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众人只听到「铿锵」拔刀声。
眼前一花。一声惨哼在营帐中响起,血溅五步,一颗血淋淋头颅飞起,掉落地上滚动了几下,刚好掉到老大公丹尼尔身前。
圆瞪着的双眼死不冥目,巴克什的面容显得更是狰狞。
丹尼尔大公大吃一惊。他急抬头一看。
恐怖的一幕令人难忘。
巴克什无头的颈脖汩汨流血,手中死死紧握的弯刀却被身前一名无头骑士的鉄手套握住了刀刃。
而另一名无头骑士却正手执长弯刀斜指上方,刀尖仍在淌血。
好快的刀!
却原来巴克什身经百战,战场上的生死一线令他已直觉地快速拔刀,一刀横削向扑向他的身形。可是刀出鞘后,才惊觉对方是两名无头骑士,临时把斩向对方颈部的一刀改为劈向对方胸腰。只要用刀挡上对方一下,他便可以转身逃避,甚至杀出营帐。
那知转瞬间刀身便传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接着他只觉眼前刀光闪过,颈脖一痛,似乎天旋地转,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眼前一黑。
「呀!」一声女子惊呼尖叫响起。
孛罗赤王子身边的金发女奴直接捂口倒下,软瘫地上。
更恐怖的是,当无头骑士松开手中刀身,满身染血甲胄的巴克什轰然倒地后,没过三息间,忽然又缓缓站起身,走到屏息敛气,死静地一动也不敢动的丹尼尔大公面前,跪到地上,抱起自己的头颅夹在腰间,站起身来,把捡起的长刀又插回腰间刀鞘。
「啊!」金发女奴奥利维亚直接受不住,头一歪晕倒了。
「这……」孛罗赤惊呆了。他眼望抱住自己头颅面向着他直挺挺站着的巴克什,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
「这是何苦?!」孛罗赤责怪地转头望向妹子雅娜:「何至于此?!」
雅娜公主严肃清冷的面容此时凛然不可侵犯。
「黄金家族的后人,不容冒犯!」她冷冷地环顾四周众人:「冒犯者,死!」
其实,巴克什对她出言不逊,固然可恨。但她更恨他口舌辱她的主人。
自己的主人,那怕她自己可以抱怨,却不容他人侮辱!
「巴克什,带着你的金箭,为大军开路!」雅娜强自镇定,朗声说道:「让所有人知道,胆敢阻挡孛罗赤王子大军回归窝阔台汗国登基的,不管是谁,就是你这个下场。」
无头的巴克什无声地弯腰抚胸,分别向孛罗赤和雅娜行礼后,转身大步抱着滴血的人头走出营外。
沿途血滴在珍贵的羊毛地毡上。
没过一刻,登时王子大营外传来一阵惊叫,鸡飞狗跳。
「这个死鬼,还说无头骑士甲胄里没有尸体?!我明白看到巴克什的脖子断口血淋淋地仍在淌血呢!」雅娜公主心道:「噢!真恶心,得赶快唤人来洗擦一下满地血渍!算了!早餐肯定吃不下了。还是早点拔营起程出发罢了!」
同时她目光又偷偷扫过现场一众震栗中的将领,心中又不无几分高兴。
看来这无头骑士军团,也还是会听我命令的。
并非只有兄长孛罗赤才能使唤。
自己的地位一点都不低。
所以当雅娜公主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千乘万骑的人马向着东北方云涌而去时,心中顿时豪气万丈。
我雅娜公主,虽是女儿身,却也不负成吉思汗子孙的身份了。
然后,她又想起了那个坏主子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个故事。,在遥远的东方,曾经有一位亲王的女儿,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血脉,她武功高强,代父分忧,统领着众多江湖上的豪杰,把蒙古帝国敌人和叛逆一一打倒。更用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剑,斩杀了无数汉人的英雄人物……
他……他这是说我嚒?
莫非他心目中希望我当这一位女英雄,把东方帝国征服?
然后他征服整个欧洲……
再然后,我们……结合。
我俩的子孙,将会是未来世界之主。真正的天可汗。
你……你是这样想的吗?
汤马士,你这个邪恶的魔鬼王子,你究竟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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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雅娜公主在浮想翩翩时,在遥远的东方,一艘小船艇,正载着两个人往一个小岛的沙滩上划过去。
他们身后是一艘巨舰,半个船身已经没入水平线,只露出上半截船身和船帆桅杆。几条小船是还远远散开在远处戒备。
划船的高大男子正是汤马士,面向着身前坐在小舟另一端的金发美少女和那远处的巨舰,双手不停轻轻划着双浆,让小舟不急不缓地随着起伏波浪前进。
「还晕船吗?」他温柔地问着面色有点苍白的阿美利亚公主:「要不回去吧?」
「不!」公主面颊忽然带点潮红:「我还没看过这么美的沙滩哩!这一丁点不适,我能忍得住。」
好美的沙滩。
雪白的沙滩厚厚地环绕着小岛一圈,淡蓝色的海水清澈见底,抬头是起伏乱飞的海鸟呱呱地叫,低头可见海底七彩的小鱼和不知名珊瑚。
在波兰才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
听说北海的天气寒冷无比。
不是高大的碉堡便是乱石滩,严岸峭壁,要不冰封千里。要不寒风刺骨。绝对没有这么又温暖又漂亮的浅滩小岛。
这里,温暖得她冒汗,直想把身上已经不是厚绒宫廷裙服的衣物也脱下来换掉。
这也是他建议换穿了的另一套宋人的仕女常服,轻轻薄薄的,肩间两腋收窄的宽袖,直领对襟,下长过膝。束腰下长裙,显得整个人纤细修长。
他硬说今天大宋天气会很好,阳光猛烈,原来的一套帝国宫廷裙服太厚了,会热得全身冒汗受不了。力劝她换上大宋的仕女常服。
这套东方女人的服装,对襟直领,把胸部内那块绣了锦鲤鱼的漂亮遮胸布也露了一大半出来,好羞人。
他还说这件遮胸布叫抹胸,便是要这样穿才显出女人的美。
天啦!就算盖实了也隆起一大片,不知道船上那些粗鲁水手都猛盯我前面看么?!
怎么着大宋的东方人这么开放,不是宫庭舞会时也穿成这样诱惑人干吗?
在船舱里试着穿这套搞了我好久,又没有人帮忙,连参加保罗先生和兰西邀请我俩的早餐会面都迟到了。
这抹胸的几条带子又不好绑,感觉松松的真怕它往下掉,我连吃早餐时也不敢放松气,一直挺着胸不敢弯腰。
兰西都在笑。
还好兰西趁着参观大船的时侯悄悄地帮她整理了一下,收紧了围住颈肩和后腰的带子重新绑好,否则她都不敢再出来露面人前。
还是在大船上共晋午餐后,送走了好心的保罗先生和兰西,汤马士又说要带她去南方的海岛沙滩游泳,将会很炎热,拿出几片小得只能掩住上胸和屁股的花布让她更换,说是叫什么泳衣。
这这怎么能穿?!你要高贵的女士露出手肩身体和大腿给船上的粗鲁水手偷看?!还是你要偷看?!
坏东西,想偷窥非礼轻簿本公主,才不让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