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凑到杨婵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杨婵眉眼间多了一丝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夜晚。
姜姒听到窗外传来动静,无奈轻叹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她推开窗户,看到墨修凛拿着大包小裹站在窗边,忍不住调侃道:“王爷来站岗了?”
墨修凛笑笑,随即就看到姜姒侧身示意他进屋。
他将手上的补品放下,一一给姜姒介绍。
“这是我找白神医给你开的补药,这是给你买的阿胶枣,吃过药之后,你可以吃一颗,去去嘴里的苦涩。”
“剩下都是些药膳糕点,可以滋补你的脾肾。”
“还有……”
听着墨修凛絮叨,姜姒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王爷,我只是受了些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墨修凛不赞同道:“你的伤口一直在反复,本就该仔细调理。”
“但你有重要的事要办,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药膳替你调理。”
“别拒绝我,好吗?”
最后一句话,墨修凛说得极轻,让姜姒莫名有一种愧疚感。
她无奈道:“好好好,这些东西我一定会按时吃的。”
“我也是郎中,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子?”
“王爷日后别……”
墨修凛猜到了姜姒要说什么,直接就打断了她。
“你要说的话,我都明白。”他沉声说道,“可你也不是个听话的,我若是不多说一些,你也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你也是做娘亲的人了,做事也得为孩子想想。”
话音落下,墨修凛就红了脸。
姜姒一愣,没想到墨修凛会用两小只来劝她。
她忍不住轻笑。
看到姜姒笑了,墨修凛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姒儿,你许久没这么笑了。”
姜姒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的事情不少,再加上吴浩两次来刺杀,让她身心俱疲。
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开怀的。
“原本我今夜是打算去临江仙看看的,既然王爷来了,不如与我同去?”
墨修凛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临江仙,与老鸨说明来意后,便带着他们走进了地牢。
地牢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姜姒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老鸨低声解释道:“那人嘴巴硬,无论用了多少的刑具,他都不松口。”
“所以拷问的人就用了些手段,请姑娘见谅。”
姜姒点点头。
临江仙拷问情报的手段,在江湖中无人能及。
即便是穷凶极恶,不在意性命的人,临江仙也能挖出几句。
而吴浩能坚持这么久不松口,的确是厉害。
地牢内一片昏暗,最后几盏烛光在摇曳。
姜姒和墨修凛站在牢门外,看着吴浩奄奄一息的模样,神情淡漠。
“你的伤似乎很严重。”姜姒淡淡道。
听到姜姒的声音,吴浩抬起了头,嘶哑地阴笑着。
“这不都是你们折磨我的手段吗?”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反正我现在也就剩一口气了,要杀要剐都可以。”
姜姒笑了笑,“你背后的人,就这么值得你拼上一条命?”
“我都说了,我背后没有人。”吴浩冷笑,“有人花银子找我买你的命,一万两黄金,难道你会不要?”
“想不到我的命竟然这么值钱,可惜现在这一万两黄金,你不仅拿不到,还要赔上一条命。”姜姒说道。
“命而已,我早就不想要了,不如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姜姒没有回答,而是示意老鸨打开牢门。
她走到吴浩面前,用手抬起吴浩的脸。
虽然吴浩满脸都是血痕,但他之前被面具遮盖住的烧伤皮肤,却是血污挡不住的。
刚才还淡定求死的吴浩,发现姜姒正在看自己的脸,立刻就激动地挣扎了起来。
“不许看我的脸!滚开!你给我滚开!”
可惜吴浩在这一天一夜的拷问里,早就没了力气。
即便姜姒不用力,也能轻松控制他。
“难怪你一直带着半脸面具,原来是为了挡住这半张脸。”姜姒淡淡道,“我略通医理,你脸上的烧伤,似乎和一般的烧伤不一样。”
吴浩激动道:“放开我!不许这样看着我!”
“我脸上的烧伤如何,和你没关系!”
虚脱的身体加上激动的情绪,吴浩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姜姒松开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的血污,神情若有所思。
“能否带我们去找无忧?”姜姒问道。
老鸨笑笑,“姑娘来的时候,奴就派人去告诉阁主了。”
“现在阁主应该已经在乌溪的房间等着姑娘了。”
姜姒点点头,和墨修凛一起离开了地牢。
走进乌溪的房间,就看到乌溪激动地走了过来。
“姑娘,妾身等你许久,这是新泡的茶,快坐下喝吧!”
一旁的无忧摸着没有一丝温度的茶杯,淡淡看了乌溪一眼,才将视线落在姜姒的身上。
“方才去地牢看过了?可有什么收获?”
姜姒摇摇头,“连天机阁的人都问不出情报,我自然就更问不出了。”
“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的身上似乎中了某种毒。”
无忧挑了一下眉,“看出来是什么毒了?”
“这倒是没有。”姜姒淡淡道,“他现在身子虚弱,脉像就跟死了一样,可见那毒和他是生死相依的。”
“这样的毒,我还是第一次见。”
墨修凛皱眉道:“不是苗疆的毒吗?”
姜姒摇摇头,“苗疆大多是用蛊毒,这样的毒不会是苗疆的。”
那人在吴海身上下了这样的毒,为的就是死心塌地让他给自己做事。
但是能同生同死的毒,除非是特别调制,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世上能做出这样的毒的人,只有毒弘。
他做出的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是无人能解。
但是他在十年前就死在了自己研制的新毒里,所以他的毒药,也早就在江湖失传了啊……
姜姒正思索着,一旁的乌溪便开了口。
“姑娘,你方才说的毒,我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