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一身酒气,但是头脑却仍是清醒。
他脚步琅跄地回到客栈。
摸索着点亮蜡烛,喝完酒口干想给自己倒杯水。
“师傅,你回来了?”
童秀珍跟往常一样来给陈照暖床,却迟迟等不到陈照回来,便在床上睡着。
穿着白色睡衣的童秀珍长发披肩,恬静的容颜还带着些红晕,从陈照旁边走过还带着一股兰花的香气。
陈照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
“令狐冲,你可知错?”
令狐冲一大早起来就被叫过来跪在地上。
“徒儿知错,请师傅息怒。”
宁中则看了看两人,柔声道:“师兄,冲儿这次没有喝酒误事,也没有夜不归宿,不如便从轻发落吧。”
岳不群看着下面低头颓废的令狐冲,内心满是失望。
令狐冲天赋极佳,本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是生性怠惰,放浪不羁,也缺乏责任感。
岳不群对令狐冲寄予厚望,也不想放弃这个弟子。
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冲儿,你跟为师来。”
“是,师傅!”
岳不群和令狐冲一步步走到朝阳峰,到山洞前停住。
“冲儿,你经常偷偷下山,可了解如今江湖形势?”
令狐冲有些害臊,他每次偷偷跑下山不是去喝酒就是去听曲儿,哪里有了解江湖形势。
岳不群也不指望令狐冲能有多少了解,继续说道。
“二十多年前,我们华山号令五岳,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清字辈高手有三十余位,不字辈弟子也有百余位。”
“但华山派内部不和,终于爆发了剑气之争,此役后,华山落至谷底,几乎只剩下为师和你师娘,我也被迫将五岳盟主之位让出。”
“左冷禅野心勃勃,前十几年一直明里暗里削弱其他四派实力,想要迫使我其他四派臣服于他嵩山派。”
“但这几年来,随着各大隐世门派纷纷出世,特别是在武林大会中表现不佳,五岳除恒山派外都有不同程度损失,尤以华山最甚。”
令狐冲低下了脑袋,原来门派外部环境如此危险,可恨自己不能为师傅分忧,还一直闯祸。
“左冷禅在这个时候为了稳住其他四派,特别是突然崛起的恒山和底蕴深厚的华山,便假意提出精诚合作,实则想要伺机吞并各派,才可与其他大派抗衡。”
“那师傅是为了和恒山联手才将小师妹嫁给陈照的么?”
令狐冲想起从小喜欢的小师妹将要嫁人,突然红了眼眶。
岳不群沉思片刻,其实把岳灵珊嫁给陈照有两方面考虑,一是为了和恒山交好,二是为了拉拢陈照。
上次福建之会,岳不群非常怀疑那夜偷辟邪剑谱的蒙面人就是陈照,那陈照的武功就非常高,非常有拉拢价值。
低头看着令狐冲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岳不群眼角突然留下眼泪:“冲儿,珊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也十分爱她,希望她幸福。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华山数百年基业,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令狐冲痛苦地捂住胸口。
岳不群继续说道:“只有我们强大起来,才可以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华山。”
岳不群掏出一本小册子:“冲儿,这是紫霞神功,你天资聪颖,只要潜心修炼,前途不可限量,这样才可以保护住自己心爱的人。”
令狐冲望着岳不群离去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手里的紫霞神功秘籍。
“小师妹,小师妹……”
“啊~~”
令狐冲突然状似疯魔般冲下朝阳峰。
来到岳灵珊所住的院子,令狐冲偷偷地躲在墙头。
岳灵珊此时正在和宁中则一起绣嫁衣。
“娘啊,我昨天好像看到陈照师兄……”
宁中则看着自家女儿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还没成亲就偷偷跑去见人家。”
“偷偷告诉娘,怎么样?”
岳灵珊压低声音:“俊得很……”
说完,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了。
宁中则拉着岳灵珊的手,笑着说:“娘真为你高兴,一辈子能嫁自己喜欢的人最幸福不过了。”
两母女紧紧抱在一起。
“傻丫头,怎么哭了?”
宁中则擦了擦岳灵珊眼角的泪水。
“娘,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去恒山好吗?”
宁中则叹了口气:“娘又何尝不想?娘考虑考虑。”
要是放在以前,宁中则肯定不会想离开华山。
即使再苦再累,她也没有怨言。
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宁中则伤心不已。
女人心思细腻,宁中则能明显感觉到岳不群隐隐地排斥和嫌弃。
岳灵珊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娘,那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哦!”
。。。。
令狐冲靠在墙角看着宁中则母女抱着又哭又笑,更加确信岳灵珊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嫁给陈照。
“连小师妹都懂得为华山牺牲,而我令狐冲还在虚度光阴,我真是该死。”
令狐冲内心无比自责,如果自己有能力,小师妹就不用牺牲自己,如果自己有能力……
令狐冲拿出怀里的紫霞神功秘籍,往思过崖跑去。
这时,岳不群的身影缓缓出现,微微一笑。
。。。。
夜晚,宁中则在房中收拾被子,岳不群在一旁描眉。
“师兄,珊儿说等她嫁去恒山了,让我和她一块儿过去,你怎么看。”
宁中则看着岳不群描眉有点皱眉头。
岳不群放下眉笔:“珊儿叫你一起去,你就去呗,也好别在这儿烦我。”
岳不群自从练习辟邪剑法后,对宁中则越来越厌烦。
宁中则如遭雷击,一双美眸泛红:“师兄……”
岳不群拿起眉笔继续描眉。
宁中则哀莫大于心死,数十年操劳竟换来了枕边人的厌烦。
“好,那我便陪着珊儿去恒山……”
说罢,放下被子,捂着嘴跑了出去。
宁中则一边哭一边往山下跑去,她第一次迫切地想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姑娘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突然,一句话让宁中则停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坐在树梢上的男人。
只见眼前男人一身白色锦衣,上面绣着山川河水,身长八尺,剑眉星目,好似一个俏书生,又带着几分霸气,增添了阳刚之气。
这男人正是在华山脚下准备去看流星雨的陈照。
陈照前世是露营爱好者,专门和学天文的朋友学过流星雨方面的知识,但是也不太有把握,便准备去碰碰运气。
“这世间的烦恼根都在自身,在下带姑娘去个地方,保准让姑娘开心起来。”
说罢,也不待宁中则同意,便拉着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