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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平时,兴许明姝还能和他虚与委蛇下去,可后背尖锐的疼痛令人心烦意乱,明姝实在绷不住了,拧着眉没好气地出声嘲讽:“兄长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是,那么现在你应该满意了?”

她语气里的不悦任谁都听得出来,季暻眉梢向上轻抬,眼里流露出几分兴味。

可能是头一回见她在他面前放下伪装,将自己的情绪完全袒露出来。

这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倒是比之前那故作谄媚的模样顺眼多了。

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季暻难得没有觉得不悦,他语气透着闲适从容:“蠢妹妹,你当为兄和你一样闲么?”

明姝噎了噎,后槽牙忍不住一阵发痒。

快来个人把这傻逼给叉出去吧!

不然她侥幸没被人给敲死,也要被这倒霉玩意儿给气死!

明姝没发觉,这会儿她对季暻的心态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最初的时候她怕被季暻给发现她不是原装货,提心吊胆在他面前演戏,而现在已经能理直气壮跟对方呛上几句了。

“兄长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慰问妹妹,真是好生令人感动呢!”她磨了磨牙,按捺住提扫帚赶人的冲动,假惺惺地道,“既然兄长那么忙,那妹妹就不打扰兄长办正事了,好走不送,路上千万小心啊!”

季暻估摸着再说上几句,他这便宜妹妹怕是气的能从床上跳下来,秉着关爱老弱病残的风度,他见好就收,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眉眼温和地笑:“阿姝果然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人了,为兄甚是欣慰啊!”

明姝被他一个“阿姝”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望过去,生怕这厮又整什么幺蛾子。

然而出乎意料,季暻没再逗她,他话音陡然一转:“只是可惜,现下还有许多要务亟待为兄处理,就不陪你闲话家常了,好好养伤,为兄明日再来。”

明姝听到前面几句激动地揪紧了被褥,可一听到最后一句,顿时跨起个脸,心里骂着这人事多,却还要曲意逢迎:“既然兄长事务繁忙,那还是正事要紧,咱们兄妹俩叙旧,也不急于这一时嘛。便是明日来不了,妹妹也能体谅兄长的!”

岂止是明日,最好别再出现在她眼前!

他透过帘子,似笑非笑朝里瞥了一眼,扔下一句令明姝头皮一紧的话。

“阿姝果然是转性了,和从前大不相同,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明姝眉心跳了跳,暗道不妙。

一时激动忍不住放飞自我,这货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她满怀忐忑,正琢磨着怎么圆过去,季暻却哼笑一声,扔下一句“好好养伤”,便大步出了门。

云芷端着茶水磨磨蹭蹭地回来,瞧见季暻往外走,神色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世子爷这就走了,不喝茶啦?”

那她不是白泡了?!

季暻唇角挽着几分放松,轻瞥她一眼,“留着给你家娘娘喝吧,想来她这会儿正需要去去火。”

他舒展了眉宇,也不管云芷是什么表情,提步走出院子。

云芷端着茶水,一头雾水地踏进了门,话音好奇:“娘娘您上火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明姝早就听到了他们在院子里的对话,白眼险些没翻到天上:“看到你这个傻丫头就一肚子火!”她眯了眯眼,想起什么,阴恻恻道,“过来,你这丫头,刚才溜的挺快呀?”

云芷脸色一僵,语气讨好:“娘娘误会了……”

——

季暻刚出了院子,还在回味着和他那蠢妹妹的对话。

也不知道听了那话之后,她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他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刚踏上小道,突然眉眼一凛,眸光冷沉下去。

眼前蓦地闪过一抹寒光,他微一偏头,两指并拢,精准地夹住飞过来的暗器。

指间的银针细而长,透着砭人肌骨的冷意,季暻唇角下压,抬眸扫过去。

“暗算偷袭的功夫不错,可惜准头差了点儿,不过季某倒是不知,和阁下有何等深仇大恨?”

越扶光持着剑从墙上跳下来,眉眼一片冷色,轻嗤一声:“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不需要光明磊落!废话少说,偷花小贼,看招!”

季暻眼眸轻眯,眉尖微蹙:“是你?”

他话音刚落,越扶光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他只得侧身作挡。

越扶光冷笑一声,眼里露出浓浓的鄙夷厌恶:“看来你还记得本姑娘?也是,干了亏心事的人总是会心虚的!”

手挽了个剑花,她迅速往旁边一刺!

季暻眸光暗沉,游刃有余的躲开这一剑,眉头蹙起,嗓音温和:“不知在下究竟做了何事令姑娘如此动怒?季某自认行事磊落无愧于心,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何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

“我当你是个坦荡的,没想到搁这跟我装聋作哑!”越扶光眼底厌恶更盛,“本姑娘和你这种宵小之辈没什么好说的,看剑!”

别看越扶光生得清清冷冷,脾气却是个火爆的,一点就炸。

她的剑招随了她的脾性,凌厉得很!

这会儿认出这个偷花贼,一心只想取对方狗命,叫他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姑奶奶的花偷不得,下起手来自然不会留情!

季暻漆黑的眼里掠过一抹不耐,眼神也冷了下去:“既然姑娘执意要无理取闹,那在下也只好奉陪到底!”

身为领兵作战上过战场的将军,他的武功自然不会逊色,越扶光那凌厉的剑招对他来说更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压根儿不值得放在眼里。

然而他没料到,这“花架子”应对起来还是颇有些棘手,只因这女子的招式实在刁钻,看不出路数,招招都出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可能是看出来仅凭武力不可能战胜他,于是对方便换了策略,专往他的下三路攻!

季暻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法,更别提对方还是个姑娘!

险险躲开几次,一来二去,他也有些恼了,脸上的温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冷。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