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爱卿，本就是朕微服出巡，行程保密的。”废帝心虚应道，随手扶了王总兵一把。
“咳......”卢忠意的冷眸扫了一眼废帝，演不好一个帝王也得演，不然拿什么跟京城里的孟钰轩斗。
废帝孟钰卿心领神会，他明白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拿出了这么多年自己做皇帝的威严，整个人立马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王总兵看的诧异，原以为皇上为人和善，待人亲和。却没想到是自己想差了，帝王就是帝王，那身威严和睥睨一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伴君如伴虎，再和善的老虎也是会吃人的。王总兵当下立即摆出了恭敬的态度。
“这里每到冬天，风大寒冷，皇上和卢大人快进内帐休息。”王总兵小心的为废帝引路。
“这还不阻止吗？”眼见他们就要进内单独交涉了，沈儒有些急了。
金辰按住了他。“听大人安排。”
戚无影压低声音，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先别声张，听听他们要说什么，这王总兵能做到官拜一品，为人城府深着呢。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我们还有机会。”
中军大帐里炭炉烧的正旺，入帐犹如春天的暖阳，赶走了帐外的寒风。
王总兵暗中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会意，连夜准备了宵夜。虽然时间紧迫，皇上来的突然，但是他一个一品官员，几个特色拿手菜还是准备的出来的。
本欲准备几个上等姿色的舞女，但一考虑到这里是军营，似乎场合不对。
久不在京，但皇上对太上皇的狠辣他还是有听闻的。皇上爱面子，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收下舞女？触怒了皇上他也就官运到头了。
还是不要作死了。
很快，士兵便端上来了一套茶具与茶点，随后退至一边。
王总兵亲自取了水为废帝泡茶。别看他是武将，那茶艺水平非常专业。洗、取、沏、端、饮、斟、清，八道工序都特别讲究。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臣知这军中的粗茶入不了皇上的口，不过在这冷天驱驱寒还是可以的。”王总兵俯身将茶杯送到废帝面前。
侍卫率先试毒，没有疑问后才端给废帝。废帝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不算是上等的茶，但也说的过去。随后他放下了茶杯。
“等朕回京城时，赏些贡茶给你带来。”
王总兵惶恐起身，“臣不敢。臣何德何能跟皇上喝同样的茶。”
废帝摆手，示意他坐下。“爱卿守在这苦寒之地，劳苦功高，当得一杯好茶的。”
王总兵坐下后，小心翼翼开口道：“今日已晚，明日微臣定会好好为陛下安排接风洗尘。”
他正说着，已经有士兵陆陆续续的上了当地的特色酒菜。荤素搭配，颜色鲜艳，看着就让人味蕾大振。
正好，这一路上赶路他吃的大多糊弄，这与他之前坐拥江山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生活。
现在想想，太上皇在冷宫里也必是不好受，难怪他会谋反！
“朕听闻这河套地区自古以来都是人才辈出之地，水草肥美，将士肖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废帝轻泯一口茶，夸赞道。
闻言，王总兵受宠若惊，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皇上谬赞，臣不敢当。”
“爱卿坐下，这里不是朝堂，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礼数，你我君臣畅所欲言即可。”
“是。”
席间，废帝与王总兵畅谈古今，涉猎内容天南地北。
“爱卿可有要离开这里的打算？”
闻言，王总兵心下一惊。
这是要罢官，还是怎么了，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边关。
更不会无故开这种玩笑。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王总兵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即跪下行礼，“皇上恕罪，臣不知到底犯了何事，还请皇上明示。”
“爱卿说笑了，朕怎么会罢你的官。朕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这边关苦寒，你这一守就是这么多年，劳苦功高。”
其间废帝还时不时的旁敲侧击的问过王总兵有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一侧，卢忠意轻轻的端着酒杯，有些随性而为。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吃吃喝喝，实则是将每句话都听在了心里。
即便是王总兵掩饰的再好，可他卢忠意身为金羽卫指挥使，又怎会听不出来王总兵的推脱之词。
他轻咳一声，状似呛了一口酒。
“卢大人没事吧？”王总兵关切问道。
卢忠意摇头，“是下官唐突了。”
废帝开口又道：“朕前来，是有要事要与爱卿商议。”
“皇上有吩咐，但说无妨。属下一定会办妥您交代的事。”
废帝喝着茶水，用了些糕点。剩下的事交由卢忠意阐述。
“皇上体恤王总兵，想将王总兵调离贺兰山，驻扎京城。皇上吩咐将河套地区的驻军全部集结，这是调令。”卢忠意将加盖玉玺的调令递给王总兵。
王总兵转头吩咐军师：“王喜，吩咐下去，明日将河套地区驻军的将领传过来。”
“是。”
皇上此次是有备而来，加盖玉玺的那便是圣旨，不可违逆的。
废帝放下手中的茶点，他很满意王总兵现在的态度。“当年北齐擒了太上皇，如今朕欲为皇兄报仇。如今的汗王也是为朕办事。如今他汗位不稳，我们也该帮帮他，还他这个人情。”
提及太上皇时，皇上的目光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愤慨。
听到这里，王总兵没有立马回话。他心中总有一种错觉，哪里不对劲。
如果皇上当对兄弟真情深义重，真要为兄报仇，又怎么会将太上皇囚禁在冷宫。
这未免太自相矛盾了吧！
皇上此次名为微服出巡，实则京城出了事吗？王总兵背后比了个手势，也不知道他手下人能不能看见。他心中焦急，那个手势又打了两遍。
“爱卿可听见朕刚刚说的话了？”废帝不悦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有些寒意。
“啊！微臣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