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响彻整个营地,所有将领一愣,眼神里却在这一刹那闪出一种莫名的狂热,而后齐齐大声喊道:“愿随陛下赴死!”
楚泽笑了,仰天长笑,肆无忌惮,嚣张无比。他仿佛整个天地间的主宰,视一切威胁如尘埃。他反手抽出一张折扇,轻轻一摆,收敛起长剑的寒光。“死朕从来不赴死,朕只让敌人全军覆没。”
高台下的士兵本还心情复杂,不少人因为粮草被烧而暗自担忧,但楚泽仅仅数语便如同催化剂一般,将他们的热血点燃。他们开始有力地挥舞旗帜,口中高喊楚泽万岁,整个营地的气氛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切,长乐郡主也看在眼中。她站在远处高坡之上,斗篷边角随风轻扬,妩媚的眉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与不悦。明明局势已经如此对她有利,可楚泽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却让她生出几分被轻视的愠怒。
她身侧的亲信问道:“郡主,是否继续发号攻势”
“不急。”长乐郡主微微一笑,语气自信中透着藏不住的冷意,“陛下不是一贯喜欢装模作样地扭转乾坤吗我们让他装够了,看他能唱到什么程度。”
宁王骑兵越来越近,夜色下,他们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战争一触即发时,楚泽忽然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轻身落地,那一瞬间气场强到令人屏息。
他负手而立,毫无兵戈加身,朝着宁王骑兵迎面而行。他莲步轻移,仿佛悠闲地散步,却步步将敌方将士的心理防线碾得粉碎。
“陛……陛下!”有将士忍不住开口喊道,试图上前阻拦。
楚泽轻轻抬手,示意身后所有人原地待命。他的嗓音在黑夜中平静得近乎冷酷:“谁说朕答应与你们公平对垒这一场戏,朕说怎么演就怎么演!”
这番狂言听得敌方将士满脸错愕,宁王也在马背上冷笑了一声:“楚泽,你莫非云中抹月,只会说得好听”
楚泽在言辞的火光里只是嗤笑,目光一扫四周,而后猛然一声冷喝:“杀!”
从楚泽脚下的地面里,仿佛真的有什么地狱军团喷薄而出,连空气、天际,大地都瞬间为之震颤。那是早已埋伏好的精锐禁军,数量不在多,但每个人眼中的睥睨之气却足以盖过天上星辰,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戮意图向敌军扑去。
战场气氛瞬间扭转,狼烟四起之中,长乐郡主的脸色终于变了几分,她低语:“原来,他早就埋下了棋子……”语气虽平淡,眼中却掠过一抹真正的忌惮。
但楚泽显然并未给她思索的时间。他双手一挥,朗声再令:“所有骑兵铺杀向西,步兵收东围甬,这一仗不留俘虏!”声音如怒雷滚滚,在战场上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狂傲如寒风刃雪,层层压向敌阵。而楚泽甚至有余裕回头看向那方高坡上的长乐郡主,目光分明在说:“你的小把戏,在朕这儿,也不过是笑话。”
而他背后,那蓄势待发的十万大军,已如蓄满洪水决堤……
风卷狂沙,撕裂了夜空的沉寂。楚泽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动,气势霸烈,一时间山呼海啸,杀声震天。而楚泽,那位大明的天子,仿若一尊无情的杀戮主宰,站在狼烟之中,目光冷冽,宛如高悬的皓月俯视人间。
宁王坐在马背上,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看见那些突如其来的精锐禁军犹如地狱恶鬼,每一次挥刀必有敌人倒下,一时间士气全无。他身边的副将忍不住开口:“殿下,那楚泽分明早有准备,我们的情报……是假的!敌军远胜我们!”
“闭嘴!”宁王眼眶泛红,几乎咬碎了牙。他此刻羞恼交织,却不愿承认失败,“假情报又如何只要杀了楚泽,一切便有转机!”
宁王一把抽出长剑,率先朝楚泽策马而去。他身后骑兵擂鼓狂奔,长矛如林,势要将楚泽淹没。这阵势,竟然透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狠辣。
然而,面对直扑而来的狂潮,楚泽依旧负手而立。他神情闲适,似乎眼中根本没有宁王的一众骑兵。他唇角微挑,声音轻浮得让人火冒三丈:“朕劝你别费力了……但你若偏要送死,那朕便勉为其难成全你。”
宁王怒不可遏,长剑直刺而下。然而,就在他距离楚泽只有三步之遥时,地面忽然炸开,一道黑影竟从地下冲天而起,化作一股狠厉的暗流,直袭宁王马腹。
砰——
宁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腿被利刃剖开,轰然跪地。宁王猝不及防,从马背上重重跌落,他的头盔滑落,露出一张狰狞忿怒的脸。
“陛下,得让微臣先玩玩这家伙吗”那黑影赫然是楚泽的贴身侍卫,赵正阳。他浑身浴血,脸上却挂着疯癫般的笑意。他拖曳着手中狼牙棒,一步步向宁王逼近。
“不急。”楚泽终于动了动手指,话音却依然懒散,“留他一口气给朕喘。杀得太干净,收拾残局麻烦。”
宁王看似狼狈,却仍咬牙站了起来,剑锋横挡。赵正阳怪笑一声举棒劈下,声势惊天,刀剑相击的火光中宁王连退五步,每一步都险些栽倒。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楚泽,眼中满是恨意。
“楚泽,你还敢拖大!”宁王厉声咆哮。他手中剑一挥,铁矛兵阵立即前后夹攻,将赵正阳围困其中。
赵正阳不仅毫不惊慌,反倒意外地狂笑出声:“哟,来得正好。”他旋身回击,狼牙棒一圈扫倒数人,但也有人趁机刺中了他的手臂,鲜血喷涌。
楚泽却丝毫未动。他早已看穿宁王意图,竟轻轻一拍折扇:“不坏,凑合着看。”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从战场边缘传来:“陛下倒是看得悠闲。这泼天的大火,是否会烧到你的脚边,楚皇陛下可曾考虑清楚”
楚泽终于转头,目光凌厉地锁定了高坡上的长乐郡主。此刻,她身着一袭墨红战甲,杏眼含着冷光,袖中隐隐露出一张战图的边角,显然早已安排了后手。