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看向四周,发现众人都在回避她的视线,似乎在害怕什么似的。
她将手放在记档上拍了拍,便开口说道:“是哪位太医不小心将记档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若是不小心又出了什么事,太医院的太监可不够用啊。”
听到姜姒的话,众人的脸色变了变,但依旧没人敢说话。
姜姒站起身来,正要拿着记档去询问,梁院首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司太医,你这是要去哪啊?”
“哎哟,这不是记档吗?瞧我这记性,方才拿出来查看时顺手放在了一边,便不记得放在哪了。”
姜姒淡淡地看着他,“原来是梁院首不小心放在我的桌子上的啊,我还以为我刚出刑部大牢没两日,就又要回去了呢。”
梁院首听到姜姒直白的话,脸色变了变。
他将这记档放在司茳的桌子上,就是希望司茳翻开,然后揪出他故意指出的几个贪墨的太医,好让司茳消停点。
可他没想到,司茳不仅没翻,还嘲讽了他一番!
梁院首皮笑肉不笑道:“司太医说笑了,那两个太监都已经被圣上流放了,往后司太医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这样的玩笑话实在是晦气,以后还是少说些吧。”
姜姒笑笑,“梁院首说的也是,这记档就还给梁院首了,梁院首以后还是不要乱放的好。”
“经过上次的事,我可是怕得很啊。”
梁院首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接过记档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暗中观察的太医们一看到姜姒转身,立刻就别过了脸,假装自己在做事,直到回到自己的位置,他们才松了口气。
姜姒面对他们的视线不以为意,其中江明的视线最为凶狠。
江明恶狠狠地瞪着姜姒,恨不得生吃了她。
他实在想不明白,司茳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不仅深得圣上看重,还有七皇子的赏识。
可他呢?
在宫中做了这么久的太医,却也只是个小小的太医!
他心中憋着火气,却无处发泄。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到了江明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他便沉着脸站了起来。
姜姒一直用余光看着他走远,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不过江明走得这么匆忙,也不知要去哪。
她默默地研磨着眼前的药,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明坐着马车到了姜府,进门就看到赵黎正鞍前马后地给姜曦捏肩捶腿。
他淡淡地放下药箱,“夫人的身子哪里觉得不适?”
姜曦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最近天气燥热,我嗜多食少,月信也有半月未来,便想让江太医替我看看。”
江明一听,立刻替她诊脉。
“脉像圆滑如滚珠,恭喜夫人终于得偿所愿了。”
听到江明这么说,姜曦嘴角微微勾起。
“多谢江太医,若不是江太医一直悉心替我调理身子,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偿所愿。”
江明笑着行了个礼,眉眼间满是得意。
先前他给姜曦看诊,只觉得姜曦这辈子是和子嗣无缘了,但他又不好明说,只能硬着头皮给她调理身子。
如今他竟然治好了姜曦的不孕之症,这不就证明他其实不比司茳差吗!
一想到这个,江明心中的郁结顿时就消失了。
“我替夫人开一些安胎的药方,夫人好不容易有孕,可要格外小心啊!”
姜曦点点头。
这件事即便江明不提醒,她也格外小心。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以后可一定要出人头地啊!
小山村内。
墨修凛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目光淡淡地扫视四周,将附近的地形都仔细记下。
但若是齐燕没有带着他的手下在院子周围四处闲逛的话,或许会更好。
“大哥,我们就在这里来回走,那小子也不怕我们啊!”
“是啊,大哥,你想想办法啊!”
齐燕皱起眉头,“吵什么吵?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你们这些木头脑袋也是没用!还要我这个做大哥的想办法,那要你们来做什么?摆设吗!”
几个人尴尬地笑了笑,“我们的脑子没您转得快,不然您怎么是我们大哥呢?”
齐燕冷哼一声,算是不和他们计较了,只是他看着墨修凛,还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阿燕,有空在这里游手好闲的,就回去帮你娘割猪草,你娘年纪那么大了,你也不会体谅些。”
“她把你养这么大,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真是连猪圈里的猪都比不上!”
王奶奶的声音响起时,齐燕被吓了一跳,他脸色难看地看向完王奶奶,“我怎么不会体谅?我都说了让她放着我来,我这才出来一会,她就闲不住了。”
“既然你知道她闲不住,现在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王奶奶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回去帮你娘!还有你们几个,村里还有地没翻,都闲着干嘛?”
齐燕等人一听,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王奶奶没好气地走进院子把药递给墨修凛,“你的脾气可很好,若换了我,我可忍不了有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墨修凛笑笑,“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我又何必跟他们制气呢?”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你今日觉得如何?”王奶奶问道。
“手脚已经有知觉了,现在我不用阿牛搀扶,也能自己走到屋外了。”
王奶奶点点头,伸手捏了捏墨修凛的脚。
“年轻就是好,即便受伤了,恢复得也比上了年纪的人快。”
“好了,我也不在这和你废话,你多晒晒太阳吧,阿牛一会就回来了。”
墨修凛道了声“是”,便目送着王奶奶离开了。
不多时,阿牛就背着竹篮,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墨修凛挑了一下眉,“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阿牛没好气道:“采草药呗!王奶奶说要给恩公换几味草药了,结果我太专注了,竟然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坑!”
“幸好不是在悬崖边上,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墨修凛笑笑,“阿牛,你周围这里都很熟悉吗?”
阿牛挠了挠头,“当然了,恩公怎么想出去走走?”
“我现在这个模样也没办法走,只是想等腿脚好之后,挑一个近路离开这里。”
“这里离官道有多远?”
听到墨修凛这么说,阿牛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官道是什么?恩公能说些我能听懂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