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这几个同胞兄弟素来感情极深,自然不会因朱樉不请而入而有所见责。挥退了那战战兢兢的门子之后,朱棣与朱肃兄弟二人便拉着朱樉进了屋内。朱棣欣喜道:“二哥缘何也回了应天我与五弟竟是从未听说。”
大明律令,藩王无召不得回京。秦王朱樉镇守西安,虽然日后还是要分封在外疆的,但此时身上也确实担着秦地防务的重担。
此时竟然在应天见到了他,说明他必是得了老朱的圣谕。
“我也不知。在西安时我日日与诸多江湖豪侠们纵论天下,行侠四方,岂不快哉要不是听闻你们两人要回来了,我还不愿意回应天呢。”朱樉道。“兄弟,改天我与你们说说为兄在西安的豪侠事迹。”
“我那秦帮……办的那教一个红红火火!也不知做下多少大事,连父皇也去信夸赞我哩!”
“哈哈哈哈,二哥你那秦帮做的怎样大事,哪还有我不知道的。伱帮中的那王先、张定边等豪侠,在西北时可是帮助了我良多!真乃我华夏热血男儿!”朱棣道。
“还不是老五的武侠写得好!若不是他写出了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八字,激起了我华夏豪侠的为国之心,我也没办法做出这般大的事业!”朱樉哈哈笑着应道。
“小弟不过是动动笔杆子瞎写,能做出此等成就,还是二哥您的功劳……”朱肃谦逊道。这话倒也不算是客套,自己写天龙射雕等时,原意只是排解消遣,倒并没有想到能在诸多豪侠之中引起那般大的反响。
也是爱极了武侠的朱樉灵机一动,以秦王之尊入江湖建帮。虽然当时显得有些胡闹,但如今看来此举却属实是画龙点睛之笔。因着这“秦帮”的活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理念才真正传入了江湖人之中,本来官府分外头疼的那些群聚生事、以武乱禁游侠儿们,竟都争相加入秦帮,为大明出力。
这才有了秦帮豪侠远赴域外,带来了帖木儿身怀狼子野心的消息;这才有了王先义不容辞,镇守哈密抵御也速迭儿;这才有了张定边率千余壮士,万里赴戎机,与朱肃朱棣在中亚并肩齐心。
可以说,能将这些大明的江湖游侠儿组织起来,武侠只是描述了一个纲领;而真正做成此事的功劳,则该归属于朱樉的秦帮。
“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这般推崇为兄,那这份功劳为兄就愧领了。说来还有一事,你这回归国想来也没什么事做了罢”朱樉道,“何时再写一本新的武侠”他目光灼灼。
“呃!”朱肃无语。这二哥还是这般不着调。看来急轰轰的回应天来,回来复命只是顺带,这催更才是他心中排在第一的要事。
可朱肃也很无奈……写了射雕天龙,武侠方面他几乎已经是江郎才尽了。还能写什么总不能写师生恋的神雕、不着调的鹿鼎记、亦或是把老朱写成张无忌手下的倚天屠龙记吧
好说歹说,才同意了再给朱樉说一本《笑傲江湖》,已经成了武侠痴的朱樉这才放过了朱肃。问起二人在此会谈的缘由,朱肃与朱棣将朱标的嘱托和盘说出,朱樉哈哈大笑道:“你们是想知道欧阳伦有什么蹊跷这有何难。”
“只消细加查探、排查一番,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朱肃与朱棣对视一眼,朱棣摇摇头道:“我们已经用了锦衣卫的门路,可还是没有什么所得。”
“为今之计,也只有派人潜伏于驸马府中,若他真做了什么错事,再抓他现行了。我本觉得直接让宗正寺去查查欧阳伦便好,可大哥顾忌亲戚之情,不愿动用官面上的手段。”
“锦衣卫啧啧,就那群酒囊饭袋,循踪追案还行,卧底查探,那群人还是太死板了些。”朱樉不屑道。
“前些年锦衣卫倒还尚可,但这些年,嘿嘿,不如我的秦帮远矣!”
朱樉说的倒也是现实。洪武年间的锦衣卫本为天子亲卫担任,是军士,阵前杀敌倒是个顶个的好手,但若论到谍报刺探,确实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前些年锦衣卫由毛骧总领时,毛骧此人心思阴狠,手段毒辣,将锦衣卫也调教的狠辣非常,倒是能够胜任这些谍探的工作。但后来蒋瓛继任,蒋瓛为人却是古板了许多,虽然在监督官员一事上蒋瓛做的无懈可击,但若论到查探,确实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二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自是让我的人去查。”朱樉道。“锦衣卫查不到的东西,我秦帮未必便查不到。欧阳伦突然举止怪异,则此前必定有蹊跷之处。既有蹊跷,未必便没有有心之人注意……待我寻人问问。”说着,叫过护卫身侧的一位豪侠打扮的壮汉,低声吩咐几句。
那壮汉听完,点点头,飞速离开了燕王府。不一会儿,竟带回一个乞儿来。
“……二哥,要你去查欧阳伦,你的人领个乞丐回来作甚”朱棣皱起眉道。
“乞丐怎么了人有人路,鼠有鼠道。有时候一些阴私之事瞒得过人之双目,却未必瞒得过这些城狐社鼠。”朱樉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和你这没见识的家伙多言,连丐帮也不知道么。”
“丐帮”朱肃也是瞠目结舌,想不到大明江湖的发展如此之快,连丐帮都已有了。
也难怪,射雕的洪七公之名已传遍大江南北,朱樉模仿书中情节,笼络乞丐们再成立个丐帮,也不算稀奇。
“帮主在上,小的丐帮庄二狗,见过帮主!”这乞丐虽然落魄,见了朱樉却是眼神灼热,一派激动模样。学着说书中侠客们的样子朝着朱樉报了个拳。朱樉竟也不伦不类的抱拳还礼,礼罢从怀中取出几枚金叶子,让人送到庄二狗手上:“这两片金叶子,就算本帮主支援丐帮在应天堂口的弟兄们。”
“既然是你被寻了来,说明欧阳驸马这些日子的蹊跷,是被你窥在了眼里”
“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且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