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沃尼亚骑士团的大骑士,沃纳·冯·布列陶森今天很兴奋。因为他,终于有机会立大功了。
长期以来,条顿骑士团都希望他们的下属骑士团利沃尼亚骑士团,能够联合东面立陶宛这些国家民族,一起发动对东边异教徒的十字军东佂。但立陶宛作为多神信仰民族,却很不愿意归依上帝天主,以致不能团结。
但今次,天大的机会来了。
立陶宛国王明道加斯主动提出要求利沃尼亚骑士团出面作媒,请求与远来援助波兰的条顿骑士首领,无敌的汤马士骑士联姻。
明道加斯有一个小女儿,今年有十八岁了,正巧跟汤马士同龄,很是匹配。
油画像都带来了。
他也略看了一下,的确是一位年青美女。
相信他会满意的。
而他那位未婚妻,原来的阿美利亚公主,虽然才貌品德俱佳,但可惜已经不是公主身份了。
所以他很有信心。汤马士骑士一定会同意的。
「老伯爵,我们骑士团,给明道加斯国王的公主做媒人来了。」
「不会吧?」老伯爵面上有点臊:「我会不会有点太老?」
「你当然太老了!你这老吸血鬼!别做梦了!」沃纳·冯·布列陶森哈哈大笑:「詹妮娜公主绝对不会爱上你这老头的!」
老伯爵老羞成怒:「你这个言语无礼、面目可憎的流氓骑士,那么你为什么侵入我的领土?」
「我不是早说了么!我是为了做媒人,介绍我们骑士团的老朋友明道加斯国王的美丽温柔女儿,詹妮娜公主……」沃纳话语一顿:「但对象不是你,而是你的新邻居,从符腾堡来的大英雄汤马士骑士!」他抬手一指被伯爵团队挡在身后的汤马士。
沃纳大骑士的嗓门颇大,声音远远传出,连骑马陪在汤马士身边的公主也听到了。
阿美利亚公主当场脸色一白。
果然怕什么便来什么!
当真有公主来抢她未婚夫了!
怎么办?!
她连忙侧面望向汤马士。看见他面无表情,公主的心情七上八落。
好多东西,都是要快失去时才知道要珍惜的。
立陶宛国王明道加斯的美丽温柔女儿,詹妮娜公主?她虽然没有听过她的名字,也不熟悉她这个人。美不美她也不清楚。但人家肯定是立陶宛国王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却只是波兰大公收养的孤女!
地位高下立见。
在中世纪,对于出身名门的女士来说,没有自由婚姻和谈恋爱拍拖过程,男女之间也没有除了舞会之外的约会。婚前采取的是追求求爱的形式,由朋友或教士做媒人中介。只要贵族女子在结婚时是处女便可以了。这才是非常重要的事。爱情与否不重要。因为婚姻联盟是两个家族的结合,需要婚生子女。
而像公主与汤马士这样有机会在舞会和私人地方亲近谈话,天天见面了解双方的,简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假如汤马士同意取消之前的婚约,那位立陶宛公主的确有很大可能会嫁给他。
而自己,现在实际身份只是平民,虽然是自由民,却没有拒绝贵族退婚的权利。
因为这个时代,贵族男子基本上只适合与贵族女子结婚,但一个男人与他的任何仆人有染是可以接受的,而与他长期有染的女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更好的社会地位。
所以,汤马士退婚后,仍可以维持与自己的关系,但基于教会神圣的一夫一妻制度,她只能当他的情妇,生下来的后代是私生子,没有合法的继承权及贵族权利,甚至有时不被承认。
当然也有私生子最后当上国王的,但那是异数。
征服者威廉一世便是例证,威廉是终身未婚的诺曼第公爵罗贝尔一世和情妇艾尔蕾瓦之子。母亲艾尔蕾瓦是制革商的女儿。威廉经过长期的努力而确立自己的权力,最后稳固在诺曼第的统治后,甚至入侵英格兰,要当英格兰国王。
但这位是异数,基于他父亲终生不娶,根本没有婚生子女与他争夺继承权。否则他未必能成功继承爵位,极有可能终生一事无成。
想到这些,一股无形压力,令她心慌意乱之下,在马上几乎坐不稳。
正在这时,一直在观望中的另一支人马激动了。
从君士坦丁堡来的人马中,有人大声叫喊:「且慢!伟大的英雄、我主的追随者,汤马士骑士,请你务必要听完我们的来意再做决定。」
「且慢!」老伯爵喝止了他们纵马上前。
手下一众骑兵全部举起了手中强弩指向他们。
「你们说自己从君士坦丁堡过来。但为什么十字军这边流氓骑士不认识你们?」
「我等奉罗马皇帝米海尔八世圣令而来。」教士大声道:「我等请求与汤马士大人直接对话。」
「什么?罗马皇帝?」
在场人们包括阿美利亚公主都一时之间搞迷糊了。
「哈!什么罗马皇帝?!米海尔八世那个给尼西亚帝国皇帝打工的家伙?」沃纳大骑士哈哈大笑:「全世界都知道,自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异教徒,君士坦丁堡一直在十字军手中接受保护。鲍德温二世才是君士坦丁堡帝国现在的皇帝!」
因为天主教会以神圣罗马帝国为正统,故在东面信奉东正教使用希腊语文,以希腊语的居民为主体的东罗马帝国被西方称之为君士坦丁堡帝国。帝号为君士坦丁堡皇帝。
而米海尔八世是一名东罗马帝国官员(megas domestikos)的儿子,他的母亲是东罗马帝国皇帝阿历克塞三世的孙女。在米海尔八世的先辈中至少有11位皇帝。根据西方对血统继承的承认,男女后代是平等的。所以,他是东罗马拜占庭贵族中血统最高贵的人。假如1203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没有攻占君士坦丁堡的话,他本来可以按照合法的世袭序列登上皇帝宝座的。
1259年1月1日在热那亚共和国的帮助下,米海尔八世被提升为共治皇帝。
因为东罗马帝国当年被号召过来打异教徒的十字军攻陷了首都,但帝国的残余势力在小亚细亚和巴尔干组织了反抗力量,其中发挥主要作用的是残存在小亚细亚西部的尼西亚帝国。
米海尔八世实际统治了这些残馀势力。自认继承东罗马帝国。
所以,他也自称罗马皇帝。
「我是约翰,是跟从君士坦丁堡牧首阿尔塞尼乌斯·奥托里安的主的仆人,所以也可以说是来自君士坦丁堡。」教士大声说道。
「好吧!」老伯爵搞明白了:「这位从尼西亚来的主的仆人,请问你有何贵干?」
「东方罗马帝国诸城邦的共主,米海尔八世希望为他的女儿,安娜公主,向伟大的神圣罗马帝国骑士,击败东方鞑靼蛮族异教徒的汤马士骑士求亲。希望他能到尼西亚去迎娶公主。」
「啊!」阿美利亚公主差点失声惊呼。
又是一个来抢我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