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河被关进宗人府的事马上就被传开了,墨景献和安慧公主几乎是同时听说这件事的。
两人一听说,便不约而同地给对方递了信。
夜晚。
墨景献到了公主府,司南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小院,便看到安慧公主坐在那里等着他。
“许久不见皇姑了,皇姑的气色看起来可真不错。”墨景献浅浅一笑。
“景献看起来倒是憔悴了许多,永凰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安慧公主笑道:“我听说安国公府已经挂了挂起了白灯笼,景献不去看看吗?”
墨景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皇姑也知道星河的事了吧?”
安慧公主也不意外他会转移话题,只是淡淡地示意他坐下。
“星河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不是一个能成为好棋子的人。”
“景献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的心思,现在都白费了,真是可惜了。”
墨景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的确花了一些心思,但也只是教了墨星河一点皮毛而已。
他一步步地引导墨星河去对墨尧泽下手,可惜还是没有成功。
不过墨尧泽警觉,而墨星河只是一个孩子,即便浑身上下都是心眼,也比不过墨尧泽这只经历过朝堂动荡的老狐狸。
现在只是被关在宗人府里,已经是墨尧泽的仁慈了。
“皇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庆王府最近一直被搜查,虽然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查得如此频繁,显然是圣上授意。”
“我已经被圣上怀疑了,许多事就不方便做了,只能仰仗皇姑了。”
听到这话,安慧公主笑道:“如今景献这时想起我了?你杀了我那么多暗卫,我可是不安得很啊。”
安慧公主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更是没有一丝这样,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墨景献笑笑,“皇姑不也是这么做了吗?我们这样做,都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这有什么错?”
“若是皇姑缺那几个暗卫,我再给皇姑找几个好的就是了。”
安慧公主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向他。
现在他们两个是彻底摊牌了,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景献进宫比我方便,现在可汗还在宫里,景献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
“先前星河去试探过可汗,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星河想让可汗支持他。”
“放眼整个北疆,除了德王爷便是可汗。”
话音落下,安慧公主便打量着墨景献的神色。
墨景献沉思了片刻。
安慧公主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整个北疆拉拢谁都不如拉拢契丹。
而且墨星河试探契丹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自然也有这个心思。
但现在墨尧泽和墨修凛都盯得很紧,若是他去找契丹了,一定会被盯上,无论是不是“偶遇”。
他看向安慧公主,“我怕是不合适做这件事。”
安慧公主沉默不语。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比起墨景献,她更不合适做这件事。
以前她入宫,都是顶着陪皇后说话的名头进去的,现在皇后被软禁了,她便没了进宫的正当理由,若是贸然进宫,墨尧泽肯定会看出什么。
“景献身边可有能用的人?”安慧公主笑笑,“毕竟我们两个都不便做这件事,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件事。”
墨景献眼睛微眯,“皇姑身边不是有一位能人吗?据我所知,他可是深得皇姑信任啊。”
他一直在找那个人,即便偶然追到,最后也还是会跟丢,若是能趁这个机会见到那个人,或许他就能握住安慧公主的底牌了。
两人合作已久,墨景献一说,安慧公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慧公主眼睛微眯,随即笑了笑,“他不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而且我身边可用的人不多,用一个,少一个啊。”
院子顿时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墨景献才淡淡说道:“既然如此,这个人就由我来找,夜深了,我就不打扰皇姑安寝了。”
说罢,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安慧公主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便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嗤笑。
“老太婆,我每次听你们说话都觉得累得慌,你们有事就不能直说吗?总是拐弯抹角的,真是麻烦。”
听到吴浩的声音,安慧公主只是神色淡淡地替自己倒了杯茶。
茶已经凉了,早就没有了茶味。
她抬手将茶泼到地上,才转头看向吴浩。
“景献刚才说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出来?”
吴浩笑笑,“他想试探你手里的底牌,若是能解决我,他就可以随意拿捏你了。”
“说实话,我还挺期待他有没有这个本事的。”
安慧公主收回视线,“既然知道,最近行事就小心些,若是被景献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吴浩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也没指望你能救我,毕竟你现在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在京城里的人脉已经变得零零散散了!”
“你若是再不为自己拼一把,说不定连公主这个头衔都保不住!”
吴浩刺耳的声音一句句地传进安慧公主的耳朵里,她面无表情地握紧长袍下的手,指甲刺入掌心的刺痛让她迅速地调整了心情。
“那都是些老臣了,即便还留在京城,也会被圣上一点点削弱手中的权力。”
“我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拉拢新臣。”
吴浩勾起嘴角,“比起被你拉拢,那些新臣还是更愿意被庆王拉拢。”
“老太婆,你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你还不如识趣点,好好巴结着庆王,反正你们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分开也分不开了。”
“你应该很清楚吧?圣上早就开始怀疑你们了,无论抓到你们之中谁的把柄,另一个都跑不掉。”
安慧公主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了,声音冷冷道:“你今日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浩笑笑,“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德王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