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用暗之眼找夏冰吧,回了暗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个办法暂且抛开。”
虽然不知道初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但他既然说了它可以联系上夏冰,那么这估计是夏冰的安排了。
念头一动,孟解的双眼仿佛变得暗淡。
随后,一道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了孟姐姐?被谁欺负了尽管告诉我就行了哦。”
“……”
好久不见,怎么感觉这家伙和孟螃蟹一个样子……
“咳咳,果然暗之眼是可以联系到你的是吧。”
夏冰轻笑:“对哦,是暗面权限的权能之一,等我回来了可以教你。”
“你在哪里?”孟解疑惑,“初生说我可以去暗面找你,你在那边做什么呢所以。”
“一些有意思的事罢了,怎么了,需要帮助?”
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白曦。
又四下张望不见人迹,孟解这才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大致地和她讲了讲。
“这样啊,”夏冰也是耐心,听过以后,很快地给出了答案,“照你的说法,那个女孩儿应该是体质特殊,正好又接触了某些光面权限的造物或能量。”
“云海?”
“也算,这是光面能量的侵蚀。”
夏冰接着解释道:“就像你家小零,是由一直暴露在暗能之下的岩石,加以高强度暗能侵蚀形成的能量载体。
如果这女孩是接触云海后受到了这种影响,那么她要么小时候拿光能当饭吃,要么体质特殊,类似玩家那种能量载体。
所以啊,这种侵蚀一般只会带来改造,而不是毁灭。”
孟解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人听得见,于是孟解这副样子,在这屋内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不用担心,等你验证了那什么逆流确实存在,就安心去外面做自己的事好了,有空的话拉着我哥四处逛逛。
等你们那打完了我就过去看看那女孩,可以了吧?”
“嗯。”
……
通话结束。
他细想,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等你们打完了我就过去看看那女孩……
等你们打完了……
“怎么她也知道我们这儿的事……”
纳闷,甚至开始怀疑这场冲突是夏冰初生那几个家伙一手策划的。
孟解趴在桌上,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就算再累也不会让他睡着,今天与螃蟹和夏冰交流过一次后,他竟也睡得下去了。
……
“啊——”
眼前是望不见尽头的纯白天空,身下是不知深浅的云海。
天与云间,是坠落的人。
他尖叫着,惊恐着。
他坠落得极慢。
他看到天空变得漆黑,又渐渐飘起雪来。
看到了远处,雪山脚下的村庄中,那划破黑夜的星光。
看到了自己,坠入云中,沉没又坠入黑暗。
“睁眼——”
脚步声从身下传来,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黑暗中屹立着的王座。
“地上有漆黑之物——”
他坐上那王座,又抬头,便看见城堡破碎的屋顶外…
“天上有至恶之龙——”
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俯视着大殿中缓缓起身的白袍面具人。
“脚下是暗面之国——”
他起身,拖着华贵墨袍,上前揭开那人的面具。
“这是你的——”
梦醒。
……
“你醒了,手……”
孟解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来。
都说浅层睡眠容易做梦,也容易头疼。
但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人在说话,是幻觉吗。
他努力地挤了挤眼睛,睁开眼来,模模糊糊地看见那天花板上…似乎有个头。
不,不对。
这不是那张石桌子!
他躺在地上?!
孟解双手一撑,坐了起来。
“哈啊……”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石屋还是那座石屋。
他…坐在那座石床上。
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位小女孩儿,女孩儿歪着头看他,面露疑惑,颇有些可爱。
孟解微微皱眉。
侵蚀似乎更严重了,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小姑娘应该是白曦,只不过看起来比之前更年轻了。
“你怎么了?”
童声清脆而稚嫩。
语言能力恢复了?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又是谁?”孟解一心想着接下来要询问她的事,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失忆小故事的经典三问。
直到白曦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解释却听她抢先答道:“这里是雪原灯会,我是白曦,你是雪子带来的摆渡人归处,你想想记起来没有?”
白曦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疑惑,又像是怜悯。
看得孟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没脏东西。
只是先前自己戴着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放在了石桌上。
她该不会是以为我磕到桌子上失忆了,哎呀呀好可怜啊,才这样说话的吧?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孟解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可能是睡的有些迷糊。”
可白曦听到他的话,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小女孩儿一样的她,轻轻叹气:“我们应该算是一样的人了。”
???
白曦自顾自地说着:“我是得了一种怪病,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种病在雪原少有前例,只要患上了就会越活越年轻…呵呵,别人都在前进,只有自己在后退的感觉,真不好受。”
孟解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提这事,所以……
他到底是怎么样了才会激起白小姐这莫名的同情心啊?!
白小姐坐到石桌边,与他相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我曾经得过的病,受过的伤都会在我身上重演,而我的记忆又不会缺失,双份的痛苦,可真不是一般人经得住的。”
这话一出,孟解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白曦的症状与他的猜测完美一致。
这也就是说,夏冰的话也可以应用在她身上了。
白曦不会有危险。
只不过……
“算下来,四年前我还在一片沙漠中,那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昏迷了十几天,醒来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那时候真的很痛苦,但是也有其他的快乐。
还要感谢这种怪病,让我又想起了那时候的快乐呢!”
白曦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不过,笑声回荡在寂静的石屋中,伴着孟解仍然忧虑的面孔,显得那样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