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通带来不少方便即食小吃,五香花生、剁椒凤爪、酱香牛肉、薯片、爆甲蚕豆,罐装啤酒选的是最贵的,反正坐一起商量事嘛!倒不如边吃边聊。
叶护士已经吃过晚饭了,起身帮着钱小通张罗了一阵,拿起一筒薯片开盖吃了几片。
“说到底,根子还在同行相忌这一块,上回不是有人人为制造电池自燃企图放火祸及诊所嘛!证据不足,不好深究,这一次,八成还是那些人在背后指使,你的医术、行医风格、治愈率……对他们来说,极具杀伤力,不把你搞臭、驱离,他们怕是晚上都睡不安宁呢!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几个工程车司机来路挺可疑的,据我所知,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跟老贺头是熟人,其余几个老贺头根本不熟的,得亏你挺理智,再换个人,这会儿肯定进去了。”喝了口啤酒,钱小通道出一件令人吃惊的隐私事。
听完这番话,边沐他们仨意识到事态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真如你说的那样……这是非要把我们赶出‘四季云湾’才肯罢休啊!”边沐笑着回应道。
“差不多吧!反正有那企图,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对方肯定不是一个人,具体是哪些人,还得慢慢摸摸底才知道,那个开挖掘机的司机姓马,不用说,技术一流,要不是你当时及时阻止,他们原本打算是要把小区南门拆掉的,正门、侧门,通通拆毁,动静还得搞得大点,然后……把你直接装进去,事后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我估摸着相关伪证怕是都给你准备好了……”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钱小雷捏了点爆甲蚕豆倒在左手手心嘎嘣了几口。
“真够阴险的!得亏咱们治好的那些病友当中有高人,否则……我这会儿还有点后怕呢!”叶护士经的事多,当即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罗战旗本来话就少,听了个大概,更无心插话了。
严格讲,老贺头这个外鬼是他招惹进门的,没老贺头这事,那个姓马的司机也逮不着机会算计边沐,一时间,罗战旗心里还挺自责的,暗暗自己骂自己脑子太简单,把事情想简单了。
“原来如此……他们真要得逞的话……咱们这边可就不是被赶出小区那么简单了……吊销营业执照、医师执业资格证,我怕是以后连行医资料都保不住了……”说到这儿,边沐就觉着自己后背多少有些发虚。
“所以说嘛……以后你多多少少也得学着点,万丈红尘虽说不是那么理想,你身上要是不沾点俗气,往后,类似事件怕是少不了,其实也没啥,见招拆招也就是了,比如说,给物业经理点好处什么的,平时红白喜事的,咱也上份礼啥的,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大面上总得过得去吧!你身边的朋友既然这么给力,我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玉引子真是太神奇了!我也没敢让护士经手,整个流程都是我自己走下来的,给!还你!”说着话,就见钱小通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锦盒递给边沐。
那种锦盒一看就是盛放名贵首饰的高档货,钱小通办事谨慎细致,弄这么个玩意装“玉引子导尿器”还真挺合适的。
“那老头好多了?”将锦盒收在怀中衣兜里,边沐随口问了问。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秘密,关系处得再好,边沐也没必要向叶护士、罗战旗解释锦盒里装的啥玩意、有啥用。
“表面看着已经基本痊愈了,至于进一步深度治疗那就不是我们能办得到的了,好了!你没事就好,我那边麻烦事还多着呢,几位慢聊,我先行一步了。”说罢,钱小通起身告辞。
“你没开车吧?”担心钱小通酒驾,边沐提醒了一句。
“专车特送!司机这会儿还在外面候着呢!走了!”
“我送送你!”说着话,边沐在后面跟了上去。
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叶护士、罗战旗说,边沐得上外面问问钱小通。
“姓崔的老岳父为人也有他可取的一面,尿路一通,当即表态简单运作一下,过两天我就回总院了。”钱小通边走边说道。
“是吗?好事!那……贾院长那边呢?”
“那不能客气,他走!我回!”钱小通这话回得特利索,十分肯定。
“啊?!至于吗?”深感意外,边沐回了一句。
“咋不至于!一山不能容二虎,姓崔的早就想扶正了,他们翁婿真心回报我治病之恩?切!想啥呢,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而已,把我笼络住,一起对付姓贾的呗!”
“那……贾院长会上哪儿就职?”
“管他呢!伪君子!滚得越远越好,最好别在丽津地界混,否则……”说这话的时候,钱小通显得有些咬牙切齿,看得出来,贾院长把钱小通伤得还不轻呢!
边沐无心介入他们之间的纷争,把嘴一闭,不吭声了。
专车看着低调而奢华,司机是个男的,将近五十的年纪,老成而稳重,天知道这是哪路专车。
冲边沐轻轻挥挥手,钱小通潇洒上了车。
眼见着豪车渐行渐远,边沐这才快步回了诊所。
确信边沐已经安全了,叶护士一心惦念宝贝儿子,见边沐进门,随口聊了几句啥时候重新开门接诊的事也就回家了。
诊所里就剩下边沐和罗战旗了。
“你跟我说说,老贺头这回咋这么主动呢?在我印象里,他可算不上什么讲理的人。”
“这事怪我,一时着急,把事情想简单了……请见谅!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他吧……有事相求,所以……表面上看着特尽心。”道歉之余,罗战旗简单解释了一下。
“啥事?”
“他老伴有个外甥女,面瘫,一直没治好,后来还得了重度抑郁,整天死活不出门,他就想着帮你办点实事,求求你,请你上他家亲戚家出个外诊……所以就……”
“哦……他家亲戚家经济状况咋样?”边沐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微微打了个愣神,罗战旗低头想了想。
“好象还行吧!28岁,生病之前是一家小学的数学老师,未婚。”
“哦!不管怎么说,咱俩算是欠他个人情,至于工程车司机暗藏祸心……那也怪不到他头上,这份人情我得还,既然家境尚好,八成是面部神经炎综合症,治起来比较麻烦,小区物业搞的这些麻烦事表面看着是过去了,其实……想要彻底了结也不简单呢,你呢!性情有些急躁,最后先别有啥具体行动,我打过一卦,卦象上说,近期那事还会有变数,到时候,咱俩合计合计再做定夺,能听我的不?”
“能听,能听!我要再莽撞我还是人嘛!”
“走!出去吃点东西!”说罢,边沐招呼着罗战旗出去吃晚饭,有些事,他还得跟罗战旗夯实一下,省得他将来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