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拿出一瓶药递给了小太监。
“虽然我不知道小禄子公公伤得有多重,但这是一瓶滋养身体的药,劳烦公公替我拿给小禄子公公。”
小太监点点头,“司太医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送到的。”
“司太医慢走,奴才就不送了。”
姜姒笑着转身,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
她也不是傻子,小禄子是墨星河的贴身太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受伤?
小禄子不在,分明是因为受了罚。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变数,她得去找墨尧泽一趟。
姜姒大步走向御书房,半路便遇到了墨修凛。
两人对视了一眼,姜姒便行礼道:“参见晟王殿下。”
墨修凛笑笑,“司太医还没离宫?可是有什么事没忙完?”
姜姒点点头,“我突然想起有一副药忘记给福海公公了,所以打算在离宫前再去一趟御书房。”
“看来本王和司太医同路,本王也要去一趟御书房。”墨修凛浅笑,“既然如此,司太医便与本王同行吧。”
姜姒点点头,乖乖跟着墨修凛的身后。
两人离得很近,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话。
“王爷听说那个御前侍卫跳湖自尽的事了吗?”姜姒问。
“听说了,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去找圣上的。”墨修凛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我刚从景阳宫回来。”
墨修凛一听,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走进御书房,墨尧泽便挑了一下眉。
“朕难得看到你们两个这个时候一起来,出什么事了?”
姜姒和墨修凛分别将自己要说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墨尧泽,墨尧泽一听,唇边便浮起了淡淡的笑。
“朕都知道了。”他淡淡道,“并且朕还知道,他现在派人去请景献了。”
“景献和永凰大婚的日子又订下了,神医和修凛知道该怎么做吗?”
听到墨尧泽意味深长的话,姜姒和墨修凛就低下了头,“明白。”
墨尧泽的意思是想要他们在墨景献的大婚之时,再动一次手脚。
两人走出御书房后,便一起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姜姒转头看向墨修凛。
“王爷,七皇子那边交给我就是了,剩下的事就劳烦王爷多费心了。”
墨修凛笑笑,“这是我分内的事,姒儿,你这样和我说话倒是显得生分了。”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姜姒的手,马车里便多了一丝温情。
“姒儿,圣上的意思是想要收网的意思。”墨修凛轻声说道,“星河虽没什么权势,也拉拢不到什么朝臣,所以在宫人身上下了不少工夫。”
“他在宫里搞出的动静可比景献和皇姑的大多了,圣上也不打算再纵容了。”
姜姒挑了一下眉,“圣上打算如何决断?和三皇子一样打发到封地去?”
墨修凛摇摇头,“星河和元嘉不一样,元嘉到了封地能安分守己些,可星河自小就养在宫外,即便到了封地也不会安分。”
姜姒眼睛微眯,“那……圣上是打算彻底处置了他?”
墨修凛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夜晚。
暗卫便带着一个人落在了听雨阁的院子里,墨星河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走进了书房。
“庆王叔。”墨星河行礼道。
墨景献笑笑,“快坐下吧,今日听到宫人来报,我一直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这里也没有外人,星河直说便是。”
墨星河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庆王叔,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听到这话,墨景献的目光闪了闪。
“星河打算怎么做?”
“我身边可用的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虽然他们消息灵通,可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墨星河直视他,“我想和庆王叔借一些人手做些事情。”
墨景献看着墨星河严肃的神情,突然笑了笑,“星河突然这么说,可真是把我弄糊涂了。”
“我记得星河是最能沉住气的人了,如今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墨星河冷声道:“因为我等够了。”
“庆王叔是最了解我处境的人,我一直这么等下去,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而且庆王叔一直说要帮我,可过了这么久,庆王叔什么都没有帮我!整日只会教我下棋,或者叫魏大人教我如何讨好父皇!”
“庆王叔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帮我!”
听着墨星河激动地叫喊声,墨景献依旧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星河,我知道你着急,可着急是没有用的,难道你还想重蹈元嘉的覆辙吗?”
墨星河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拳头攥得紧紧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墨星河才吐出一口气。
“庆王叔说得对,的确是我太着急了。”
“今日我如此唐突地找上门,还请庆王叔见谅。”
墨景献笑笑,“星河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王叔理解,你再等一等,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
墨星河沉默了一会,“我究竟还要等多久?希望庆王叔能给我一个盼头。”
“最快半月。”墨景献回答。
听到这话,墨星河抿了抿嘴。
“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庆王叔安寝了,星河告辞。”
说罢,他就和暗卫离开了听雨阁。
墨景献目送着他离开,神情才冷了下来。
一旁的小厮看到墨景献这个表情,便在一旁低声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星河自作主张做了不少事,你觉得我还能留他?”墨景献冷声道。
墨星河和契丹逛御花园的事,他一听说便知道墨星河不能用了。
他需要一个有点脑子的皇子,但不需要一个自大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的人。
墨星河在宫里明目张胆做那样的事,墨尧泽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他再和墨星河合作下去,只会引火烧身。
小厮沉吟了片刻,“他虽然不得势,但好歹也是个皇子,怕是不好处理。”
墨景献冷冷一笑,“这件事去找金老处理,他最清楚如何悄无声息地处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