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魔药与决斗
此时马修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他不能确定。
但他知道，世界上最长的憋气记录为20分10秒，是一个叫做斯德哥.塞维林森的潜水爱好者，当时见到这个记录的时候，他还是很震惊的。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流逝，
其实，最令他恐惧的不是这冰冷的湖水，而是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的等待。
绝望从来不会让人绝望。
让人绝望的是，你看不到希望。
时间真是一个沉重的计量单位。
马修静静的呆在水里，仰头，一动不动。
岸边的北北一边哭，一边抬起双手，努力替他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寒冷蔓延着，
马修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充满了气的猪油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恍惚间，他看到了许多人。
洛儿，赫敏，马尔福，老师……等等等等。
仿佛站在他的身后，用手托举着他的意识，让他不至于坠落下去。
左手的银色手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好似有人在他旁边说道：“你要坚持住啊，马修。”
他的意识回荡，仿佛是在点头，“好啊好啊。”
“你一定要回来啊，马修。”
“嗯呢嗯呢。”
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四下无人，只有那一个将他按在水面之下的大手。
一缕缕的黑雾在弥漫，周围的湖水开始结冰。
冰块之中有火焰燃烧，有渡鸦的鸣叫回荡在耳边。
模糊却又清晰。
马修忽然向上一推，整个人的身体朝着湖底落去，缺氧的大脑让他的四肢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可他的目光却平静无比。
不染尘埃。
坠落，
无休止的坠落。
仿佛坠落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灵。
黑暗里，有恶魔的虚影在他的身后浮现，那燃烧着的纹章，升腾起的火焰，一身黑色的风衣。
只不过，那时在他的面前；
而这时，却是在他的身后。
一切的一切，
从他第一次拿到魔杖开始，
好似画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圆。
马修的目光愈发平静。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带着他迅速上升。
湖面的平静被打破，有两个人破水而出，他模糊的看到，北北焦急的坐在岸边，用手拍打着面前的冰雪。
此时的萨麦尔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裤，上半身的恶鬼纹路栩栩如生，对方托起他的手臂，朝着岸上走去。
到了岸上之后，萨麦尔盘膝坐下来，潮湿的裤子被魔法蒸干。
面对着湖面，他平静的问道，
“你知道吗？你的选择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
马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躺在那里，身体依旧在不停的抽动，但他还是艰难的开口问道，“然后呢？这代表着什么？”
萨麦尔轻轻摇了摇头，那时他的父母还在，叔叔伯伯也在，他的身后有太多太多的人，也承担着太多太多的期望。
萨麦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道，
“以后生活的，尽量潇洒一点。”
回到篝火旁。
本来已经决定出发的月狼重新停了下来，休息一天。
马修坐在篝火旁，不停的手掌揉搓着自己面前的芭芭拉，刚才被踹下去的时候，芭芭拉还在他的胸口冬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他一起体验什么叫做濒死了。
其实讲道理，换作正常渡鸦来说，芭芭拉应该早就被淹死了才对。
奈何这是魔法世界，不讲究科学，讲究的是魔法。
所以芭芭拉没有死，可尽管如此，也是半死不活了。
马修问道，“我能理解你刚才对我做的一切，但是为什么，芭芭拉也要跟着我下水？”
萨麦尔正在烤火的手停顿了一下，一言不发。
也就是这会，马修才在对方感觉到了些许的人味，虽然，是用芭芭拉的昏迷换来的。
唉……
马修叹了口气。
话说人工呼吸对渡鸦应该不管用吧？
可就算管用，那是不是也有点丧心病狂了？
这时巴纳德从一旁走了过来，将一个银色的小毛毯递给他，“用这个包裹着它，可能会好一些，它只是被冻僵了，没有什么大碍。”
“谢谢你呀，这个材质好软啊，是用什么做的？”马修接过毛毯，好奇的问道。
强壮的月狼族大汉迟疑了一下：“狼毛。”
马修：……
“冒昧的问一下，这个狼毛的意思，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
“咳咳。”
……
而霍格沃茨这边，下课的时候，麦格教授则照例收起了圣诞节留校的学生名单，令马尔福意外的是，赫敏竟然在留校名单上签了字。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她的风格。
“你该回家的。”下午的时候，马尔福让金妮替他传话道，“现在霍格沃茨很不安全，尤其是假期，回家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赫敏瞪大眼睛看着金妮。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管怎么说，传言中密室的存在也是为了消灭你们这些出身的人的啊。”金妮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小声说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你根本就没有理由留下的。”
“那你回去告诉马尔福，如果他离开的话，那我也就能离开。”赫敏说道，“我的阿曼达还在他那里，他能一个人控制住吗？”
尽管才出生一个多月，小龙阿曼达的真实体型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房子大小了，只不过平时为了隐秘考虑，这才一直缩小身体趴在肩膀上。
“再说，你不也留在这里了吗？”赫敏又问道。
“我……我……我担心……”
“担心波特？”
“嗯……”金妮脸庞红彤彤的。
“切。”
赫敏抬起下巴，傲娇的哼唧了一下，绕过她朝着草药课的教室走去。
魔药课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上，今天下午的课程和平时一样。二十个大锅在木桌上放成一排，上面放着黄铜尺和装药料的罐子。
赫敏照例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身边的搭档是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
