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平平叹了一口气,“这就叫养寇自重。”
郭嘉点了点头,“没错,确实如此,如果琅琊郡风平浪静,还哪里需要臧霸。”
听闻此言,臧霸顿时吃惊不已,“臧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故意留着一些黄巾军余孽?”
郭嘉叹息着说道,“臧霸竟然有如此心思,也确实是个人才。”
赵云忽然冷笑一声,“他这样做,固然能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好处。
但是,多了这些黄巾军余孽,周边的百姓将承受其苦,实在是可恨。”
郭嘉摆了摆手,“子龙将军,话虽如此,但是,臧霸如果不这样做,也许在陶谦时期,就已经想办法收回他的兵权。”
说到这里,郭嘉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赵云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据说,在平乱大股黄巾军余孽之后,陶谦曾经派人想要彻底剿灭这些人,但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最有意思的是,派别的人去那里围剿黄巾军余孽,却总是被打得苦不堪言。
唯独臧霸被派到那里以后,无往不利,黄巾军余孽被打得节节败退,最终无奈,只能退回山里隐藏起来。
可是,等到臧霸离开,这些黄巾军余孽又会出来,继续在当地作乱。
陶谦应该也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可是,他又很无奈,最终决定确定,还是派臧霸到那里,暂时稳住地方,以防闹出更大的事,反而不利。”
诸葛平平皱了皱眉头,“奉孝先生,你的意思是说,陶潜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郭嘉点了点头,“就算陶谦不知道,经过几次试探之后,他也会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说到这里,郭嘉语气顿了顿,又说道,“当年陶谦孤身来徐州,凭借一己之力,平定徐州黄巾军叛乱,也算是颇有才能之人。
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不用说平乱黄巾军余孽,恐怕自身都难保。”
听闻此言,诸葛平平皱了皱眉头,“奉孝先生,难道你认为陶谦是很有才能的人?”
他在论坛上看到的,都是说陶谦庸庸碌碌,毫无才能,可是如今郭嘉这样一说,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致。
郭嘉点了点头,“陶谦确实是个有才能的人,否则朝廷也不会派他来徐州平乱。
更重要的是,徐州情况复杂,地方乡绅互相勾结,早已经成为一体,外人想要进入,难上加难。
陶谦却凭借一己之力,不但平乱了黄巾军叛乱,反而将这些乡绅联合起来,这就足以说明此人的才能到底如何?”
诸葛频频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想到,陶谦已经看出了臧霸的手段,却依然将他拍到琅琊郡。”
郭嘉点了点头,“这也是无奈的事,陶谦需要的是稳定,虽然臧霸的事情他都知道,但在此事此刻,还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呢?”
说到这里,郭嘉长叹了一口气,“天下各地,黄巾动乱不堪,百姓苦不堪言。
如果各地的官员都如同陶谦一般,能稳住地方,天下局势又如何能变得如此混乱。”
听闻此言,诸葛平平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还以为陶谦是个庸才,却不曾想按照你这样一说,他反倒是一个有才能的人,真是有意思。”
许褚忽然冷笑一声,“陶谦拿臧霸没办法,可不代表我们也没办法。”
赵云转头看着许褚,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有办法?”
许褚用力一挥拳头,冷笑一声,“那还不简单,无论臧霸有多强大,只要我们挥拳打过去,一样把他打的稀烂。”
郭嘉买了摆手,“仲康,话虽如此,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褚一愣,疑惑的问道,“奉孝先生,难道认为我们不是臧霸的对手?”
郭嘉摇了摇头,“仲康,臧霸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在明面上,而那些隐藏在山里的黄巾军余孽,是躲藏在暗中。
说我们前去进攻臧霸,相当于对付两股敌人,一个是明面上的臧霸,另一个是躲藏在暗地里的黄巾军余孽。
明面上的臧霸,我们可以正面和他作战,直至将其击溃。
躲藏在暗中的黄巾军余孽,恐怕却并不容易对付。”
赵云皱了皱眉头,“奉孝先生,那些黄巾军余孽,虽然躲在暗处,但我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怎么听你刚才一说,反倒比臧霸更可怕?”
郭嘉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别的兵马,也许这些黄巾军余孽并不可怕,因为他们缺少装备和兵器,不过是靠着一些简单的木棍之类的武器迎敌。
对于别人来说,这些黄巾军余孽的战斗力并不强,甚至可以说一击即溃。
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相当困难。”
说到这里,郭嘉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赵云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子龙将军,每次攻打下城池,就会开仓放粮,同时招募难民,给他们一线生机。
但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善举,才让我们对付这些黄巾军余孽更加困难。
这些黄巾军余孽只要放下手中的棍棒,他们就是一伙难民。”
“啊!”
听到这里,赵云不由惊呼一声,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奉孝先生,你是说那些黄巾军余孽,会假扮成难民投靠我们?”
郭嘉点点头,“子龙将军,一开始,他们也许想不到这个办法,但是只要我们攻下地盘,就会开仓放粮。
如果让臧霸见到这一点,他一定会想出这个办法,让那些黄巾军余孽来接近我们,然后里应外合,将我军击败。”
听到这里,诸葛平平也不由脸色一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许褚气的跺了跺脚,“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发放粮食了,看他们还怎么接近我们?”
郭嘉摇了摇头,“我们之所以发放粮食,就是因为这样能用最快的速度,获得最多的支持。
但如果不这样做,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也是黄巾军余孽,天下百姓,又有多少人会支持黄巾军余孽呢?”
