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带着贾珍提供给他的新线索,匆匆离开了刑部大牢。
按照贾珍的说法,他事后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当时拿住他的那几个汉子当中,好像有个人他曾经见过。
不过,之前或许是被吓着了,怎么想也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而就在刚刚他看到苏然,害怕的情绪有些缓解了的时候,他总算想起来了,那个人是京城排名前三的勾栏之地怡香楼的一个打手,混名好像叫六子。
得到这一重要信息后,苏然直接就奔怡香楼而去。
这种地方,苏然之前从来没想过要过来,但是今天,他却不得不过来。
没想过要来,倒不是看不起这里女人,毕竟大部分女子沦落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只是在这里卖艺的,纯粹是为了生活而已。
所以说,你不能说这里的人就下贱,而这外面的人就高人一等。
苏然甚至认为,有些官宦富足之家的人,他们甚至更加龌龊可恨,倒不如这里的人纯粹。
最起码,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讨生活,但基本上不会去害谁。
但是,在一些大户人家的主子,手上可能都不会太干净,即便没有人命,但也行了不少丧天良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苏然今天必须踏足这里,以求找到事情的真相。
一身便服的他刚刚走进怡香楼,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春风。
面对如此帅气俊朗的公子哥,女人们竭力展示着自己身体的优势,或丰乳肥臀,肤白如雪,或身姿袅娜,柳腰盈盈。
面对她们的热情,苏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向二楼走去。
虽然没有来过这地方,但他知道想要找重要的人物,往楼上走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像是你去一家店里买东西,放在门口的,绝对不会是压箱底的货色。
果然不出所料,苏然刚刚走到二楼,就有一个烈焰红唇,保养得极好,风韵不减,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媚态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
这妇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胸前的规模比较可观,可以用心惊胆颤来形容。
“哟,这位爷好面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怡香楼吧?”
“嗯。”苏然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来我们怡香楼呀,爷可是来对地儿了,在这京城,谁不知道咱们这里的姑娘又水灵又懂事啊。”中年妇人满脸堆笑的介绍道,“爷快随我来,我给你找个最好的,保管你满意,来了一回呀还想来第二回。”
苏然闻言,心里有些无语,这一回两回的,是认真的吗?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手扔给妇人一锭银子:“我想见你们这里的头牌。”
妇人闻言,将手里的银子在苏然的面前掂了掂,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仅凭这锭银子肯定不够。
苏然见状,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妇人接过银票一看,脸上的表情立马生动了起来,上来就拽着了苏然的胳膊,大片的雪白直接压在他手臂上,让苏然感到有些尴尬。
尽管心里感觉有些不适应,但苏然并没有太过表露出来,被妇人拽进了一处厢房。
厢房的门刚被推开,苏然就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位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仅仅看她的身段和肌肤,已经足以让一般的男人心猿意马,难以把持。
特别是身上穿的衣服,该紧的地方紧,该开的地方开,该凸的地方凸得惊人,该凹的地方凹得明显,又朦朦胧胧的,若遇上一般的男人,肯定会看得人口干舌燥。
不过,苏然可不是一般人物,天姿国色也好,青涩豆蔻也罢,算是见多识广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女子,他不至于立马就乱了分寸。
加之此次来怡香楼的目的,并不是来消遣,所以面对这个女子,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急色。
而送苏然进来的中年妇人见苏然没有表示,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当即就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待妇人离开,那红衣女子立马开口道:“公子请坐。”
苏然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在女子左手边的矮榻上盘膝坐了下来。
待苏然坐下,女子从身后抱出了一把琵琶,朝他弯腰行了一礼:“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红霜弹给你听。”
苏然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你就弹一首你最拿手的吧。”
“是。”女子抬起纤纤素手调了调弦,一曲婉转悠扬的曲子便缓缓从指尖流淌了出来。
苏然虽说对音律谈不上精通,但听着这曲子,却蓦然生出一丝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感觉。
那感觉,就如同独乘一叶扁舟,穿行于滚滚江水之上。
等一曲终了,弦音戛然,苏然这才回过神来。
红霜放下琵琶,起身走到了苏然身边,用柔若无骨的手拎起酒壶,将苏然面前的杯子斟了满满一杯酒。
随后,她又将自己的杯子倒满,恭恭敬敬举起:“红霜敬公子一杯。”
苏然见状,端起面前的杯子,与对方轻轻一碰就准备喝下去。
然而,就在酒杯快要到嘴边的时候,一旁的红霜却忽然开口了:“公子……就这么喝了?”
苏然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不解:“不这么喝,那应该怎么喝呢?难道在这里喝酒……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红霜闻言,掩口一笑道:“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哪个过来不想揩点儿油再走?喝个交杯酒什么的,那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苏然闻言,笑了笑道:“姑娘说这话,我就有点不懂了,照理说,久在这种地方呆着,见惯了那么多色中饿鬼,应该抵触我们这么做才对啊。”
红霜听罢这番话,整个人一下子沉默了很久。
良久之后,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忽然变得很落寞。
“我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在这种地方呆得越久,我就越瞧不起自己,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守多久,或许那一天我守不住了,也就随波逐流了,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一回事。”
话音落下,红霜又将自己的杯子斟满,施施然跪在了苏然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