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氏诊所”一直不缺患者源,涨价之后也能维持现状,如果不是边沐主动婉拒出诊单子,排队等候的患者还会更多一些。
涨价之后,“四季港湾”小区里的住户至少有一多半不上“边氏诊所”看病了,尤其那些退休多年的老年患者,反正大都是老年慢性病,上哪儿都很难彻底治愈,一看边沐这边的费用上涨了不少,他们立即就转投到别处了,基本哪儿便宜上哪儿。
边沐无心当善人,虽有所觉察,却也不怎么当回事。
反正,边沐始终认定一条,自己只要恪守从医初心,开办诊所绝对发不了财,既然如此……该涨价就往上涨一涨,以后只要维持住基本盘面就可以了,原则上,轻易不能再往上涨了。
国医馆一开,罗战旗、叶护士肯定得跟着一块过去,另外还得加人,诊所这边要么退租,要么转手给秦大夫、尚医生他们,总之迟早得跟这所挺不错的诊所说拜拜了。
范三桥在城里有房子,只是好久没回去住了,到时候再商量呗。
李云虎四海为家早成习惯了,现如今跟满红云正在热恋中,随便找个住处更是不在话下,另外,国医馆面积那么大,晚上最好有人在那儿值守一下的好,李云虎身上有功夫,人又机警,最好还是安排他在那儿免费住宿,顺带着替自己守守夜。
种种心思这么一动,边沐对“四季港湾”一众住户的健康状况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那位大娘一提他儿子的事,边沐自然就不大愿意管这桩闲事。
“阿姨!这雨看着可是往急了下呢!您这也没多穿件衣裳出来,室外待久了可别再着凉闹个感冒啥的,要不这样……您先回去,我呢,中午12点左右估计就该下班了,趁着午休时间,我出个门诊,陪着您看看您儿子去,那他现在跟您住一块呢?还是在他自己家?”边沐笑着说了说自己的安排。
“谢谢,太感谢了!我儿子现在虚得很,自然是跟我们住了!那……你现在可是大名医了,出个诊得多钱呐?”
“咱都在一个小区,您给100成吗?现在随便网上叫个工人师傅上门换个水龙头进门也得这个价吧?”边沐笑着回应道。
退休老人活到一定岁数,一般容易平添三大毛病:贪图小财、不瞌睡、怕死。
眼前这位大娘看上去少说也75岁往上了,估计也不例外,你若主动为她们家提供免费上门医疗服务,算是做善事吧!放心,不出48小时,整个小区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不用想,立即就会有无数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什么的有样学样,半道上拦住边沐“卖惨”。
这种事,边沐在诊所平时也没少遇过,好在叶护士、罗战旗跟自己向来步调一致,到目前为止,还算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多少收点钱,相当于边沐给自己安装了一道“防护铁门”,从而可以规避许多做梦都想不到的麻烦。
“行吧!大名医嘛!一点也不贵,不过……你要是治不了我儿子的病……这钱给退不?”大娘语气平和地问了问。
“退一半吧!现在人工费多贵啊!我总不能白跑这一趟吧!”边沐面不改色地回应道。
没办法!对待这种斤斤计较的小市民人家就得上点小手段,否则,诊所那边迟早得“菜市场化”,秩序一乱,边沐的“雄图伟业”自然也就甭想顺顺当当往前推进了。
一听这话,老太太低头琢磨了一下,随即回应道:“大伙儿都信得过你!50就50,那你快忙你的吧!我先回了,中午等你啊!我给咱包点饺子,你平时都喜欢吃啥馅呀?”老太太笑着问道。
“我不在患者家里吃饭的,我们行医是有行规的,您快别忙活了!好好照顾你儿子吧!”
“那好吧!我给你准备点水果啥的,耽误你时间了,谢了!”说罢,老太太冲边沐挥挥手,转身快步就此离去。
望了望老太太的背影,边沐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以后我也得有点原则才行,她一说家中的窘境,本能地我就想帮衬一把,结果呢……老太太面相不大好,她一看就是那种外致礼数,内藏奸巧的小市民,自古以来,子随母,他儿子能活成那种窝囊样,十有八九跟她平时的教养有关,这种人家……我才是吃饱了撑得!管这种闲事干嘛!下次一定要慎之又慎!我这边爱心泛滥,万一惹出点麻烦事,谁会理会你那善良的实心呢?!”想到这儿,轻轻摇摇头,边沐心头多少有些不大痛快。
……
整整一上午,基本全是普通病例,边沐做诊断的效率已经稳定在一定波段了,上午11:10分,边沐已经开始接诊最后一位女患者了。
患者姓蔡,37岁,市里某实验中学在职教师,据边沐所知,那是一所名校,每年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高达百人,已婚,正常家庭,左肾长了个肿瘤,良性,本人在医科大第三附属医院做了切除手术,目前恢复的尚好。
低头看了看来人的病例简况,边沐不由抬头朝叶护士那边看了两眼。
一般情况下,这种病人原则上他们是拒收的,就说治不了,客客气气打发走也就算了。
估计边沐心里会犯嘀咕,叶护士颔首低眉冲边沐微微欠了欠身,示意好歹给看一下,她那边似乎有她的苦衷。
“你身边几个孩子?”边沐随口问了问。
“独子。”蔡老师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多大了?”
“6岁了,小学一年级。”
“调皮不?”
“还行!思维比较活跃那种类型。”
“是吗?那还挺好的,冒昧地问一下,你爱人从事什么工作?”
“电气工程师。”
“经常出差吧?”
“不至于,偶尔到工地检查一下,快去快回,很少在外地逗留的。”蔡老师脸上表情一直显得很平静,并不因为边沐问这问那的心生厌烦。
“看你口述的情况……这不恢复得挺好的嘛!到我们这儿只是想稍加调理吗?”边沐小心翼翼地问道。
“差不多吧!其实吧……我这人还算心宽的,上周三吧……大学同学聚会,饭桌上听几个当医生的同窗说起那种病的后续康复方面的事……他提到……肾上面的肿瘤最怕复发,一旦复发,进一步恶化的概率相当高,只要严守住相关防线,将复发概率控制在零,我跟正常人差别也就不大了,所以……”
“哦……原来这么回事啊!那……你似乎应该上兰医生所开的国医馆就诊吧?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呐!”边沐笑着质疑道。
闻听此言,那位蔡老师眉头微蹙,没有当即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