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暗牢】——
“师兄,我来带你回去。”
朗映怀心头一颤,还不待他开口阻止,朔灼便已走到了朗映怀的身前。
手中灵光亮起的瞬间,朔灼也终于看清了,朗映怀此时的真正处境。
不只是那极具羞辱意味的囚笼。
近乎难堪的,双手缚于身后的跪姿。
身上大大小小,十一个淌血的空洞。
最致命的是,于鸟笼的繁丽花纹上,蔓生出的银色金属质细线!
此刻正交错杂陈,前后洞穿过朗映怀的身体。
可以说,朗映怀之所以到现在,身形都一动不动。
便是因为,他被这些错综交杂,穿身而过的银线,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朔灼在看清这幕的瞬间,那双生得极为漂亮的异色瞳孔,便不可遏制地,泛上了猩红血意。
“师兄。”
他近乎咬牙切齿,恨意于他眼底,毫不掩饰的蔓生。
朗映怀的神情,却分外平静。
言语间,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朔灼,你怎么来的,便怎么走。”
“不用想着救我。”
“带上我取回之物,一样送于商师兄,一样送于小师妹。”
朔灼同样是坚定到,分寸不让。
他果断道:“不可能。”
“我来这里,便是要救你的。”
“如果你不配合我,我现在就撤去屏障!”
朗映怀眼眸一沉,但此刻身缚囚笼,通身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任他心计良深,可若是对上朔灼——
无论是对方的那个性格,他的目的,都极难达成。
因为朔灼,本就是心性至纯之人。
而这至纯,并非是指单纯。
而是说,纯粹。
因为朔灼是一个太过纯粹的人。
所以一旦是对方认定之事,无论过程如何,方式如何,影响如何……
他全然不会顾忌。
他只行为比目标,还要坚定的,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这样的朔灼,朗映怀拿对方,几乎是没办法的。
【解开囚笼的话,我带了临行前兰师妹给我的药】
【挑些吃下去的话,实力应该能勉强恢复八成】
【到那时,若有危机,也好将朔灼送走】
朗映怀心中做下决定,面上妥协道:“我上半身的六个血洞,你探查一下。”
“破除这鸟笼的关键,也许就在其中。”
朔灼闻言,眼神愈发锋锐,
这血洞,是那个明显和朗师兄,为旧识的云执,亲手打出来的。
难道说,对方竟是有意为之?
朔灼想起云执,落至自己藏身之处,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
和很明显,是准备对他发出攻势——
但最后,却又散却灵光的右手。
【不管对方心思如何,但云执没有打出的那一掌】
【确实让他少用了一次生死卦盘】
【这份恩,他承了】
“好。”朔灼应道,红线自他手中射出,分别刺入朗映怀,上身的血洞之中。
于朔灼周身,红光氤氲。
半刻钟后,他双眸骤然一亮!
“找到了!”
——【长亘渊,晏颂之渡劫之地】——
雷光疾烈,火光汹涌,两相对撞,天地摇裂。
如同海上骤起的浩淼巨浪,后浪推击前浪,一重汹烈过一重!
但无论是何等滔天之势的巨浪,也终究有平息之时。
正如眼前这劫雷,连同那原本,可撼动天地的雷鸣之音。
此刻,都有了将歇之意。
随着最后一道,形如贯穿天地之长枪的劫雷——
被晏颂之以烈火凝聚的长刀,灭斩于刀下。
化作千万朵劫火,向四方如星雨般坠落。
而天幕之上,赤金劫雷,骤然一散。
鱼荀知道,晏颂之的炼虚劫,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难得有件顺心事了!】
鱼荀双眸微亮,遥遥看着,那背对于他——
周身气势,不断向上攀升,已然从化神境,突破至炼虚境的晏颂之。
待晏颂之周身气息,归于平静。
鱼荀面上,也忍不住地露出了点,全然是出自真心的笑意。
只是……
他抬头看看上方,天劫已过,为何这劫云,却迟迟不散?
不过,他也没渡过炼虚劫。
可能这就是炼虚劫的特色吧。
鱼荀将心头隐忧压下,好不容易才有件高兴事!
他不能再疑神疑鬼的败兴致!
【若是小师妹得知,晏颂之渡劫成功,应该会很欣慰吧】
【有晏师兄回去坐镇宗门,其他人的行迹……】
【便也能瞒得更久些】
鱼荀心头发沉,手下却是掐诀,飞身至晏颂之侧旁。
“师兄,恭……”
“恭喜”二字,尚未说全,鱼荀的双眼就蓦地瞪大。
于他瞳孔深处,震惊,茫然,愤怒,担忧……
种种情绪,最后化作他近乎失声的一句。
“怎……怎么会?”
晏颂之周身的气势,仍在攀升,却不是精纯的仙修灵力。
而竟是……堕仙之力!
鱼荀双眼,近乎赤红的,死死盯视着晏颂之的侧脸。
那里,深黑交织猩红的堕仙纹路,清晰可见。
已是无可挽回之态。
“你……你怎么能?”
鱼荀咬牙切齿,恨的浑身都在发颤,抬手却在推晏颂之:“快走!”
“回宗!藏起来!”
“九转试练塔可以隐藏气息!回宗躲……”
“来不及了。”晏颂之神情漠然,双眸已经全然化作猩红之态。
足下没有半分离开之意。
“什么来不及了!你快……”
鱼荀急怒之语,还未说完。
便觉天幕之上,深紫雷光再度劈斩而下,却不是为仙渡劫。
而是——欲斩堕仙!
与此同时,五重天,巍峨浩然的镇仙圣钟,忽而鸣动天地。
且这钟声连鸣九声,一声响过一声。
鱼荀便是在这钟声中,彻底白了脸。
因为,钟鸣九声,加之天降诛雷——
便是【天道】,让那镇仙圣钟代其发令。
五重天大小仙宗,联合出手,共诛堕仙!
——【断虹宗】——
钟鸣之时,沈逐凰与兰凝夏的神情,齐齐一变。
尤其是兰凝夏,接连的打击,让她再顾不得更多。
她几乎是颤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玉令。
却见那原本温润莹白的玉令,此刻,却是遍布裂纹。
且这玉令其上,还萦绕着一股极为不祥的气息。
那是,朽烂和死亡。
【出事了……晏师兄也出事了】
兰凝夏手一颤,玉令直直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她被这声音惊醒,下意识的就要俯身去捡。
但却有一只手,比她还快。
沈逐凰面色白得骇人,她双眸直视兰凝夏,一字字道。
“师姐,你瞒了我什么?”
“或者说,你们瞒了我什么?”
“晏师兄出事了,对不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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