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姒轻笑了一声。
“公公为何要这样做?我瞧七皇子似乎十分看重苏大人,公公若是这么做了,七皇子怪罪下来了,公公也不好交代啊。”
小禄子咬了咬牙,“司太医这么说,可真是高看苏灼了。”
“原先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小狱卒,若不是用了那些龌龊的手段,怎么可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再说了,他对七皇子哪有什么忠心可言?日后必定也是要用七皇子去换好处的!”
话音落下,小禄子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轻咳一声后,他便说道:“司太医,如今你也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得了好,日后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若是现在因为一个苏灼前功尽弃,岂不是白白丢了太医院院首的位置?”
姜姒笑而不语。
权势地位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可惜,她不能明着说出这些话。
“公公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毒药的事还请公公容我斟酌几日。”
小禄子皱起眉头,“司太医连这点小事也要斟酌吗?”
姜姒笑笑,“即便苏灼有再多的不是,他也是条人命。”
“有几个治病救人的郎中愿意用手里的药去杀人?公公放心,我不会斟酌太久的。”
“圣上还在勤政殿等着我去请平安脉,我就先失陪了。”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丝毫不理会身后面色阴沉的小禄子。
到了勤政殿,姜姒就看到了在殿外等着墨景献。
她有些意外,墨景献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参见庆王殿下。”
墨景献笑笑,“原来司太医已经回京了啊,若不是今日看到司太医,本王都不知道。”
姜姒垂下眼,“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庆王殿下能如此挂心,实在是令我惶恐。”
“司太医这么说,实在是太谦虚了。”墨景献说道,“先前莹儿病了,若不是司太医帮忙,莹儿的身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庆王殿下言重了。”
这时,福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都两人站在殿外,便笑着说道:“司太医来得可真及时,圣上正头疼着呢,司太医快进去替圣上瞧瞧吧。”
墨景献一听,急忙问道:“圣上怎么会突然头疼?可是操劳过度,这才……”
福海浅笑,“庆王殿下不必担心,圣上每日操劳国事,头疼也是常事,让司太医看看就好,只是今日就不便见庆王殿下了。”
“庆王殿下改日再来吧。”
墨景献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前却还是一脸忧虑。
“都是因为我,才会让圣上如此伤神,我……我实在是没有颜面面对圣上了……”
“还请公公和司太医好生照顾圣上,我改日再来探望。”
说罢,他便对着殿门行了大礼,转身离开。
直到墨景献走远,姜姒才和福海对视了一眼,才转身走进勤政殿。
“参见圣上。”
墨尧泽头也不抬地说道:“看到景献了?”
“看到了,庆王殿下满脸愧疚地离开了,说改日再来看圣上。”姜姒回答。
“他倒是会说话,左不过是明日再来罢了。”
姜姒不置可否。
墨景献十分圆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做戏更是要做全套。
“现在庆王殿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煞费苦心了。”姜姒笑道。
“是啊,那个德王爷在大牢里,整日污言秽语,毫无悔过之意。”
“既然如此,那朕就也不必理会,等他想通了,朕再审问就是了。”
姜姒笑笑,“那个德王爷在庆王殿下那被好生伺候着,如今锒铛下狱,必定心中有怨。”
“圣上可要我做点什么?”
墨尧泽淡淡道:“不必,由他去就是,刑部自然会有人‘关照’他。”
姜姒挑了一下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圣上这几日的气色不错,近来可有不适?”
墨尧泽摇摇头,“自从上次神医替朕医治后,朕的头疾就没有发作过了。”
“神医来替朕看看,体内的蛊虫如何了。”
姜姒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替他诊脉。
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云三娘的蛊虫已经解决了两只,现在墨尧泽的体内还剩三只,至少没那么棘手了。
“圣上放心,只要您体内的蛊虫不活跃,您就不会性情大变。”姜姒说道,“而且圣上这几日休养得很好,若是圣上愿意,过两天就能刮骨放毒了。”
墨尧泽点点头,“神医安排就是,朕没有意见。”
“不过神医最近一直在操劳,身子可吃得消?神医的身子可不比朕好。”
听到这话,姜姒垂下了眼。
“多谢圣上挂心,我的身子无碍。”
墨尧泽也没有多说,摆摆手便让她离开了。
回到太医院,姜姒便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路过她身旁的人看到她这样,都露出了一脸的厌恶。
“不愧是司太医,仗着有圣上和七皇子的看重,把太医院当自己家了!”
“你羡慕啊?你又没有司太医这本事!”
“嚷嚷什么?小心她听到之后去找圣上告状。”
姜姒对于他们的背后议论不以为意,毕竟这种话也不是她第一次听了。
若是每一句都放在心上,她怕是会累死。
而且这些人故意在她的附近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她自然不能遂了那些人的意。
姜姒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一眼不远处的江明。
和他对上视线后,江明赶忙就转过了头。
姜姒不以为意,看到小桂子频频看向她,便起身走到了后院。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公公可有什么发现?”
小桂子连连点头,“司太医不在时,太医院里的其他太医时常议论您,说您本不该出现在这太医院,还不如当初被打死在刑部大牢里!”
姜姒对这种猜都能猜到的事不以为意,“我更想知道最近有什么太医偷偷将药材运出去,其他的事我并不关心。”
小桂子一愣,他还以为姜姒也会关心这样的事,想不到他竟然白用功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是,最近有两位太医的动作很大,不过他们都是在宫中待了很久的老人了,怕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