听闻此言,赵云也不由叹了一口气,“黄巾军风评太差,在百姓眼中,几乎和山贼土匪无疑。”
郭嘉点了点头,“没错,在那些百姓眼中,黄巾军就是山贼和土匪。
我们的身份就是黄巾军,也就是百姓眼中山贼和土匪。
如果我们打下一些地盘,不发放粮食收买人心,试问那些百姓凭什么去支持山贼和土匪?”
许褚挠了挠头,“他们慢慢的就应该会知道了?”
郭嘉摇了摇头,“不对,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打下地盘以后,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最大的民心支持。
所以大面积的发放粮食,无疑是最佳的手段,所以我们轻易不能舍弃。”
赵云点了点头,“奉孝先生说的对,百姓只有领导我们发放的粮食,他们才会相信我们和其余的黄巾军不一样,才会改变态度支持我们,这应该也是唯一的办法。”
许褚用力挠了挠头,“可是,如果发放粮食,那些隐藏在山里的黄巾军云孽就会跑出来,我们岂不是要着了他们的道?”
听闻此言,郭嘉叹了一口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同时得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也是如此,既想要获得民心的支持,当然也要承受其苦。”
赵云皱了皱眉头,“可是,如果躲藏在山里的黄巾军余孽真的下山,假装来投靠我们,万一他们和臧霸里应外合,恐怕会对我军不利呀!”
诸葛平平试探着问道,“奉孝先生,你可有办法应对此事?”
郭嘉仔细想了想,“虽然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也只能找一些办法简单维持。”
听闻此言,诸葛平平目光一亮,急忙问道,“奉孝先生,难道你真的有办法?”
许褚瞪大眼睛,“奉孝先生,有办法你赶快说呀,省的让俺着急。”
郭嘉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办法而已。”
说到这里,郭嘉语气顿了顿,这才缓缓说道,“我们招募了这些难民,主要的作用其实就是屯田,还有城中挑选一些人加入军中。
等我们去了琅琊郡以后,一开始不必理会,等到我们击败臧霸之后,就一定要小心了。
如果到那时候再有难民前来投靠就一定要仔细分辨,以防是山上的黄巾军余孽来假投降,引我们上当。”
许褚一冷,疑惑的问道,“可是,如果分辨不出来呢?”
赵云也是眉头紧皱,“一旦被他们蒙混过关,那可就糟了。”
郭嘉摆了摆手,“所以,除了仔细检查之外,我们还要使用另外的办法。”
说到这里,郭嘉语气顿了顿,“以前我们给难民发放粮食,大多都是我们占领的城池之内,一旦有事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为了避免此事发生,我们要将发放粮食的地点,从城内转移到城外。”
许褚急忙摆手,“奉孝先生,以前我们不就是这样做吗,让他们去外面领粮食?”
郭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当时怕来的人太多,给城内造成混乱,所以才让他们去城外领粮食。
但是现在不同,我们在外面给他们发放粮食,甚至可以搭建简单的住所,但他们想要进城,就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才可以放他们进来。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想在城外叛乱,但只要不波及到城内,对我们依然无碍。”
许褚疑惑的问道,“但如果他们在城外叛乱,我们恐怕依然会头痛?”
听闻此言,郭嘉忽然冷笑一声,“仲康,如果他们在城外叛乱,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只有好处,并没有坏处。”
说到这里,郭嘉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许褚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仲康,你想想看,是什么人会叛乱?”
许褚一愣,“当然是那些黄巾军余孽,也就是臧霸的人。”
郭嘉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臧霸的人会叛乱。
原本我们无法分出谁是臧霸的人,但他们只要叛乱,我们立刻就清楚了。
这样一来,我们也无需筛选,只要谁敢叛乱,必然是臧霸的人,到时格杀勿论即可。
而且来领我们粮食的人,可不止有臧霸的人,还有真正的难民。
这些难民领到粮食,肯定会对我们心生感激,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臧霸的人在这个时候叛乱,那么,也就相当于断了这些人的生计,必然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
到那时候,恐怕不等我们出兵,这些难民自己,就把那些叛乱的人剿灭了。”
听闻此言,赵云点了点头,“奉孝先生说的对,我接触过那些难民,知道他们的想法。”
赵云在家乡的时候,为了守卫村民,所以组建了一支乡勇队伍,当然也接触了很多难民。
“仲康,这些难民已经到了绝境,如果没有人救助,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给他们发放粮食,无疑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断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一定会奋起反击。”
郭嘉点了点头,“子龙将军说的对,如果臧霸派来的人,想要叛乱,就要先问问这些难民答不答应?
就算他们真的叛乱了,那些难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到这里,郭嘉的语气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在这里招募兵员,补充实力,原本还担心哪些人是臧霸的人。
如果臧霸的人真的叛乱了,我们自然不用再筛选,也不用担心,很清楚的就能分出谁是真正的难民,等到招募兵员的时候,也就可以从这些人之中挑选,再无后顾之忧。
最重要的是,能在叛乱中活下来的青壮,自然都有过人之处,只要将他们招募过来,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支精兵队伍。”
听闻此言,许褚呆愣了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奉孝先生,如果按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要希望他们叛乱,而且越乱越好。
因为只有臧霸的人叛乱了,我们才能从中分出好坏,挑出可用的兵员,否则的话,还真的没办法在这些难民中分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