斯内普宛如一只老蝙蝠一般，在教室里踱步，无情的嘲讽着每一个格兰芬多的巫师。
正当斯内普来到桌子旁边对他们进行指点的时侯，教室后方的忽然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最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一个坩埚直接爆开了。
小巫师们尖叫连连，仿佛肿大溶液溅到了他们。
坩埚里面还未完成的药液飞溅，弄得满教室都是，当药业来到赫敏这边的时侯，赫敏的身后立刻竖起了一个透明的无形屏障，将药液抵挡在外面。
那是魔具，因为暂时将小龙交给马尔福的缘故，马尔福将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用来防御的魔具都给了赫敏。
此时也恰好让赫敏免除了被肿胀药水溅射到身上。
她紧紧的皱起眉头，发现拉文德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这是要……
赫敏忽然想起来，这几天拉文德一直在询问她关于复方汤剂制作的问题，现在他们的进度卡到了三分之一处，差双角兽的角和一条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还有其他材料。
平心而论，复方汤剂可能并不是那么深奥难懂，但却是是赫敏见过的最麻烦的药剂，她并不认为以对方的实力，能够将其配比出来。
尤其是……
此时教室里面十分混乱，一个小巫师脸色发青，他的鼻子开始像汽球一样肿起来；还有的小巫师到处跌跌撞撞，用手掩住眼睛。正当斯内普教授在竭力恢复安静并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时，又有一个小巫师一头撞到了餐碟上。
为了配比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竟然想到了‘偷’！
这还是哈利他们吗？
这就是大家口中的救世主？
“安静！安静！”斯内普咆哮道，“被溅到的人到这来敷药。要是我发现是谁干的好事……”
班里的一大半人都涌上了斯内普教授的课台，有的人手臂肿得像棍棒，抬不起来；有的嘴唇肿得话都讲不清楚。这时赫敏又看到拉文德溜回来了。
当每个人都喝下解毒剂，吃了消肿药后，斯内普走到一个坩埚旁，拿了鞭炮爆炸后剩下的一团黑黑的东西，忽然间周围一片寂静。
“要是我知道这是谁扔的，”斯内普沉声说道，“我一定要开除这个人！”
哈利装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斯内普正盯着他看，然后他发现，坐在最前方的赫敏也在盯着他看，而且目光中正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知道是我干的，”哈利对罗恩和拉文德说，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格兰杰也猜到了。”
“猜到就猜到吧。”拉文德摇了摇头，“我问了她那么多相关的问题，她也早该猜到了。”
说着，拉文德将药材放入了坩埚中。
“就算猜到又如何？”罗恩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斯内普和那个泥巴种有证据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在查看坩埚情况的哈利猛地转过头来，盯着罗恩。
“你这是干什么？”罗恩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哈利后退了两步，开口道，“你从来不会说他们是泥巴种的，这不是你的风格。”
“嘿，你在怀疑什么？”罗恩立即嚷嚷道，“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复方汤剂变得吗？那可是有时限的，而我们可是在一起足足待了一整个下午。”
“没错，如果罗恩是复方汤剂变化来的话，应该早就变回去了才对。”拉文德也说道，“除非是那种特别改良过的复方汤剂。”
哈利依旧紧紧的盯着罗恩，过了好大一会才稍稍放下心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学校内的气氛依然凝重。
与此同时，雪原上的风雪依旧。
马修被一发魔咒所击中，身体倒飞出去好几米，最后在雪堆上滚了好几圈。
“站起来。”
萨麦尔平静的说道：“掌控自己。”
然而被掩埋在雪下的马修只是颤动了两下，就又倒了下去。
月狼们守在附近，这两天，他们才真正见到了什么叫做恶魔训练。
萨麦尔发出的魔咒并不会对人类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相反，里面所蕴含的魔咒效果还会促进血液的循环和魔力的活跃。
只不过，这个魔咒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被命中的地方会很疼。
马修第一次被命中的时候，都他么的被疼哭了。
见到马修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萨麦尔这才摇了摇头，示意北北过去将他扶起来。
然后，
等到马修重新站起来之后，
啪！
就是又一发魔咒。
马修再次倒了下去。
“这才叫做真正的突破极限。”萨麦尔开口道，“就像长跑快到终点的时候，你又会感觉到凭空多出了一些力量，你以为的极限，往往不是你的极限。”
马修颤颤巍巍的竖起了一个中指。
萨麦尔默默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魔杖。
于是马修又把中指收了回去。
“你的天赋虽然不如我，但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了。”萨麦尔继续说道，“接下来之后，我会抽出一部分时间，教导你关于决斗礼仪的事情，身为爱德华家族的后裔，不能连最基础的礼仪都不会。”
马修轻轻嗯了一声。
北北心疼的用毛巾替马修擦着脸庞。
“好了，今天的训练暂时结束了，你站起来吧。”萨麦尔又开口道。
然而马修并没有动弹。
他又不是傻子，万一在被命中一发怎么办？
见到这一幕，萨麦尔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雪花，转身离开。
马修见到没人了之后，这才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
呲牙咧嘴的用手搓着被击中的地方。
真特么的疼！
……
“决斗？”
马尔福从礼堂中穿过，来到布告栏的时候，发现布告栏上已经贴了一个新的公告。
“决斗俱乐部就要开始了，”一旁斯莱特林的小巫师喊道，“今晚第一次集会！马尔福，你一定能够大放异彩的！”
马尔福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那个小巫师的肩膀，他认出了对方是自己决斗小组的成员：“相信我，你们表现的优秀，才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我当是谁呢？”罗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这些斯莱特林的怪物还会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