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别走啊，这厂长的名字已经报到市里了，不能换的。”
“呵，谁报的谁负责，我连字都没签一个，您赖我？”
“也不能这么说吧，口头协议也是有效的嘛。”
“烈哥哥，您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关语汐拉了冷烈一把。
杜书记知道，冷烈肯定是站在她那边的。
他迫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小汐，你真的要放弃吗？
这个食品厂还是在你爷爷的建议下开起来的呢。
起初只有一个简易的油毡蓬和一口大锅，是你爷爷带着几个退役老兵一手一脚建起来的。
就连第一批罐头瓶子，也是你爷爷拉下老脸，去邻市求了战友赊来的......”
杜书记将食品厂的创建讲得绘声绘色。
关语汐一脸的气愤，渐渐平歇了下去。
“好吧，我试试！”
“不过，我只接手食品厂在信用社的3万块欠款，其他的概不接受！”
看在爷爷付出了心血的份上，她不忍心让食品厂就此垮掉。
不过，要是还有欠员工工资，欠农户材料款啥的，她可就管不着了！
欠银行的钱都是明码标价的，欠农户和村社的钱，可就说不清了。
她不想管那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杜书记喜得眉飞色舞，“好好好，你放心，你就当它是个新厂子。
要重新招人还是怎么干，都由你说了算。
其他的事情，都算我的！”
关语汐心一凉，这就是说真还有别的纠纷？
幸好，她先说清楚了。
“行吧，以前的工人也可以通知来，不过我要对他们重新考核。
您先让人贴告示吧，让有意向的人明天早上九点来报名。”
她扔下一句话就走。
冷烈见她气乎乎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不用担心的，就算做不起来，咱们也赔得起.......”
关语汐一把拎住他的耳朵，“你说啥？把自己的钱赔给别人？
烈哥哥，你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啥玩意儿？”
尽管知道，他是安慰她的，她还是气得不行。
平白无故降下这么一笔债务，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还想让她拿自己的钱填？
她又不是脑子里装了个太平洋！
“我脑子里装的，当然都是爱啊，怎么才能更爱你的爱。”
冷烈轻嘶一声，剑眉微挑，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了绵绵情话。
关语汐：“......”
就挺，无力。
算了，她还是回去写个食品厂发展方案，想想怎么快速搞钱吧！
***
接连许多天，关语汐都泡在了食品厂，反复研究各种食品。
平平无奇的土豆，被制成了香辣或清甜的土豆片。
不值钱的红薯，被做成了又甜又有韧性的红薯干。
还有胡豆、豌豆等，在农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公社收了一大堆，如今还有好几千斤放在库房吃灰。
也都被做了香酥易嚼的油炸豆豆。
其他的，诸如各种口味的豆干面筋，米花糖，爆米花，吹火筒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关语汐吃得每天饭都不下，就连胃口好得不得了的冷烈也有些受不住。
林田娣更是吃不消，“小汐啊，要不然我还是回服装厂上班吧？”
服装厂就算试衣服，也不至于像这样吃东西吃到吐啊！
何况，全是些油炸的东西，对于肚子里油水少的人来说，接连吃几天，实在受不住啊。
她都快拉到虚脱了。
关语汐悠悠地叹了口气，“行，那田田姐你今天回去吧。”
啥？
林田娣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汐，我.......我说笑的。”
她可不想刚刚到手的工作又没了。
关语汐扑哧一笑，“田田姐想什么呢，我是让您回去把张元理和许梦谙他们那些年轻人都带来。
就说我请他们吃顿饭。”
有菜有饭，有甜点，的确算请客没错！
至于主食，小米锅巴和米花糖不都是米做的嘛。
她又看向一边的杜书记，“您也请公社的领导们？”
杜书记：“......行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觉着他一辈子吃过的油水，都没这几天吃得多，也实在快受不住了。
也该换其他人来享受享受了，就当是发福利好了。
“不过，谁带来的人，记得把试吃感受都记下来，咱们这钱也是不能白花的。
还有，今天生产一批出来，除了试吃，其他的都包装好。
来的客人有感兴趣要买的，给他们打八折，用礼品袋装！”
林田娣不得给关语汐竖起了大拇指。
大红的“福”倒旺礼品袋，还是在服装厂订做的呢，这就又给卖了回去？
“呵呵，小年轻嘛，谁没个嘴馋的时候。
咱们这些零食，正好给她们哄嘴巴，中老年也不要紧，谁家都有小孩子嘛。
不过，杜书记这边，人可就得挑一挑了。”
关语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那种平日抠抠索索的，也就不用请过来了。
只是，杜书记能这么干吗？
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请完客的杜书记，只好在大家买了零食大礼包后，又自掏腰包一人送了一份。
“汐厂长，你太好了！”
“就是，居然请我们吃饭都这么别有新意。”
“对啊，这些东西都好好吃啊，我妈她们给寄的那些个龙须酥啥的，我都吃腻了。”
......
许梦谙和何楠等人叽叽喳喳地吃着，一边吃一边点评。
林田娣找了林国赟帮忙，姐弟两人一人拿着个本子，飞快记录着大家对味道和口感的描述。
饭足，不对零食足，饮料饱后。
许梦谙开了口，“汐厂长，这些零食有包装好的，咱们能买些回去吃吗？
我想让厂里的其他人也尝尝。”
关语汐对她的识趣，很是欣慰。
她让人将包装好的拎了出来，“十块钱一袋，里面有三斤，你们拿几十袋回去发福利吧，记在服装厂账上。
若是你们个人还想购买，有两块钱一代的，也有五块钱一袋的，都配上了多种口味。”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许梦谙与何楠对视一笑，“哟，是说汐厂长怎么这么大方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咱们呢。”
明明就是让她们来当试吃员，顺便推销产品的，还说请他们做客？
果真是无商不奸。
众人都对关语汐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