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茗韵的母亲格外感激罗息,当初是她救了救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也是她帮女儿辩护,证明她无罪。
看着两个人感情不错,她捏了捏眼角:“谢谢……”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剩下这两个字。
走出法庭,张行等人都等在一旁。
见罗息出来,张行表情严肃的走了过去,压低声音,“下午的案子比上午的要更棘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有问题。”
周庄等人的表情也不太好,他们仔仔细细调查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以说,蒋政岳是个十分谨慎的男人,高智商,高情商,哪怕犯了罪,也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张行说完,抬手拍了拍蒋楠寒的肩膀,“不过,我有种直觉,他有点意思。”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蒋政岳,蒋楠寒的大哥。
蒋楠寒没有出声,无论罗息怎么做,他都清楚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在她那里,黑白的界限虽然不明确,可公义却很坚定。
他抿着嘴唇:“如果他有罪,无论怎样,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哪怕那个人其他的哥哥,只要他做错了事,他都不会放过,不会因为血缘关系就放他一马。
罗息在所有人的保护下离开了法院,没有接受任何媒体采访,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她接下来还有一场重要的庭审。
蒋楠寒在法院附近的酒店订了一间套房,他们过去时,刚好有人将饭菜送了过去,罗息刚醒来,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酒吃不下去了。
蒋楠寒将剩下的吃完,收拾后,就开始和罗息讨论案情。
蒋茗韵已经确定无罪,那么,苏伟到底是谁杀的呢?
下午的庭审,罗息已经和蒋茗韵说过,希望她可以出庭作证。
自然,蒋茗韵没有拒绝,她会去旁听,想知道蒋政岳到底是不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过,她并没有和他们过来,而是随自己的母亲去了另一家酒店休息。
蒋楠寒给她倒了杯温水,见她认真看着资料,忍不住开口:“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对你很有信心。”
罗息醒来才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她没合过眼,看资料,找资料,临近开庭还在做检查、打针。
像她这种程度的伤,不卧床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很难恢复。
可她必须在今天结束所有的庭审,压力极大。
蒋楠寒给她身上盖了一床薄毯,然后走到窗边拉上窗帘,不让阳光直射进来。
“没事。”罗息轻靠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又回头落在资料上。
她正在准备资料,主要是所有证人的证词,还有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资料。
蒋楠寒想,其实,她准备得十分充分,哪怕连警方都没有足够的证据,可她却能在法庭上定蒋楠寒的罪,只是,总感觉她有心事。
又或者,身体再一次出现不舒服?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再找不到解药或者治疗的方法,她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但现在,没有任何进展。
他也试图找过自己的大哥,可他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蒋楠寒注意到她的眉头极轻的皱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可他还是注意到了。
还想着,就听罗息出声,“楠寒,你过来一下。”
蒋楠寒这才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却没坐下。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却一点都不违和。
罗息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谢谢画画,然后一边开口道,“我记得当时在苏伟耳后根发现过一个针孔,现在有确定是怎么回事吗?”
其实,他一直盯着这件事,就是在确定苏伟是否服用了和罗息一样的药物,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所以,尸检结果一出来,就传到他手机上。
“嗯,我已经打印出来了,那个针孔虽然古怪,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罗息突然问了一句,随后抬头看着他,他的眸色深邃而漆黑,带着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他的心情不好。
蒋楠寒其实也一直注意着她,苍白的脸上神情专注,看得出,她很认真。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嘈杂,阳光窸窸窣窣的透过缝隙闯了进来,带着一丝慵懒。
就像是黑暗中,有光冲破了厚重的漆黑,逃出了生天。
耳边,只有女孩轻柔细腻的声音,“不可能是外部伤,那是后面补上去的。”
而是那个针孔肯定有目的。
“我觉得蒋政岳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嗯,这才是蒋政岳的做法。
无论是对待商场上的对手,还是企图要他好看的人。都会被他用手段收拾得十分凄惨,没有例外。
而且,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与他有关。
蒋楠寒一直都知道,小时候他收拾那些搞破坏的学生就是这样,当时他觉得他很酷。也很厉害。
现在想想,恐怕早就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
蒋楠寒面色平静,说了句:“他虽然厉害,可不及你。”
他的嗓音很沉,却带着一丝慵懒,仿佛那些突然闯进来的几米阳光,却让人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味。
罗息顿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蒋楠寒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坐在她身侧,“罗息,你要相信自己。”
罗息一愣,仰着头看他,微微有些疑惑,随后又垂下眸子,翻了翻资料,“我有些矛盾,他是你大哥,你曾经很尊敬和在意的人。”
有一瞬间,整个世界突然都安静下来了。
蒋楠寒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随后轻声开口:“罗息,我知道你会公正对待。”
“当然,可……”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蒋楠寒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浅笑道:“无论对方律师多厉害,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你真不怕?”罗息撇嘴,这是她真正在意的地方,且不说其他,如果他真做了这些,加上不认罪,会处很重的刑罚,如果是他,至少要坐二十年的牢狱。
“……公事公办就好。”
他看着她的发顶,缓缓的开口。
他是在意,可更在意她。
如果那种药物是他准备的,说明他一开始就清楚是什么,而且有药物,却怎么都没说,存着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即便他亲自找过去,他都没提。
所以,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种友好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