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缓了缓,但皮肤产生的烧灼感,让她白了脸。
“庆王殿下,我和杨夫人被烫伤了,需要找郎中处理,你快去让船夫靠岸吧。”
墨修凛点点头,目光却在姜姒和杨婵身上转了一圈。
他与杨婵在南龙寺初遇时,杨婵是会武功的,可现在竟然连热水都躲不过,这怎么可能?
至于姜姒……难道是那些探子的情报出错了吗?
凤凰阁少阁主云华武功不凡,她和姜姒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毕竟只要是学过的武功的人,若是遇到危险,都会下意识地出手。
可刚才,姜姒和杨婵根本没有挪动身子。
墨景献目光微沉,抬脚走向了船夫。
等他离开,杨莹才一脸着急的上前。
“你们……”
不等杨莹把话说完,姜姒就打断了她,示意她安静。
杨莹只得闭上嘴,在一旁干着急。
杨婵看向姜姒,轻轻捂住了手上的刺痛。
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很清楚。
在墨景献“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往她们身上泼时,姜姒轻轻拉了她一下。
一开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滚烫的茶水泼到她身上时,她才明白姜姒的用意。
若不是姜姒轻轻拉的那一下,她站得离墨景献近,泼到她身上的茶水只会更多。
她呼出一口气,她不明白墨景献想要做什么。
很快,船就靠了岸。
姜姒和杨婵立刻就走下了画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姜姒拿出金创药,小心地掀开杨婵的衣服。
白嫩的手臂已经出现了不少水泡,即便小心地移动,也还是会疼。
姜姒轻声道:“你忍着点。”
杨婵点点头,随即咬紧了下唇。
姜姒左手拿着药,右手拿着银针,一边挑破杨婵手上的水泡,一边上药。
等马车停下,姜姒也刚好给杨婵清理好伤口。
她将手中的金创药递给杨婵,“这个药每日三次的敷,伤口暂时不要碰水,痒也不要去碰。”
杨婵点点头,神情多了一丝愧疚。
“神医,你的伤比我还严重,却先给我上药,若是神医不嫌弃,就让我来给神医上药吧。”
“不必了。”姜姒拒绝道,“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听到这话,杨婵有些犹豫,但姜姒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目送着姜姒的马车走远,眉眼间满是担心。
思索片刻后,杨婵就大步走进了府里。
回到镇国公府后,姜姒就被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脱下衣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烫伤,眉头微皱。
白嫩的皮肤变得一片通红,大片的水泡在她走动时已经破掉了大半。
但这对姜姒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费时间挑破了。
姜姒拿过毛巾,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便面无表情地将金创药撒在了上面。
刺痛感引起的不适让她微微皱起眉头,用纱布随意包扎后,又用脂粉和口脂遮掩憔悴的脸,姜姒才起身走出房间。
墨景献一直用云华这个名字试探她,看来是查到什么了。
只是她没想到,墨景献竟然往她和杨婵身上泼热水试探她们。
当初在南龙寺,安慧公主给她下药,想要让她和墨景献生米煮成熟饭时,让墨景献知道了她会武功。
但她不确定,墨景献是不是也在试探杨婵是不是先前的杨婵。
走出院子,她便看到了大步走向她的墨修凛。
姜姒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墨修凛会来。
按理来说,墨修凛派的暗卫不可能在画舫上。
“王爷怎么来了?”
墨修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姜姒,见她竟然化了妆,脸色更加阴沉。
“我有话问你。”
姜姒挑了一下眉,便谴退了院子里的侍女。
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姜姒便淡淡道:“王爷想问什么就尽快问吧,我还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见姜姒一脸淡然,墨修凛紧了紧手。
“你身上的烫伤处理好了吗?”
姜姒一听,嗤笑了一声,“王爷就是为了这点小事才过的吗?”
“我方才已经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墨修凛眉头紧皱,并不回答。
姜姒便笑了笑,“王爷不信,可要亲自看看?”
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这些话,就是知道墨修凛不会这么做。
可她看到墨修凛犹豫片刻,却点了点头时,不由一愣。
姜姒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王爷就这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墨修凛沉声道:“我相信你,但我更担心你。”
“姒儿,让我看一眼吧。”
听着墨修凛的话,姜姒眉头微皱。
墨修凛似乎很清楚画舫上发生的事。
她为了让杨婵伤得轻些,自己挡下了大半滚烫的茶水。
若是让墨修凛看到了,日后她再说这样的话,墨修凛就不会相信了。
“姒儿,别骗我。”墨修凛沉声道。
本来还在犹豫的姜姒,听到这话,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了,王爷随我进屋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姜姒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已经包扎好的手臂。
看到姜姒大半只手缠满了绷带,墨修凛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小事?”
姜姒沉默了片刻。
她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她随口胡诌,墨修凛估计也不会相信了。
“今日我和杨婵外出时,正好碰上了庆王和杨莹。”姜姒说道,“墨景献就邀请我和杨婵一起去游河,可在画舫上,庆王用‘云华’这个名字百般试探。”
“为了试探我是否有武功,庆王就拿滚烫的茶水往我和杨婵身上泼,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
“王爷若是还不相信,可以派人去问庆王和杨莹。”
墨修凛轻叹一声,这些事倒是和杨婵派人送来他的信对上了。
“我记得你在凤凰阁用的假身份就是‘云华’这个名字。”他沉声道,“这些情报会不会是金老的养子朗行告诉景献的?”
“那夜金老逃走时,不是把他留在了凤凰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