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看了看屋顶的大洞,将阿姐安抚睡下后。
便带着应声而来的刘蕙,踏着月色出去了。
最终两人在百米开外的一个地坑里找到了筋骨寸断的黑衣人。
“曾护院?”
拉下面罩,苏长安认出了这个面若金纸,不断呕血的黑衣人。
正是白日里与宋绿帽一同上门的那个大汉。
“刘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出去做点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刘蕙点点头,几个跳跃离开了。
苏长安面若寒霜,举起长戟,落下!
……
深秋,大雾!
“啊……”
一声惊叫,惊醒了整个宋府。
矮胖子宋升一把推开怀中白嫩的美娇娘,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播种,可是除了独子,颗粒无收。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郑管家踉跄着闯进内院,凄厉的叫道。
“曾护院死了……”
“什么?”
宋升推开正在伺候他穿衣的丫鬟,破门而出。
前庭大院,几个护卫围着地上一个人头,指指点点。
直到宋升赶来,一众人迅速散开,留出位置。
人头,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头。
可是人头嘴中,含着一根手指。
“这是?”
宋升掰开嘴巴,从里面取出手指,只见一个熟悉的扳指戴在上面。
“伯之的手指!”
矮胖子顿时目眦欲裂,双眼血红。
“竖子,我要你死!”
他握紧手指,正欲点起人马,但突然又平静下来。
看了看手中的手指,哪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威胁意味。
而且这曾护院也是积年老武师了,这番死的也太干脆了!
“去把那个小贱人带来见我……”
他强忍住怒气,吩咐道。
……
晨曦炼气,灵炁如白练在口鼻间穿梭,数刻中后,紫府之中灵炁渐渐充盈。
然后食饵术开动,与玄明一同化身饕餮,将一大盆肉食吃干抹净后开始内炼。
苏素则正指挥着工人修补房顶。
“砰砰砰!”
院门再次承受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力度。
“轰!”
草草修缮的院门再次倒塌。
手正做着拍打状的郑管家一脸惊恐状,随后口中连连赔罪。
苏长安面色不善的斜睨着他。
“苏公子息怒,息怒……”
郑管家赶忙伙同家丁将院门扶起,放在一旁。
然后又指挥着两个小厮将一个箱子抬了进来。
“之前大水冲了龙王庙,多有得罪,主上特让我来赔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罢,抱过来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二十条小黄鱼。
“不知我家公子何时能回去?”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回去告诉你家家主,昨晚的事再发生一次,你家公子的脑袋就能回去……”
苏长安慢慢靠近他耳边,阴恻恻的说道。
“明白,明白!”
郑管家赶忙点头。
“还望苏公子看在这些礼物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家公子,我这就回去复命……”
然后,一行人匆匆离去。
“这宋家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苏素走过来,看着一箱金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只是一时的罢了,就看多久狗急跳墙了!”
苏长安随口回道,然后小心翼翼的挑开地上那口大箱子。
“呜呜呜……”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一个女子被麻绳绑缚,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正蜷缩在里面。
“卫芸娘?”
苏素惊讶道,然后看苏长安毫无动静,于是就帮她解开绳子,取下口中破布。
“三郎哥哥,求你放了我相公吧,求你了……”
卫芸娘一爬出箱子,便一把抱住苏长安的小腿,哀求道。
苏长安不禁皱眉,微微发力,将她弹开。
“求求你,求求你了……”
卫芸娘苦苦哀求,再次缠了上来,“你要不想放了相公,那你让我去伺候他吧……”
“你就看在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的份上……”
“你还知道你们从小青梅竹马,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婚约在身?”
苏素不禁开口道,“你被宋二看上后,你是怎么做的,你们卫家又是怎么做的?”
“为了你,长安受了多少委屈,我阿父又是怎么死的?”
苏素越说越气,一把将她从苏长安身上扯开。
“你现在哪来的脸再来求我们?”
“那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不关我事……”
卫芸娘瘫坐在地,开始抽泣。
“我要回金饰那次,那两个小厮不是你派来的吗?”
苏长安淡淡问道。
那两个小厮自己亲自拷问过,自然是知道到底是谁遣使的。
若非当初有石黑牛相助,自己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卫芸娘一愣,立马开始狡辩。
“咚!”
苏素一掌打在她后颈上,然后将她又塞回箱子。
“与她有什么好废话的,让人再把她抬回宋家去,省的在这丢人现眼……”
说罢,招呼两个匠人,吩咐一番,抬着箱子就出去。
看着院中修缮,颇为杂乱,于是苏长安干脆去工坊了。
工坊里,专门开拓了一块宽阔的演武场。
平常一众人都汇聚在此,不仅练拳方便,也照应工坊的安全。
“怎么这么多马?”
只见工坊门口拴马桩,拴着不少神骏的马匹,看马鞍的样式,似乎都是女子坐骑。
正纳闷间,见钱雨烟领着一群莺莺燕燕,怒气冲冲的策马离去。
“阿姐,你小心点啊!”
身后,钱少陵追出来,担忧的叫道。
只是一众女子早已绝尘而去,此刻已是看不见身影了。
“怎么回事?”
苏长安好奇的问道。
“西院的师姐们找阿姐主持公道……”
钱少陵有些担忧,心不在焉道。
“什么公道?”
那么大一群人,恐怕不是小事啊!
这时,石黑牛也黑着脸,拎着镔铁棍急冲冲的跑出来。
扯起拴马桩上一匹马,一言不发,犹如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
“六师兄,到底什么情况?”
“西院的江师妹死了……”
“什么?”
苏长安顿时大惊,一把拉住他,“你说什么?”
“尸首被赤身裸体挂在船帆上!”
石黑牛青筋暴起,脸色赤红,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杀人不过头点地,简直欺人太甚……”
说罢,挣开苏长安的手,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就这样去有什么用啊?”
钱少陵烦躁不安道,“动手的是千刀帮,周师不出面,去了也抢不回尸体啊……”
“怎么就死了呢?昨天还好好的啊?”
苏长安失神的低喃,指节捏的发白。
突兀的烦躁起来,一股巨大的愤怒横亘在心头。
怀中那张鱼龙图更是好似燃起滔天巨火,要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
“艹,这鬼世道!”
牵出一匹马,不顾钱少陵的呼喊,狠狠的抽在马背上,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