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射柳
“要不打回赌？我押咱们指挥使这回必定命中。”纪纲的心腹袁江当时跟林虎等人说道。
“你这不废话吗？凭咱们指挥使的射术焉有不中之理？”南宫少卿闻听不禁略带不屑道。
“这样回报才高嘛，大伙玩玩怕什么？有人下注吗？”
当时周围不少人是纷纷下注，结果基本都是压纪纲能中的。
“这样也不行啊，总得有人押不中啊，老林，南宫要不你们俩押吧？”
南宫少卿闻听一阵冷笑：“这种明输的赌局我才不参加呢，别算上我。”
袁江当时扭头看向了林虎：“老林，要不你来吧，富贵险中求嘛。”
林虎一琢磨反正金额也不算太大，就当玩玩吧，当即说道：“行吧，我压十两银子赌指挥使射不中。”
南宫少卿闻听当即拉住了他：“老林你可想清楚，要是输了我看你怎么跟你们家飞燕交待。”
林虎一笑：“就是同事之间玩玩，又不是什么大钱，真要输了我去向飞燕解释。”
南宫少卿闻听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拉住林虎的手：“到时候挨罚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就这样众人陆续下好了注，当时只见纪纲一箭射出，并没有中。
当时看清这一幕的人都是一愣，心说纪纲今天是发挥失常了还是如何？就连押其不中的林虎当时也不禁吃了一惊。
然而紧接着更离奇的一幕发生，站在柳枝旁的锦衣卫镇抚庞瑛，忽然上前用手拉断了柳枝，接着高声呼喊：“纪指挥使命中了！”
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是惊讶更甚，这不当众作弊吗？可庞瑛等人此时在一旁高声欢呼，纪纲也高举双手接受着众人的喝彩，林虎等一众锦衣卫都是纪纲的下属，不能不捧场，当时只得违心地鼓掌喝彩，他们这一带头，文武百官也跟着纷纷喝彩，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纠正，当时林虎跟南宫少卿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典故--指鹿为马。
原本林虎一直觉得这种事是后人编出来黑赵高的段子，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一回真的，看着纪纲得意扬扬的样子，听着群臣接连不断的掌声，林虎只感觉不寒而栗，这一切简直太魔幻，太荒谬了。
最终赌局是林虎意外大获全胜，但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隐隐觉得顶头上司纪纲走得太远，也太险了，其内心隐隐觉得又一场风暴正在快速酝酿着。
事后林虎跟南宫少卿说起了这些，后者也不禁面露忧色：“其实我早就听说汉王倒台之后，咱们指挥使就觉得朝堂上自己已经没有了对手，故此是越来越野心勃勃。”
说到这里南宫少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凑到林虎身边小声说道：“甚至有传言，他打算取皇上而代之。”
林虎闻听是眉头紧锁，说纪纲想谋朝篡位他是不太相信，毕竟当今天子朱棣那是什么人物？想取代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不过从今天射柳这件事来看纪纲的野心极度膨胀无疑是不争的事实，这些恐怕都瞒不过朱棣，莫非历史真要按林虎所知的方向发展，真要那样，自己在这件事中又该如何自处呢？
就在射流事件发生之后不久，林虎等人就接到线报，说有人私造刀甲弓弩，而且数量巨大，这在大明可是犯禁的，林虎等人不敢怠慢，立刻就投入了调查。
没多久林虎等人都摸清了私造军械的窝点，在一个雨夜发动突然袭击，一举将其给端了，当林虎等人看到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刀甲弓弩是莫不感到震惊，这批军械的规模足以装备一支数百人的正规军，按照大明的律法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这群人莫非是疯了？
而很快林虎等人就发现这件案子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被抓获的几名主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毫不在意，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林虎当锦衣卫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如此嚣张的嫌犯，看来这些人背后多半是有靠山，不过林虎可不在乎，私造军械，数量而且那么巨大，无论这些人背后的靠山是谁都得受牵连。
当时林虎一边将制造窝点以及那些军械封存了起来，一边将一众嫌犯带回诏狱准备加以审讯，可也就在此时纪纲的“钱袋子”沈文度找到了林虎，说有要事相商。
如果换做是旁人，这次时候林虎绝对是没心思搭理，毕竟这边还有大案要审，可沈文度是纪纲的心腹，又帮过林虎不少忙，碍于情面林虎还是抽空见了对方一面。
“沈大官人，你找我什么事？我手头正有案子要办呢。”
沈文度闻听忙说道：“我就是为了这案子来的，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林镇抚你们抓的其实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林虎闻听不禁大感意外。
“沈大官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犯的是什么罪过？私造军械，而且数目巨大，这可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实不相瞒，那些军械其实都是纪指挥使下令制造的。”
“纪指挥使！？”林虎是惊讶更甚。
“那也不对啊，锦衣卫的军械都是由指定衙门专门负责制造的，所有器械都要登记在册，上报朝廷，哪能私自制造呢？”
沈文度闻听意味深长地一笑：“林镇抚，有些事你就不要打听的那么细了，知道的太多有时未必是什么好事，这点礼物不成敬意，这件事诸位就睁一眼闭一眼，不要再追究了。”
沈文度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林虎，后者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颗特大号的珍珠，被光线一照是色彩夺目，林虎久在官场，在这方面可是内行，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价值不菲，很明显沈文度是想以此堵自己的嘴。
假如单单是冲着沈文度，林虎绝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么大的案子说什么也压不住，自己犯不上陪沈文度吃不了兜着走，可偏偏这事牵扯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纪纲，那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林虎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对沈文度先虚以为蛇。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们自会处置。”
沈文度闻听笑了：“林镇抚果然识时务，单冲这一点您日后还得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