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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炳文、叶旺、傅友德等人虽被高丽牵制,无法驰援徐达。但平心而论,他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紧要。

徐达天下名将,为大明军中之最。他的能力,大明上下是无人能够置喙的。更兼徐达心性坚韧,有谦恭好学之思,岭北一战虽致小败,让他痛定思痛之余,却也必然会使他用兵更加谨慎,以至无懈可击。

莫说脱火赤籍籍无名,还极可能是为了缓解国中压力,才勉强要打这一战。即便是王保保复生,徐达也丝毫不惧。

这几年徐达坐镇顺天,与王保保不是没有交锋。王保保正是慑于徐达的威名,这几年间才始终只敢在边关小打小闹、或使些诈计暗箭伤人。直到自己被拖死,都没有尽起大军伐明。

不是不想,而是吸取了战败教训的徐达,遣将用兵可称毫无破绽,水泼不进。王保保终其余生,都没能找到机会。

王保保都没能功成,这劳什子脱火赤,还真能越过号称大明关城的魏国公徐达,取回大都不成?

……

“酒呢?取酒来!”

山阳万户驻地,日后的大宁之地,北元新上位的丞相脱火赤,正在辽王阿扎失里的大帐中吆五喝六,呵斥着阿扎失里手下的蒙人取来美酒。

朱棣虽拷问出了王保保的死讯,但他所捉住的,毕竟只是元军之中底层的头人。徐达等估计这脱火赤是王保保的继任人,继承了王保保在北元的兵权和政治遗产。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不是如此,王保保是北元权臣,却不是什么一心为公之人。他活着的时候虽尊奉元帝爱猷识理达腊,也算得上鞠躬尽瘁,但死了,却一心想将自己手中的权力过度给其弟脱因帖木儿,好让他的兄弟继续做这北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但元庭始终有一个深入骨髓的传统艺能:内斗。昔日执掌中原之时,元庭便在这华夏之地内斗的欲生欲死:蒙民和汉民斗,蒙官和汉官斗,官员和宦官斗,官员和内廷斗,和尚和道士斗,皇帝和丞相斗,皇帝和太子斗……

反正能斗的,几乎都斗上了。即便将诺大祖宗基业全都斗得个云散烟消,把自己斗到了和林这不毛之地,这一群元庭贵人依然没有抛下内斗这一无比优良的传统,争锋相对依然要斗个你死我活。也就是王保保手握兵权,才能暂时压下这些元庭贵人的内斗,勉强让他们齐心合力,面对大明咄咄逼人的兵锋。

不过自大明岭北一败后,不用再担心大明的兵锋旦夕即至,已经成为漠北小朝廷的元庭又重拾起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城中明明已经没有了多少官吏,却依然分做了数派争斗不休。脱火赤就是来自于其中一派。因为手中多少也握有一些部落的兵力,而成为了除王保保一派之外的第一派别。

等王保保身死,脱因帖木儿则又无王保保的能力与魄力,王保保留下的遗泽飞快的被诸多派系给瓜分一空。仗着这些抢来的兵力与手下部落的支持,脱火赤一跃成为了北元朝廷最新上任的权臣。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王保保那般强势,其他诸多贵人的派系多有不服者。

他只能通过攻伐大明,来拧合诸多北元权贵,确立自己元庭第一权臣的地位。

“脱火赤丞相,您已喝了足足一日了。此地距离大明的居庸关不过百里,若是明军进犯,丞相你却喝的醉醺醺的,如何发令却敌?”辽王阿扎失里劝道。“不如先饮些马奶,好生睡上一觉。”

“等大军会齐,您带领麾下大军入关,到时,关内的花花世界,什么美酒没有吗?”

“阿扎失里,你是心疼你山阳万户的美酒吗?”脱火赤细眼微眯,看向辽王阿扎失里,阿扎失里连忙摇头否认。脱火赤笑道:“不过你话说的倒是没错。关内花花世界,什么好东西没有?”

“阿扎失里,实话告诉你,我来此处,并非是想从居庸关进兵。”

“明庭的徐达厉害,我大元将士虽然骁勇,倒也没必要和那徐达手下的明军硬碰硬。”

“我故意先在此驻扎一些时日,等明军那边得到了消息,让那徐达加意防范。而后,突然转西,自太原、大同一线入关。”

“合你我之力,定然能教那大明防备不及,搅的大明关中天翻地覆。”

“什么?”阿扎失里愣了一愣。“你我之力?这……我山阳万户也随丞相一起?”

“那是自然!”脱火赤道。随后微拉下脸。“怎么,伱不愿?”

“不是。”阿扎失里赶紧给他倒酒,借此掩饰脸上的慌乱。“只是,我山阳万户在这片草场驻扎已久。贸然要我们迁离,那我们的牛羊……”

“入关在即,还在乎什么牛羊!”脱火赤道。“等入了关,要多少金银财宝没有?够你买上漫山遍野的牛羊!”

阿扎失里唯唯诺诺,只是面色却不自觉的越来越白。等他回到自己帐中,手下翁牛特部的头人朵颜立刻凑了上来,低声问道:“大王,丞相怎么说。”

“真要进攻大明吗?”

他的身后,许多同属山阳万户的牧人亦是面带焦急,等待着阿扎失里的答案。

“……是。丞相铁了心要攻明。”阿扎失里答道。

帐中顿时一阵哗然,一位牧民骂道:“额希特,好端端的打什么仗!我们和大明互市的好好的,眼看族人们的生活已经越过越好。”

“这脱火赤又突然要开战……一开战,大明的商队定然是不会再来了。”

“我囤了三个毡房的羊毛,正准备用来和明人换过冬的茶砖……这下可好,羊毛只能丢雪地里了。”

“我已囤够了羊毛,准备下一次互市换一口铁锅,一家老小在冬日里也能吃一口好的。这下好了,又只能喝肉渣了。”另一名牧民骂道。

牧民们怨声载道,他们本就久驻关外,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对关内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多的向往。只在乎脱火赤掀起战端会影响互市,此时都一个个的骂起脱火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