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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远章沉吟片刻,正想答应,结果宋廉带着魏关等人气呼呼的赶了过来。

“陛下,您怎么带头翘课啊?”宋廉平日里是非常讲礼,此刻气的浑身都发颤了,“还带着皇太孙在宫内蹴鞠,以后您让臣等怎么管教?”

魏关也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上课了,就整几个球队,天天踢球得了!”

桂延亮也言辞义正的道:“既然如此,那臣还是请辞,这大学堂的老师,臣当不了了!”

李颜希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朱钧。

仿佛在询问,是不是他的主意。

朱钧眼观鼻,鼻观心。

朱远章道:“景廉,稍安勿躁,咱也是觉得课业太紧张,想让大孙放松放松!”

“陛下莫诓臣等!”宋廉拔高了声音,“臣等不是傻子,这种事不是吴王提议的,还能是谁?

臣早就说了,吴王乃朽木,不可成才。

若继续放任,将成为大业最大的祸害。”

宋廉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朱钧也火冒三丈,“宋先生说本王是祸害,可能说出本王祸害了谁?

本王是烧杀抢掠了,还是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了?

是,本王是喜欢赌博,也喜欢打架斗狠,可本王并没有做任何欺压百姓的事情。

念你是我大哥的老师,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一口一个祸害,还上瘾了?

我明白,我作为吴王,没能对江山社稷有功劳,是我的过错。

但是你作为师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学生,存了什么心?

不过是蹴鞠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天下人喜欢蹴鞠,已然蔚然成风,宋先生有那本事,不如禁了。

要不然,总会有人蹴鞠。

学生学习乃首要之事,可并不妨碍学生强身健体!”

朱钧上前,深吸了一口气,扫了宋廉等人一眼,“学习和玩也并不冲突,诸位七八岁还是稚子之时,难道就不贪玩?

要知道身体才是本钱,空有学识,没有健康,那谈和人格健全?

贪玩的人不成才,可如果连玩都不会的人,更是蠢材中的蠢材。”

朱钧如连珠炮般的话,怼的宋廉哑口无言。

就连朱远章也是神情复杂。

他们家老六,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吴王殿下,不可以对师长无礼!”李颜希道。

朱钧连忙拱手,“先生教训的是,只是学生实在憋屈,学生承认自己不成才,但并不认为自己是祸害。

龙生九子,九子尚且不同。

我没有大哥的聪明才智,雄才大略,也没有四哥能征善战,甚至不如二哥三哥。

但我也是人,也有心,有自己的思想。

我朱钧,也有自己的长处!”

宋廉冷笑道:“吴王殿下的长处就是玩物丧志,胡搅蛮缠!”

“好,既然宋先生说本王玩物丧志,那不妨打个赌,就算是玩,也能玩个出路!”朱钧道。

宋廉愣了愣,更是气的要命,“陛下,吴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赌,可见赌性之深,已然无可救药也!”

“这件事跟我爹没关系,你少扯这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本王,羞辱本王,根本就没有仁师之心!”

“若是殿下听劝,臣何至于此?”宋廉怒视着朱钧,“殿下在宫外如何胡闹,那不是臣能管的,臣也没资格。

可入了大学堂,殿下叫臣一句先生,臣就要过问。

你把玩物丧志说的那么高大,难道玩闹能治理天下吗?

还是说玩闹能让国家强大?”

朱钧笑了,“呵,现下京城饿殍遍地,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不如咱们打个赌,本王能救济他们,而且靠的还是本王的‘玩闹’的本事!”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朱英雄上前拉住了朱钧,“六叔,别闹!”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朱远章,见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任由其发展态度。

小胖墩目光灼灼。

朱高旭满脸不屑,小声的道:“京城的流民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朝廷赈济尚且困难,就凭你?”

李颜希也皱起眉头,并没有出言阻止,朱钧这些日子赈济的灾民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说不定,他真有这个本事!

“老夫羞与你做赌!”

“怕了就怕了,还是说,为了天下苍生,你连赌的勇气都没有?”朱钧不屑的撇撇嘴,“仁德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正的仁者,早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了!”

宋廉看了一眼魏关等人,又看了看朱远章,他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今天要是不应下来,也别在大学堂混了。

他先是冲着朱远章拱了拱手,“陛下,臣生平最恨赌博,只是今日怕是要破戒了。”

说完,他又对朱钧道:“既然吴王殿下夸下海口,救济灾民,悬壶济世,那臣倒要看看,殿下是如何用‘玩闹’的本事,来救济这些灾民!

不过,若只是让灾民吃一顿饭,穿一件衣,那算不得本事。

况且,有朝廷赈灾,也鲜有流民饿死!”

“本王不仅给他们一日三餐,还能给他们新衣新鞋,给本王时间,甚至能给他们置办新房!”朱钧道。

众人都是不信,朱英雄都急疯了,“六叔,你可知道那需要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你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朱钧捏了捏他的脸,笑着道。

宋廉大笑起来,那笑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好,陛下和诸位同僚作证,倘若吴王殿下能够做到。

我宋廉,日后以吴王殿下为师,日日学习‘玩闹’的本事。”

“景廉兄,不可啊!”

“哎,太胡闹了!”

魏关等人也是不住的点头。

桂延亮对李颜希道:“愚庵呐,你快劝劝,吴王殿下谁都不听,就听你的。

再闹下去,真没法收场了。”

李颜希淡淡一笑,“为灾民设赌有何不可,若设赌是为了救济天下,又何须在意形式。

况且,我也觉得宋学士言辞颇偏,纵吴王殿下顽劣,可陛下还在这里。

越俎代庖,实属不该!”

宋廉差点没被他给气死,“李颜希,我看你是糊涂了,为了自己弟子,连黑白都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