
弗罗斯特的果决有时候是让人钦佩的。
“坤恩!”他朝屋外喊了一声。
“什么事情,弗罗斯特?”坤恩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把我们帮起来的那12个老家伙带到仪式大厅去,顺便,把行动队的那个莱斯德利,带过去。”
当天夜里,纽约城风雨大作,而其中一个大楼顶上,落下来一道奇怪的雷电——一根粗壮的雷柱在即将落到大楼顶端的时候,忽然分叉成了12股,将大楼包围了起来,然后持续了约5秒的时间。
这堪称奇观的一幕,也被诸葛平等三人捕捉到了。惠斯特大惊失色:“那应该是血神仪式启动才有的景象——‘神圣的雷霆将弥合杂糅的血脉,让他们亲密无间’。”
“可你不是说他们需要我才能启动仪式么?”刀锋问。
“并不是这样,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不是唯一的。实际上‘强者’的概念一直比较模糊,如果弗罗斯特不追求某种仪式感的话,随便用一个吸血鬼也是可以的。”惠斯特说着,脸色变得很差,“也许这样的仪式,不会给弗罗斯特带来最好的强化效果,但只要仪式完成,他绝对会变得比现在可怕得多。”
“那里至少有3公里吧,”诸葛平说,“就算现在过去,恐怕也赶不及中断仪式了。”
“肯定来不及了,”惠斯特说,“据说仪式的主体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完成。但他需要时间适应和挖掘力量,刚强化完的时候相对还不会是他的力量巅峰。”
“那我们应该尽快将他消灭。”刀锋咬了咬牙,“我会尽快出发。”
“别太着急,b,”诸葛平说道,“我们一起去,想杀弗罗斯特的不止你一个。”
“多亏了平,我们现在手里纯银很富裕。我昨天顺手改进了一些装备和子弹。你们俩可以多带一些。那些新玩意特别带劲,你们会喜欢的。”惠斯特说,“另外,这次我也要一起去。”
刀锋看了看诸葛平和惠斯特,他似乎不是很愿意。
“别看不起人啊,”惠斯特看他不说话,拍拍自己的胸膛说:“以我现在的力量,没准你打不过我。”
“而且他还有赫尔墨斯之杖,那东西坚不可摧,还能激发能量护盾保护持有者。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他比你更容易全身而退。”
刀锋最终点了点头:“我不确定现在的弗罗斯特有多强,你们小心。”
“放心吧,”诸葛平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众所周知,超级英雄组成三人组时,是实力最为强劲的。更何况,这三人组还是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一个黄种人,这要能输,编剧是要出来谢罪的。”
就在这一刻,诸葛平也受收了任务变更的提示:
主线任务“除恶务尽”内容已变更为:杀死拥有血神之力的吸血鬼“肯迪·弗罗斯特”。(完成后可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