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泽殿内。
白锦生正等着姜姒回来,他一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一边时不时起身去查看皇子和公主的状况。
他板着脸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皇子和公主,心中满是疑惑。
既然墨元嘉已经醒了,按理来说,除了墨星河外,其他人也应该陆续醒过来才是。
但是这些皇子和公主毫无动静,就仿佛活死人一般……
活死人……
白锦生突然福至心灵,拿出银针刺在了一个皇子的曲池和合谷上。
银针刺入不过片刻,本来毫无反应的皇子,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
“啊!”
姜姒刚走进芳泽殿,听到这一声凄厉的叫声,赶忙跑进了内殿。
她看着坐起身的皇子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恍惚地转头看向他们。
白锦生呆楞了许久,直到姜姒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姜姒的声音,白锦生菜一脸兴奋道:“神医,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不醒了!”
姜姒挑了一下眉,转头看向还在呆滞中的皇子。
“这件事等会再说,现在我们先处理这个皇子。”
白锦生点点头,随即便跑到了其他人的床边用先前的办法一一唤醒他们。
看着皇子和公主们猛地坐起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姜姒也有些吃惊。
她让门外的侍卫去禀告墨尧泽,等墨尧泽赶来时,除了墨星河外,其他人都已经醒了过来。
墨尧泽上前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孩子,才转头看向姜姒和白锦生。
两人正皱着眉站在墨星河床边,眉眼间满是严肃。
墨尧泽也没有打扰两人,只是吩咐宫人把醒来的人带出去,不让他们打扰姜姒和白锦生。
“怎么会这样?”白锦生喃喃自语道,“明明中的都是同样的毒,解毒的办法也大相径庭,为什么没用?”
姜姒沉吟片刻,“锦生,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着通过曲池和合谷将他们唤醒的?”
白锦生转头对姜姒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偶然想到的,皇子和公主的状况看着就像活死人一样。”
“既然是活死人,或许可以通过外力的刺激,让他们恢复意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痛觉。”
“本来我只是试一试,想不到竟然真的成了!”
姜姒听罢,便陷入了沉思。
痛觉,五感之一。
活死人可以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可却动弹不得。
那毒弘的这个毒药,当真是厉害。
让人陷入一种半假死状态,受尽折磨,的确是他的风格。
姜姒看向白锦生,伸手拍了拍他。
“多亏你想到了这个,否则皇子和公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锦生谦虚地笑了笑,“巧合罢了,幸好真的有用。”
“可是七皇子为什么没醒?他们中的不是同一种毒药吗?”
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姜姒思索了片刻,“或许,他体内的毒不止一种。”
白锦生一愣,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姜姒伸手探向墨星河的脉象,和先前并无不同。
她运转内力,探向墨星河的身体。
可内力刚走至心肺处,墨星河的嘴角却溢出了鲜血。
姜姒瞪大眼睛,立刻伸手封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墨星河才不再继续流血。
白锦生掰开墨星河的嘴喂一枚九转还魂丹,才彻底稳住墨星河的身子。
他转头看向姜姒,“神医,这是怎么回事啊!”
姜姒皱起眉头,没有马上回答白锦生。
墨星河的状况实在是奇怪,先前她也用内力游走过墨星河的全身。
那时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却吐了血。
她思索片刻后,抬手便撑开了墨星河的眼皮。
墨星河的瞳孔涣散,没有一点意识。
姜姒仔细查看墨星河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七皇子和其他人的情况略有不同,他的五感全失,体内又不止一种毒,所以治疗别人的法子用在他身上,反而会害了他。”
“最麻烦的是,你我所为,让他体内的毒形成了新的毒。”
“若是我们找不到办法治疗七皇子,七皇子这条命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说罢,她便神情严肃地看着墨星河。
先前替墨星河施针引毒,只能勉强保住他的命,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有些棘手。
白锦生一听,脸色惨白一片。
“那……那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们竭尽全力没能治好墨星河,墨尧泽也怪不得他们。
可现在是因为他们的大意催化了墨星河体内的毒,加快了他的死亡,已经是他们之过了!
一向冷静的白锦生,顿时就有些慌了。
他声音颤抖道:“这毕竟是皇子,皇上……皇上必定会降罪于我们的!”
姜姒轻叹一声,“你先不要着急,毕竟皇上从一开始就在咱们身后看着。”
白锦生身子一僵,缓慢地扭过头去,看到墨尧泽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和姜姒,赶忙跪了下来。
“参见圣上!”
墨尧泽并不理会白锦生,而是看向了姜姒。
“神医如此淡定,可是有可破之法?”
姜姒不置可否。
“只不过这法子有些危险,若是出了岔子,七皇子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墨尧泽淡淡道:“神医想说什么?”
姜姒转头与他对视,“若是我能治好七皇子,希望皇上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墨尧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并不作答。
白锦生感受着这寂静,心脏狂跳。
可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姜姒看了白锦生一眼,“皇上,无论事成与否,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放锦生出宫吧,这不关他的事。”
“神医……”
白锦生知道姜姒这是在保他,一时间感慨良多。
“好,朕放他出宫。”墨尧泽冷声道,“若是你不能治好星河,朕拿你是问。”
“若是有人替你求情,视为同罪。”
姜姒没意见,走到白锦生身边将他扶起。
“收拾好你的东西,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她淡淡道。
白锦生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侍卫架了出去。
随即,姜姒转身走回墨星河的床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福海正巧端着茶进来,立刻大喝一声,“你要做什么!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