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安排好以后,除了上午去训练护院,其他时间就是个库管。
训练了几天后,把领会快的提拔成班长,挑了五个班长,一人手底下十个兵,一个识字的副班长,一个不识字的副班长,并且规定,必须学识字,所有正副班长以后都要最少认识三百个字,不然不能当班长。识字的副班长辅导他们班的人识字。
腊月许诺每周比试一次,识字好的班有奖励。是每个班的识字平均数,每周比试一次,训练好的也有奖励。
腊月发现训练别人也很辛苦,齐步走,起步跑,左转,右转,后转,幸亏有学的快的,不然她快崩溃了。
训练了几天后,腊月早上让他们围着城池跑步。
这个时代的人吃苦耐劳,没有喊苦喊累的,每天跑步挺胸抬头,骄傲的不得了。
腊月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读书的欲望,不管大人孩子。护卫队的人每天如饥似渴的学习,有学不会想打退堂鼓的被家人朋友一刺激,也硬着头皮拼命学。
城里越发繁华起来,出乎腊月意料的,商贩流民同时增加,自发形成了五日一集,也就是晚上放投影那天,白天人流就开始往城里汇集,精明的商人在放投影的广场摆摊卖东西。
腊月神识看到,连真定府的商人都惊动了,陆续组队前来。
因此信息传递,第二波民工朝也来到了。其中有拖家带口流民,也有不远百里来打工的。
不只腊月修路修城墙要人,城里饭馆,大车店,裁缝店,粮行砖窑厂等做生意开作坊的都要雇人,定远县竟意外的繁华起来。
腊月真见识了古代的神州基建狂魔,县城里的新房子如雨后春笋般的长起来,各种店铺每天都有放炮开张的,城外的路很快修出去三十来里,路附近村子迅速的被填满,路边茶水摊小吃摊多了起来,路边的杨树被人们仔细的照顾着,都知道是老夫人喜欢的。
每每有淘气孩子爬树玩,往往被男女双打。咦?有淘气孩子了?记忆中的面黄肌瘦的有气无力的大肚子大头孩子几乎看不见了。
这就是神州老百姓,给一点阳光就灿烂起来。
因为大部分家里都有收入,腊月的民工孩子学校改成了每天管一顿中午饭,老流民基本定居,或租地方摆摊,或租屋住下来,学校也基本固定下来。
五老的团队经验丰富,都形成了固定流程。新的流民加入,举办新的流民孩子学校,附近村民也送孩子进去,腊月让他们来着就收,孩子多读书总是好的。
腊月看到生活越来越好的平民,看到繁华的市面,看到路上络绎不绝的一队队行商,心里焦距起来。
她的神识范围只有五十来里地,再有一个多月修路的人群就出了她神识看到的范围,也就出了她的保护范围,有土匪抢劫她就无能为力了。
最近有几股土匪想染指县城,被她弄死了头目,也有小股土匪袭击村落,被她发现的都弄死了。
也因此这里有神仙保护的风声甚嚣尘上,这应该也是繁华的原因?安全。
今天是放投影的日子,一大早腊月神识看到四面八方的人向这里汇集。有的推车上一边老人孩子,一边是自家编的簸箕笸箩,看戏顺便卖东西。
经过腊月一个多月的撒钱,普通人手里都有了几文钱,身上不再是衣不遮体的样子,虽然还是黑瘦,但精神状态不一样了,明显有了奔头。
农村女人出门的也不少。都知道腊月用了不少女人,修路做饭的,给学校孩子们做饭的,修城墙做饭的,府里管账的,放投影仪的,都是女人。所以好多女人也出来做事了。
和腊月走得近的娘子们成了香饽饽,每天请帖不断,都想打听腊月的喜好,和腊月拉上关系。
腊月有时候会笑,她也算是在搞裙带关系了,裙带的中心是自己。现代社会腊月想着用裙带关系巴结个人而不得,在古代成了被巴结的人。“我终于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啊。”腊月矫情的叹息。
护院的训练腊月按照民兵训练手册,队列训练已经完成,现在由练的好的班长每天训练刺杀,换成了长枪。等着下周比试。为了得第一,练的嗷嗷叫。因为饭食跟得上,每天有肉,小伙子们眼瞅着强壮起来。
每次比试第一每人发个水果,方便面,火腿肠,西红柿等,最后一名打扫卫生。把孩子们刺激的不轻,劲头十足,都偷偷加料,班里也比,落后了挨罚。
据说外边都有下注的,赌下周哪个班赢。
岳飞传已经放了六十多集,是晚上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腊月看外边人多,拿了音箱出来放到街上,让更多人听到。
不管大人孩子,每到晚上,都拿着板凳,到街上和院子附近听评书。
每看到这个景象,腊月就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喇叭广播。
评书讲到六十多回,正是岳飞元帅被秦桧陷害蒙冤含屈被害的章回,城里男女老幼都在痛骂秦桧夫妻狼狈为奸,陷害忠良,不得好死。好像谁不骂两句,就是秦桧同伙。
文化人把金兵和现在的鞑子联系上了,也咬文嚼字的骂秦桧,鞑子的祖宗金兀术。
腊月看到每次播完后,都有人写下来,派人连夜送去真定府。
真定府来人几次施压要把机器拿到府城放投影,都被五老拒绝了。
腊月看起来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其实是一边瞎想一边用神识看热闹。听到晴雯小声和大林氏说话,问道:“晴雯,有事吗?”
