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凰郡主嗤笑一声,“一听到姜姒的名字,环小姐的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
“若是不想出事,你就应该和我们联手。”
“再杀姜姒一次!”
环晓兰平复了一下心绪,面无表情道:“她回来便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永凰郡主冷笑,“装什么?当初最想姜姒死的人可是你!”
“更何况你还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她回来了,你难道不去见她吗?”
“就不怕京中众人说你薄情寡义,这些年闭门不出,都是你装给外人看的吗?”
环晓兰不敢反驳。
当年她和姜姒的关系要好是满城皆知的事,甚至在姜姒的葬礼上,她还哭到昏厥。
所有人都觉得她和姜姒的关系极好,却不知道她也是造成姜姒死亡的原因。
而原因,只是因为她嫉妒姜姒有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是庶出,在环府就不受待见。
若不是因为她长大了,有几分姿色,环父也不会注意到她。
对环父来说,她就是环父仕途路上的垫脚石。
可姜姒却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还能让姜睿明去求墨尧泽赐婚。
她恨!
恨这个世道不公!
所以在永凰郡主找上她时,她没多想便答应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想罢,环晓兰看向了永凰郡主,“我不会再帮你做那些事了。”
“现在姜姒回来了,我也不想去见她。”
听到这话,永凰郡主大笑了起来。
“上了这条船,你以为你还能下去?”她恶毒地盯着环晓兰,“这件事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环晓兰脸一白,脸上的平静彻底碎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你想让我怎么做?”
永凰郡主冷笑,示意姜曦上前。
姜曦笑着走到环晓兰的面前,“你只要把这个东西给姜姒吃下就行,就和当年一样。”
环晓兰紧了紧手,许久才伸手接过。
她握着手里的药瓶,“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走吧,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的。”永凰郡主说道。
环晓兰走出安国公府时,神情有些恍惚。
侍女见她的身子晃了晃,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夫人,您没事吧?”
环晓兰摆摆手,“无碍,只是和郡主说了一会话,有些费神罢了。”
“回府。”
“是。”
坐上马车,环晓兰看着手上的药瓶,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早该知道,当她决定踏上这条船,想要下来就难了。
安国公府。
姜姒乖巧地陪着陈氏和老太太说话。
五年没见,她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姜姒笑笑,“母亲和祖母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陈氏和老太太对视一眼,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只是觉得不真实罢了。”
即便现在姜姒就坐在她们眼前,也还是跟做梦一样。
老太太笑笑,“不说这个了,那两个孩子长得伶俐,尤其是欣欣,和你小时候一样。”
听到“小时候”这三个字,姜姒的目光就闪了闪。
先前老太太对假扮成杨婵的她说她不是姜睿明和陈氏的亲生孩子,只是在她有记忆时,身边就只有姜睿明他们。
她的身世究竟如何,她必须好好问个清楚。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是不明不白来到这个世上的。
“是啊,不过姒儿,你是怎么想的?”
姜姒收敛心神,笑着看向陈氏。
“娘亲怎么这么问?”
陈氏的神情严肃了些,“你若是想要回两个孩子,你爹爹在皇上那还有几分薄面。”
“虽然没办法把两个孩子都要回来,但要回其中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姒儿想和晟王殿下和离吗?”
姜姒一愣,这个问题被一次次摆上台面,她似乎也不得不面对了。
但若是让她做抉择,她的内心似乎并不想和墨修凛和离。
这不是基于前身对墨修凛的感情,而是基于自己的。
为什么会这样,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许久,姜姒才回答道:“我不想让两个孩子分开。”
“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久了,感情自然是不必说的,更何况晟王殿下待他们也极好。”
听到姜姒的回答,陈氏也明白了姜姒的想法。
“那你就在这里多住时日再回去吧,正好娘和你祖母有些事想和你……”
“娘亲和祖母要和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呀?”
姜曦的声音响起,陈氏立刻闭上了嘴。
她看向姜曦,声音淡淡道:“曦儿回来了?”
姜曦笑着上前,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姐姐喜欢吃桃花酥和糖渍樱桃,我赶忙就去了义昌园,都是新出炉的!”
她转头看向姜姒,“姐姐快尝尝吧!”
姜姒看着桌子上被油纸包好的东西,的确发出了阵阵甜香。
她抬手解开,看着一个个精致的桃花酥,便勾起嘴角。
“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还记得我爱吃的东西。”
姜曦柔声道:“这都是做妹妹该做的,只要姐姐喜欢,我每日都去给姐姐买。”
“这些东西甜腻,还是算了吧。”姜姒淡淡道,“这些东西尝尝味就够了。”
姜曦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姜姒身边,“方才我出去时,姐姐猜我碰到谁了?”
“我离京多年,还真不知道妹妹又碰上哪个熟人了。”
“是晓兰姐姐,姐姐以前和晓兰姐姐就跟亲姐妹一样,知道姐姐坠崖,晓兰姐姐哭得可伤心了。”姜曦说道,“我方才和她说姐姐还活着,晓兰姐姐可高兴了。”
“还说明日要来见姐姐!”
听到这话,姜姒依旧面不改色。
“如今晓兰应该已经为人妇了吧?”
姜曦不知道姜姒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啊,晓兰姐姐嫁给了工部左侍郎之子,孩子都三岁了。”
姜姒笑笑,“那可是好事,我可得给她准备一份大礼。”
陈氏点点头,“晓兰是个好孩子,每年你生辰都会给你送来贺礼,即便是你失踪的那五年,她也从不间断。”
姜姒笑笑,却笑不达眼底。
究竟是祭奠,还是愧疚,这可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