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姒也是面色不改。
“上次去畅春园,两个孩子的确和蓝小姐说了不少话,想来也是投缘吧。”
安慧公主轻轻拍着她的手,“祖母都不知道婵儿是什么时候和蓝小姐的关系好起来的,婵儿快和祖母说说。”
姜姒害羞地低垂着眼,“蓝小姐说婵儿的诗作得好,祖母是知道我的,我可怕露了怯,丢了祖母的脸面了。”
安慧公主不动声色地看着姜姒,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对一旁的司南使了个眼色。司南心领神会。
“表小姐和蓝小姐的关系好,可也不能和她一人要好。”司南笑着替两人倒茶道,“京中闺秀众多,表小姐还是要懂得平衡之道。”
姜姒虚心地讨教,“婵儿初来乍到,许多事不明白,还得嬷嬷指点。”
司南谦虚一笑,“奴婢只是见得多了,表小姐可以多和永凰郡主走动。”
姜姒乖巧地应下。
但她不信安慧公主不知道永凰郡主对她的敌意。
司南敲打了姜姒几句,姜姒便起身告退了。
可到了门口,姜姒却不见接送的马车。
她眼睛微眯,便看到一辆马车向她悠悠走来。
马车停下,马夫就掀开了帘子。
看到墨景献的脸,姜姒面色冷冷。
“庆王殿下还没回府吗?”
墨景献摇着折扇轻笑,“知道婵儿妹妹没有马车,本王自然不能先离开。”
姜姒想着理由,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杨小姐怎么站在这里?”
墨修凛的声音响起,墨景献的手紧了紧。
他笑着探出马车,“哥哥好巧啊。”
墨修凛点点头,重新将视线落在姜姒身上。
“本王刚从宫里回来,听皇上说皇姑的身子不适,便让本王送些药来。”
墨景献笑笑,“皇上还真是挂心皇姑,我瞧杨小姐没坐马车来,正打算送她回去呢。”
姜姒垂眸不语,墨修凛便淡淡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一同送杨小姐吧,回京之后,我们还没时间说说话呢。”
说罢,也不给墨景献说话的机会,把药给了门房,便翻身上了马。
墨景献皮笑肉不笑地坐在马车外,姜姒则一个人坐在马车里。
听着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姜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下了马车,姜姒对两人道了声谢,便转身回了府。
墨景献笑了笑,“那我就请哥哥去风云楼吃饭吧,如今临江仙还没重新开业呢。”
墨修凛点点头,眼底闪了闪。
到了风云楼,繁华如旧。
伙计看到墨景献,上的都是最好的酒菜。
墨景献伸手给墨修凛满上,“哥哥出征辛苦了,我听说北疆大败时,可是高兴坏了。”
墨修凛将酒一饮而尽,“我还以为景献会觉得北疆会赢呢。”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墨景献笑笑,“作为大周人,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想起景献在马球场上说的话罢了。”
墨景献垂眸,“我自小身子弱,不似哥哥骑射俱佳,只能学学如何附庸风雅了。”
“以景献的才能,未必不能为大周出力。”墨修凛淡淡道。
“我哪有那个本事,哥哥抬举我了。”墨景献慵懒道,“还是附庸风雅,当个闲散王爷适合我。”
墨修凛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两人沉默了下来。
许久,墨景献才开口道:“哥哥,我近来耳边吹过了几阵风,不知道该不该和哥哥说。”
“但说无妨。”墨修凛说道。
“我听说魏时魏大人要去求皇上给哥哥和永凰郡主赐婚了。”
听到这话,墨修凛举起的酒杯的动作顿了顿。
“我并未听说过这些事。”
墨景献佯作惊讶道:“我怎么听说皇上已经答应魏大人了?可别又重蹈当年的覆辙了……”
话音落下,他扬起笑脸。
“瞧我,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怎么能拿出来和哥哥说嘴,我自罚一杯。”
说罢,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墨修凛不语,默默地喝着酒。
回府后,墨修凛沉声道:“去联系乌溪。”
“是!”
细微的声响消失,墨修凛便坐在院子等着。
不多时,暗卫便站在了他的身后。
“没有在她的住处找到她的身影。”
墨修凛皱眉,“我离京这些日子,她可有联系我?”
“未曾。”
“尽快找到她!”
暗卫急忙转身离开。
墨修凛握紧了拳头,脸色微沉。
乌溪的状况,怕是不好了。
夜晚。
姜姒直奔凤凰阁,走出密道,便看到了朗行的身影。
她眼睛微眯,淡淡道:“老头呢?”
看到姜姒来了,朗行立刻恭敬上前。
“少阁主,阁主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
朗行为难道:“我不能说。”
话音落下,姜姒便将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脖子。
“你上次和我说老头在处理九州商行,我离京一月有余,老头还没处理好?”
朗行毫不畏惧,甚至还笑了笑。
“九州商行人多事杂,还有反抗激烈的余党四处逃窜,自然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处理完的。”
感觉到脖子上的银针刺得更深了,朗行也依旧淡定。
“少阁主若是不信,尽管动手便是了。”
姜姒眼底浮现寒光,身后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便对上了金老头惊讶的眼睛。
“丫头,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姜姒皱眉道:“我回来时交代了小红告诉你。”
金老头一愣,“可我这些天都没见到小红阿?”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看向了朗行。
朗行沉声道:“属下也有许多日子没见到小红,先前是少阁主将她带走,便没登记在册。”
“规矩便是规矩。”金老头厉声道:“你若是继续用这样的态度替凤凰阁办事,就别怪我用阁规处置你!”
“属下知错。”
姜姒猜到了三分,冷声道:“朗行,你先下去吧。”
“是。”
等朗行离开,姜姒看向了金老头。
“阁里是不是出了叛徒?”
话虽是疑问,却多了几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