“孩儿万死,打扰了老夫人休息。是林嫂子来问,今晚放什么戏?岳飞传停不停?:“”
“还像上次一样,评书早点播放,不停了。”腊月想已经放了京剧杨家将,穆桂英挂帅,今天播放豫剧五世请缨,也是很提升士气的戏曲。就接着说:“今晚放豫剧五世请缨。我看看手机里有没有。”腊月开始了一天的日常。
晚上,人们先去南街听评书骂秦桧,完了后一窝蜂的跑到城东看戏。老人们慢悠悠的溜达,自有孩子们给他们站好位子。腊月不由得想到小时候看电影一放学不吃饭就去给奶奶占地方的经历,心里一阵唏嘘。
广场上根本盛不下,周围人家的房子都坐满了人,据说还得出租金才能上房。看着远处树上的人,腊月想他们有多好的视力也看不清吧?但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捕头几次传话,说人实在太多,他们人手不够,看不过来,怕出踩踏事件。
收税的小吏高兴了,每天收税收到手软。
“真想小时候的庙会呀。”腊月心想。“那时候是怎么分流人群的?没记得踩气人呀?”腊月想不起来,也就罢了,捕头这属于幸福的烦恼吧。人多他们各种灰色收入也多了,县里有钱了薪资再没有拖欠过。
腊月看着专心致志看戏的人们,突然有点明悟,这里贫富最平等了,不管多富贵,想看戏也得来到广场,和老百姓一起看,反正腊月不同意去别人家里放,再有钱有势也没用。
第二天,腊月把护院分出一半,保护大小林氏和二小他们,去城外工地上给不能进城的流民们演一场。
听到消息,人流从下午开始向二十里外的工地流动。
晚上,有土匪在一边集结,蠢蠢欲动,腊月干脆利落的弄死了头目,土匪又上演了磕头求饶后一哄而散。有的边跑边说:“我听说这里有神仙保护,不能过来,过来就是个死。”
“我也听说了,给老乡说了,他不信邪,这不没命了。”另一个土匪也气喘吁吁的说。
“这里干活就有饭吃,还有钱拿,咱没杀过人,别回去了,一会儿藏起来,明天跟人流过去干活去。”一个老成土匪悄悄和一个年轻土匪说。
“我听说五龙山上的山寨都散了,估计也是来抢劫,被弄死了大头目,底下的来干活吃饭了。”另一个土匪加入他俩议论中。
“前边河滩那有个坑,咱们就藏在那,不回去了。寨子里大头领和他的亲信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出力卖命,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的,不知哪天命就没了,反正我是不回去了。”老点土匪说。
“咱们一起,”“我听你的。”几人乱哄哄的说着,越跑越慢,离开了大队。
腊月看到一波波的土匪离开了大队,最后散了。
腊月知道大部分土匪都是穷人,都是吃不上饭闹的。只要他们来了好好干活,腊月也不想追究。
看戏的人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幸福的专心看着戏。
腊月知道有些是家养的土匪,那又怎么样,不管什么人,想破坏她辛苦造就的局面,没门!
腊月有时想,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她做了什么?只是出了点钱粮,全是这里的人做的啊。听大家纷纷感谢她,心里真是惭愧。
打算过来准备物资,也是大家准备的,甚至腊月还有点不情愿,如果没有这些物资,腊月来了才是一筹莫展。“以后有事还是多商量,多听别人的意见。”腊月决定。
晚上,看着围着幕布跑跑跳跳的孩子,看着在幕布前早早坐着等着开演的老人,看着一个个笑脸,腊月欣慰,她不紧让人吃饱活命,还给人带来快乐,不知不觉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啊。
看着看着,她的神识有点波动,神识里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大门。
“门?通向哪里?”腊月急切的看到,可是看不清楚,再聚神识,还是打不开。
虽然打不开,但是腊月知道她做对了,救人,救老人孩子,让人吃饱,读书并且快乐。
有了目标,腊月放心了,只要向这个方向努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